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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文楷冷哼道:“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们牧场队岂是好欺负的。”
龙鹰眼角瞥到敖啸走下场来,知他有事和自己说,拍掌道:“好哩!离决赛尚余一刻钟,大家该为马儿整装,好好放松。如此强手,岂是易得。”
众人唱喏后散去。
敖啸来到他旁,微笑道:“对方似吃定了你的样儿,在场者怕只有我懂得为他们担心。”
龙鹰道:“敖老师肯为小弟隐瞒,小弟非常感激。”
敖啸愕然道:“我还以为可瞒过鹰爷。”
龙鹰道:“是越兄漏了口风,以敖老师的历练,怎会随便着越兄信任小弟,且是在猎场比箭之后。”
敖啸道:“天下怎可能有另一个在箭法上比得上龙鹰的人,真奇怪为何只我一个人猜中。”
龙鹰道:“这方面自有其前因后果。”
敖啸问道:“赛后是否立即离开?”
龙鹰点头应是。
敖啸道:“鹰爷有何话须敖某给你传达孤公呢?”
龙鹰道:“请老师告诉他,不用理会朝代的更迭变化,一切全在我龙鹰的掌握里,目标是维持唐室正统的传承,只要能将香家入侵岭南的势力连根铲除,小弟可保越家稳如泰山。”
敖啸道:“我晓得鹰爷将亲赴岭南,可大致定下一个日子吗?”
龙鹰道:“该是三年内的事,希望你们在暗里做工夫,掌握敌情,那时我在你们的配合下,必以雷霆万钧之势,以快制慢,攻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届时我会有全盘计划奉上,先让孤公考虑,然后付诸实行。”
敖啸欣然道:“鹰爷是明白人,孤公将乐意听到这番话。”
蓦地喝彩声起,两人朝东坡望去,登时看呆了眼。
在宋明川、商遥等十多个老臣子簇拥下,飞马牧场之上商月令在万众期待下现身坡顶处,正风姿优雅、婀娜娉婷的从让出的通道,朝位于半坡的看台走下去。其异乎寻常美丽,吸摄全场目光。
敖啸发了一阵子呆后,拍拍龙鹰,返回原处去。
第十六章 决赛开锣
离未申之交尚有两盏热茶的工夫,关中队纷纷入场,集合在南球门前,霜荞的“都凤”与安乐郡主和独孤倩然话别后,顺道朝他走过来。
龙鹰诈作贪婪地不住朝东坡瞧去,饱餐商月令的秀色。事实则为愈看愈心痒,意真情切。同时心中叫妙,暗笑霜荞懂得帮忙,她来和自己闲扯,自己更有道理暂不入场,而牧场队当然须等待主将。
霜荞的声音在耳鼓内响起道:“你又不是首次得睹场主的艳色,何用看得如此色迷迷地馋相毕露?”
龙鹰听出她心内对自己煎皮拆骨般的痛恨,也难怪她姑娘家,奸计没有得逞,还赔上珍贵的“缚神香”,栽家之极。笑嘻嘻道:“商场主如都大家那样,不但百看不厌,且每次看总似第一次看般新鲜热辣。哈!”
霜荞狠瞪他一眼,道:“都凤蒲柳之姿,怎可和艳绝天下的商月令相比,你不用瞎捧奴家哩!”
龙鹰朝南场瞧去,已成队形,留在场中果如他所预言的,有宇文朔、杨清仁、独孤倩然、宇文愚、乾舜,当然少不了安乐郡主李裹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能排出的最强阵容,显示对方挫折“范轻舟”的决心,令他背着败军之将的耻辱到神都去,还可将牧场队之败诿之于他身上。
龙鹰哂道:“男女间事看的是能否对味,所谓‘各花入各眼’,就像满园鲜花盛放,各擅胜场。嘻嘻!到神都后,都大家肯赐小弟一亲香泽之缘吗?”
霜荞没好气地道:“你是穷心未尽,色心又起,你的伤好了吗?唉!真令人担心,这样的负伤比赛,不怕伤上加伤。”
龙鹰苦着脸道:“小弟遍地寇雠,比任何人更怕负伤,有起事来溜不掉,所以小弟决定暂不参赛。”
霜荞现出错愕之色,讶然瞧他,道:“你竟肯坐看牧场队惨败收场。”
龙鹰耸肩道:“须看形势的发展,必要时负伤上阵,挨不住再退出,算是对飞哥儿有个交代。”
霜荞低声道:“场主来哩!不管你了。”
径自离开。
龙鹰朝东坡瞧去,商月令从坐处起立,苗条高挑的优美体型吸引着全场的目光,整个草窝子逐渐静下来,不论男女,均忘了说话。
他朝在场边等候他的穆飞等人举步,他们穿上蓝色背心。
六匹赛马排开在北门处,由其他牧场人员牵着。
关中队诸人各自立在坐骑旁,穿的是红色的背心赛衣。
龙鹰今次拟定的赛略,有一石四鸟的妙用。看似临时的急就章,却是将战场上的一套搬到马球场来,发挥得淋漓尽致,等若和精通兵法的宇文朔来个暗中较劲,且是有心算无心,让他暗栽一个大跟头,明赢实输,还要不明不白。
第一鸟是牧场不会赢,令穆飞可“名正言顺”的暂时脱离牧场。
第二鸟是龙鹰有机会不输掉比赛,他待牧场队输去足够的筹数后下场,那只要他在余下的局数,取得比关中队更多的筹,等于关中队臣服于他龙鹰的鞠杖下。当然,谁胜谁负,要在赛场内见真章。
第三鸟,就是要逆转宋明川一众“老家伙”对“范轻舟”的观感,这是一种微妙的心态。假设他下场,最后输在“范轻舟”的弄虚作假,未尽全力,不但惹来牧场人的反感,还令宇文朔和杨清仁起疑,得不偿失。但现在他先让牧场队打头阵,当牧场队在表现远超平常水平仍节节败退的当儿,他落场掀起最激烈的龙争虎斗,将被牧场人视为救星。一去一回,分别极远。宋明川等虽不因此认同他,可肯定大添对他的好感,并赢得牧场人的敬意。
最后,是让商月令看到龙鹰的功架,藉赛场尽逞其纵横天下,在战场上未逢敌手,“少帅式”的威风。
龙鹰来到队员们前方,低声道:“第一筹故意让给李裹儿,那敌队将被逼让下一筹,就藉这两筹的时间,将你们的状态操上巅峰。”
众人对他完全信服,清楚他料事如神的本领,齐齐点头应是。
龙鹰笑道:“我陪你们入场。”
商月令快走尽坡道,遇上到看台去的霜荞,双方礼貌上打个招呼,说几句话。
唱筹台上不见任何人,看来商月令如她所言般担任此职,大添赛事的可观性和可听性。
龙鹰偕众人朝北球门赛马阵处举步,四面草坡上观赛者的注意力皆集中往商月令,怎么看也不够,但关中队的宇文朔和独孤倩然立即察觉到牧场队异样处。
为何是七个人入场?
精明机警如杨清仁,仍未察觉,因心神被商月令独特的清艳勾去了,又或根本不将有“范轻舟”在内的牧场队放在眼中。
龙鹰全面展开“凝听”之术。
下一刻,龙鹰的听觉嵌入远在一百五十丈外的关中队队员间去。
宇文朔冷哼道:“奸狡!”
穆飞等六人接过递来的缰索,龙鹰则杂在其他牧场人员里,往场外走去。
近五万观赛者中部分人发觉“范轻舟”竟是离场者之一,哗然声起,引起更多人的注目,惊讶如处处浪涌潮推,波及全场。
牧场人的反应,老家伙们的神态,至乎商月令,龙鹰一概不闻不看,沿场边绕往北球门后方,注意力紧锁着关中队诸人。
宇文朔非比寻常,对他的意图一目了然,骂他奸狡,是言重了,在战场上,奸狡等同多智,是愈奸狡愈好。
独孤倩然淡淡道:“无耻无义!”
听她这句评语,知她对不分是非黑白、没有做人立场的“范轻舟”已告心死,因误以为自己避不下场,免负上关中队手下败将之名。
其他队员纷纷朝往北门一方远去的“范轻舟”瞧来。
杨清仁至此才将对商月令的注意力收回来,他的反应迅捷似如电闪雷鸣,立即掌握情况,微笑道:“到他不下场吗?我们将他逼出来,否则须负上见死不救的不义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