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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忖给个天张昌宗作胆,仍不敢向武曌引证,同时释放这个无形有实的人质。
张昌宗回复过来,急促地喘几口气,一脸惊异不定之色,檀霸等还以为他疑惑“范轻舟”所言是否属实,龙鹰却晓得他在怀疑自己施妖术。
所有人目光在张昌宗身上,看他如何发落“范轻舟”。
张昌宗惊魂甫定下,泄气地道:“你既然有胆子说是为圣上办事,本公自有查证之法。”
除龙鹰身后的年平生外,檀霸、尚工谋等人人听得你眼望我眼,不明所以。以张昌宗一向的横行霸道,怎会凭对方一句空口白话,就此收科?
龙鹰竖起手掌,悠然道:“尚有一件事,恳请邺国公垂听。哈!事情是这样的,刚才邺国公不是问郡主对小弟说过什么吗?请容小弟报上。”
他知张昌宗绝下不了这口气,且恶向胆边生,再没兴趣生擒活捉“范轻舟”,以言语稳着他,待离开险境,立即下令手下群起攻之,剁他为肉酱,方能泄恨。
张昌宗本欲起立离开,闻言只好留在位内,非常屈辱。
龙鹰别过头去,向仍因用错劲道致面容苍白的年平生笑道:“年兄的剑气表面凌厉霸道,走的却为阴柔的路子,与本人的‘大天竺无上守’天然相克,小弟差点消受不起。”
众人这才晓得两人暗中较劲,且明显是年平生吃了暗亏,均感骇异。
龙鹰的“天竺出身”昨天在重光殿开了个头,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乱吹法螺,为他天竺功夫加盐添醋,安上充满天竺情调的诸般名称,鱼目混珠。
檀霸朝张昌宗瞧去,希望他有指示。情况徘徊在失控边缘,“范轻舟”反客为主,抢得主动,以檀霸的老到和经验,一时也失去方寸。
尚工谋的“丑人”,气势汹汹,话不饶人,但本身并非这种人,论武技,与年平生在伯仲之间,见年平生未动手已吃亏,再凶不起来。
龙鹰向张昌宗说的一番话,舒缓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同时予张昌宗下台阶的机会。
张昌宗双目一阵乱转,按捺着性子道:“说吧!”
龙鹰暗笑有人质在手,怎到你不听。欣然道:“郡主召见范某人,是要商量组成郡主队一事,现时郡主队已成半,除郡主和小弟外,尚有鹰爷的兄弟符太加入。”
众人大为错愕。
张昌宗立告凶焰全消,假设“范轻舟”所言属实,等若符太和“范轻舟”连成一气,再非落单,对付他,须将符太计算在内,而符太偏是二张惹不起的人。
龙鹰抬符太出来,压得张昌宗不敢轻举妄动。
厅内默然无声,包括张昌宗在内,都在听“范轻舟”说话,与先前的情况,有天渊之别。
龙鹰好整以暇地道:“郡主决定三天之后的清晨,与邺国公的张家军在城外药圃马球场争雄决胜,如果邺国公回府后战书尚未送达,小弟这番话就是正式的战书,是对邺国公挑战的正式回应。范某人保证届时手上鞠杖绝不留情,邺国公务必组成最强队伍,让小弟好好过一番马球瘾。”
张昌宗双目凶芒再起,眼珠往左朝右滚动几遍,点头冷哼道:“好!范轻舟你既敢向本公放狠话,希望你承担得起后果,三天后,我们就在药圃决一胜负,范轻舟你勿要临阵退缩。”
龙鹰哈哈笑道:“邺国公离开寒舍后,药圃之战的风声将不胫而走,传遍神都,岂容临阵退缩的可能性。不再浪费邺国公的时间哩!请!”
张昌宗和众手下怒火烧天,悻悻然离开后,店伙头子程六惊骇未过的入厅,咋舌道:“小人为范爷担心得要命,又毫无办法。范爷……唉!范爷真本事。”
龙鹰对程六好感大增,因他是有情有义的人,换过别人,肯定以后不敢和他说半句话。
龙鹰像没发生过任何事般,到一旁坐下,伸个懒腰,道:“隔邻的三位塞外来的大爷,睡醒了没有?”
程六恭立他身前,道:“被惊动了,博真大爷还走出来问小人发生什么事。小人告诉他,勿要管,勿要问。”
龙鹰道:“可是最后你仍是告诉了他,对吧?”
程六老脸微红,尴尬道:“范爷怎猜得这般准的?”
龙鹰当然不告诉他因察觉到他情绪的波动,含糊其词道:“是听出来的,你不惯说谎。”
程六老实地道:“做我这行的,谁不擅说违心话,只因心中尊敬范爷,不愿说谎吧!”
龙鹰讶道:“你晓得发生何事吗?”
程六心悦诚服地道:“我躲在隔邻偷听,听到的是范爷不会对他们留手的那番话,在神都,只范爷敢这么和他说话,偏是他竟奈何不了范爷。”
接着低声道:“真的很痛快,是大快人心。”
从程六的反应,可知一般平民百姓,莫不对二张兄弟恨之入骨。
龙鹰道:“博真大爷有何反应?”
程六道:“他现出个很古怪有趣的表情,塞了一锭金子入我手,小人只好知无不言,不过小人说的,是人人晓得的事。”
龙鹰心忖自己虽改变声音,但当时说得兴起,语调难改,肯定博真有很特别的感觉。
长身而起道:“总算有缘,待我去拜访三位邻居。”
话犹未已,院门给拍得震天价响。
程六嚷道:“小人去应门,定是博真大爷他们来哩!”
龙鹰坐回椅子去,心中想的是若能与这三个财大气粗的暴发户在药圃再次并骑作战,冲锋陷阵,是怎么样的一番情况?
第十八章 聚义成军
十多骑旋风般卷进日安舍,安乐郡主兴奋至两边脸蛋红扑扑的,双目采光涟涟,一洗先前的满腔冤屈,勒马收缰,向从大门台阶迎下来的“范轻舟”嚷道:“符大哥答应了!”
龙鹰早知如此,没想过这么快得太少点头,装作喜出望外道:“老天爷保佑,证明郡主鸿福齐天,这场仗肯定打得成哩!”
安乐踏镫下马,陪他来的武延秀、孙大娘全体翻下马背,人人兴高采烈,一向收藏内敛的孙大娘亦面带笑容,对“范轻舟”再不像以前般充满戒心。
龙鹰心中暗叹,二张的不得人心,可从他们的反应清楚观察得到,“范轻舟”立从一个江湖强徒,提升为对抗二张、不畏强权的英雄,得到所有人的支持。
武延秀一洗颓气,意气轩昂的伴着美丽的郡主来到龙鹰身前。
安乐挺着胸,得意洋洋地报告道:“想不到这么快吧!全赖我架着淮阳王去见符大哥,刚巧在上阳宫观风门截符大哥一个正着。符大哥确非常人,看人的目光教人打心底生寒,本以为他对我们的提议不屑一顾,嗤之以鼻,延秀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符大哥听得不耐烦,裹儿更不耐烦,代他说出来,想不到呵!符大哥问几句后,竟一口答应,还说稍后来找范大哥。成功哩!”
听她改口叫自己为范大哥,与太少看齐,知“范轻舟”现时在她心中,不单是英雄好汉,且等同救命恩人,没有“范轻舟”,她很难快乐起来。
龙鹰目光朝武延秀投去,后者兴奋里仍带惊惶,是因情况已一发不可收拾,故患得患失。
武延秀道:“真没想过符大哥答应得轻松容易,还似非常开心,我是首次听到他的笑声。”
龙鹰见立在安乐后侧的孙大娘用神打量自己,知机地关心道:“除了说来见小弟外,符大哥尚说过什么话?”
若真的是“范轻舟”,对素未谋面的符太,当然愈清楚对方的心意愈好。
安乐见龙鹰目光落在她身上,忙道:“符大哥说他闲得发慌,嘻嘻,又说差点闷出那个来,哈哈哈!”
龙鹰不用她道出,亦知符太说的是“闷出卵蛋”,这小子确口不择言,不过无论他说的话如何不堪入耳,安乐因他肯义助绝对甘之如饴,还大感抛开禁忌的痛快。
武延秀受她尽去屈辱的欢乐感染,情绪高涨的补充道:“符大哥视郡主的邀请是送上门来精彩有趣的玩意,保证绝不缺席,并明言圣上方面,全交由他去承担,我们绝不可以有丝毫退让,定要将张昌宗的那个,嘿!也打出来,范兄明白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