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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在野(368)



其次是对方可动用的高手有数可计,台勒虚云不用说,杨清仁亦因要保护李裹儿难以分身。敌方能威胁自己者,仅余无瑕和洞玄子,虽有击败他龙鹰的能力,但在遁逃路线无穷的情况下截着他,还要他蠢得与他们来个困兽斗,是痴人说梦。

以前对方办不到,现在更无可能。

那究竟是为了何事?魔种绝不会误发虚发。

想得头痛时,无瑕来了。

龙鹰大吃一惊。

要到她踏进食堂、被他看见,龙鹰方晓得。

她体内那注魔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纵然天气寒凉,他也骇得差点冒汗,以前屡次避过她的阴谋手段,全赖这注潜藏其经脉内的魔气,虽然晓得终有一天,无瑕会觉察到,却没想过在这时刻发生。

她究竟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发现的?会否怀疑是他做的手脚?

诸般扰人的问题已没空去想,无瑕来到他前方,施礼道:“终找着范爷哩!小姐有请,范爷可随小婢走一趟吗?”

龙鹰装作首次认识她般朝无瑕瞧去,立即心中唤娘,论乔装另一身份角色,以功力论,龙鹰自认瞠乎其后。

在塞外初遇无瑕看漏眼,还可说是情有可原,现在明明知道她是玉女宗的第一高手兼一派之主,可是任他如何看,仍感到她只是个清秀俏丽的女婢,没有丝毫武功的底子,天真里带点害羞,又暗含按不住的好奇心,使人怜惜她,愿意保护她。

我的奶奶!这才是媚术的最高功法,没有少许勾引男人的味儿,又最能触动男人的心神。

无瑕没有掩饰她的本来面目,可是因收敛眼神,令她艳光大减,代之是容易亲近的少女风情。

难道自己今早的心惊肉跳,是因无瑕成功驱逐魔气而来?

“范先生!”

无瑕玉颊霞生,垂下螓首,神态惹人爱怜至极。

龙鹰如梦初醒,方知道因心有所思,呆瞪着她,着了魔似的,又感此为错有错着。

令他失神的是因将今早的凶兆与无瑕消除了魔气两件事联系起来,可是落入无瑕眼里,误以为他是中了她的媚术,被勾去魂魄。

龙鹰以干咳掩饰尴尬,清清喉咙,道:“如何称呼大姐?”

无瑕的俏脸更红了,红霞往玉项和耳朵延展,整个人燃烧起来似的,惊心动魄,龙鹰不但在看,还嗅到她身体散发的女儿芳香,健康和青春的气息,以他的修为,又明知她在蓄意诱惑他,仍令他忘掉了一切,食堂和众多食客似已全退往遥远的地方。

这肯定是媚术里的一种功法,能控制身体的反应,作出种种情态,至少在表面上出乎天然,不令人有丝毫怀疑。即使龙鹰眼睁睁瞧着,仍有感她再非可杀人于微笑间的玉女宗第一高手无瑕,而是一个惹人爱怜不已的俏娇娘。

龙鹰心中唤娘。

无瑕这般亲自出马来对付自己,非常难应付,且必有后着,可是对她的手段却没法看得通透,凭她的智慧,显然不是可随意拒绝的,应对上稍有不慎,例如惧之如蛇蝎,会泄露自己的秘密。

无瑕樱唇轻吐地低声道:“小婢青玉,是下人,范先生勿要折煞婢子。”

龙鹰把心一横,先来个投石问路,看她如何反应,道:“呵!原来是玉姐儿,请回去告诉都大家,小弟不是不想去见她,而是不敢去。玉姐儿只须如实转告,你小姐会明白。”

无瑕立即花容失色,怯生生的瞧他一眼后,头垂得更低了,一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模样。轻轻道:“范先生呵!这样小姐会怪婢子办事不力的,由你亲自和她说好吗?”

龙鹰看着她眼眶内滚动的泪花,心叫救命,因如再拒绝,是不合情理,更怕她哭个梨花带雨,那时真不知该怎么办。

附近的几台嘉宾纷纷看过来,皆因只是无瑕的体态,足可夺人心神。

无瑕的软功比她的武功难应付上百倍,无从抗御,如果可以翻脸动手,反干脆利落。早晓得的话,就不去碰杨清仁,索性来个大火并好了。最头痛是他必须扮无知,装作若无其事的去受她媚惑。

龙鹰暗叹一口气,装出错愕的神色,道:“怎可以为难玉姐儿,我们去吧!”

无瑕喜出望外抬头瞧着龙鹰,双目射出没人可怀疑的感激神色,除此之外又似感激之下包藏着某种可惹人遐想的内蕴情绪,眼睛燃亮,喜滋滋地道:“范先生请。”

又甜甜浅笑,一副少女含羞的迷人神态,即使是铁石心肠的人,能不动容乎!

龙鹰虽与玉女宗各大传人往还交手过,领教过湘夫人、柔夫人等的媚术手段,可是这么的由无瑕在没有武技配合下,全心全意地施展,实为首次。此时他再不会怪黄河帮的少帮主陶显扬不够定力,对万仞雨的忠告置若罔闻,皆因尽管以他的有备而战,严阵以待,仍不住失守,被无瑕掀起深心处的情绪。

无瑕的媚术是针对性的,激起的是男性保护女性的英雄气概,微妙处难以尽述,像从泫然欲泣到破涕为笑,那种强烈的变化,撼人心弦。

龙鹰头皮发麻地站起来,追在无瑕优美的倩影离开食堂。

无瑕过处,惹得人人注目,没想到怎会忽然钻出这么个美如天仙的俏婢来。

看着她婀娜多姿的背影,龙鹰心忖此事不知如何了局,无瑕可施展何等阴谋诡计? 现在踩了半只脚入此温柔陷阱,她在前方每一下摆动,均极尽诱惑的能事,弊在如他仍是一副道貌岸然、见色不起心的姿态,会令无瑕起疑心。这个处境令他进退两难,幸好现时是在飞马牧场内。同时下定决心,绝不容自己有与无瑕独处的机会。

此时的无瑕有点肖近商月令的化身为“宋问”,他再没有她乃危险妖女的感觉,至乎不时忘掉她是无瑕,而是绝色美婢青玉。

龙鹰感应不到她有向他施展精神奇术,却敢推断多多少少有用上这方面的功法,但因其至阴至柔的特性,又不是全面入侵,点点滴滴的渗入,没触动他的魔种。例如适才他的心神全被她惹人怜爱的神情填满,忘掉其他一切,肯定属一种能移神之术,自己的失神,极可能与“道心”和“魔种”的进一步结合有关系,没法再有道魔分离的抗衡之法。

步出大门,一阵清风吹来,龙鹰深吸一口气,登时醒了大半。

再次心呼厉害。

一些事须比较方可明白。

到此刻回醒,始晓得适才是如何神志模糊,大晕其浪。

他感应到无瑕微仅可察的精神波动,心呼好险,原来她的精神一直紧锁着他,故当他清醒过来,等若从她的媚术脱身,她立即生出感应。对“范轻舟”来说此一能耐显然没有问题,不惹她怀疑,因他的功夫“来自天竺”,而天竺武功的核心瑜伽修行,最重精神之术,故不如此反令人奇怪。

再看她在前面六、七步处袅袅而行的背影,已没有丝毫柔情蜜意,只是个能使他万劫不复的美丽陷阱。

无瑕放缓脚步,别过头来瞄他充盈少女风情的一眼,欲言又止,似有话想说。

龙鹰虽明知她要再施媚术,却是不得不硬接,保持速度来到她旁,讶道:“玉姐儿有什么话想说?”

两人肩并肩离开膳园的范围,踏足场主府别具特色的周回游廊,朝霜荞的“都凤”落脚的别院举步。

无瑕娇羞地道:“婢子从未见过小姐这么着紧一个人呵!”

龙鹰微笑道:“玉姐儿勿要哄我,别的我不成,但自认对娘儿颇有一手,你小姐表面似对我另眼相看,但我却感到她内心冷冷冰冰的。若真的有情意,怎会是这样子?反是玉姐儿令我大感意外,敢向我透露都大家的情况,不怕给小姐怪责吗?”

无瑕“噗哧”娇笑道:“哪有人对着姑娘家自认‘对娘儿颇有一手’的,令人起戒心嘛!”

龙鹰笑道:“那就要看听的是谁,如果是良家妇女,当然掩耳疾走,可是依我看呵!玉姐儿根本不当这句话是一回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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