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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月令道:“月令是有感而发呵!刚才听鹰郎论朝内朝外的形势,纵横捭阖,仿如一个可筹措得无限赌注的赌徒,处处押注,并晓得最后胜利非你莫属,因而定下终老之地。”
龙鹰吁出一口气道:“月令的比喻很古怪,但生动贴切,小弟最擅长赌命,指的不单只自己的小命,还有老天爷的天命,更清楚主赌局在哪里。”
商月令轻轻地道:“她们会喜欢牧场吗?”
龙鹰一时尚未会意,讶道:“她们?”
商月令嗔道:“呆子!”
龙鹰拍额道:“呵!明白哩!当然没有问题,场主未听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事实上我曾答应过为她们找寻一个理想的家,天下还有比飞马牧场更好的地方吗?看!眼前的飞爆多么美!”
商月令盈盈起立。
龙鹰故作惊讶地道:“场主想到哪里去?”
商月令大窘道:“你来还是不来?”
龙鹰跳将起来,笑道:“原来是到鲁大师的小楼去……场主等等!”
望着商月令快消失在林路弯角处的背影追去。
※※※
龙鹰从观畴楼的榻子醒过来,不知如何,竟有点心绪不宁,但又想不到因由,坐起身来,喘了几口气,方平复了一点。
照道理昨夜与美丽场主的缠绵爱恋,其甜如蜜,今天该心情大佳方对,怎会心惊肉跳的!
难道有可怕的事发生了,魔种先知先觉,却没法将讯息传递至自己的清醒意识中去。
若是如此,将间接证明“魔种”仍未变成“道心”,又或两者尚差一截方能融浑无间,晋达“魔仙”至境。
那时魔即是神,神即是魔。
另一个可能性,是在“魔变”的阶段里,练功上出了岔子。
思索间,穆飞和商豫联袂来找他。
匆匆换衣梳洗,又以最快的手法修整长长了的胡须,收摄心绪精神后,出厅见两人。
穆飞前所未见的朝气勃勃,神采飞扬,整个人发光似的,显然因晓得他是龙鹰后,又因将来有了着落,整个人焕然一新,视野扩阔,斗志满盈。
正如龙鹰之前对他的忠告,决赛的胜负,只是人生无数遇合里的其中之一,不论胜负,仍数得着,就瞧你如何看待输赢。
商豫更不用说,神凝气敛,晋升至武道上最难突破的先天之境,日后的发展,只有天方为界限。
龙鹰在两人对面坐下,看看穆飞,又瞧瞧商豫,心中涌起异样之感。
商豫俏脸微红,避开他的目光。
穆飞望望商豫,才道:“正式批下来了,范爷已名列我队决赛的球手榜上。”
龙鹰晓得这是必然的结果,因此事是由穆飞提出,如果宋明川和商遥阻挠,等于和穆飞过不去,欠缺道义。
所以商月令肯点头便成,先决条件是不收回成命。
穆飞续道:“我已向有份出赛的正选球手说清楚,他们也很想听范爷的指示,刻下正在北食堂等候我们。”
商豫道:“如果范先生可以分身,我们希望可到球场实地排阵操练了大总管、主执事和四位执事会组成元老队和我们较劲,我们以前就是这么操演的。”
龙鹰心忖老家伙们仍是死心不息,囿于门第之见,不愿容纳自己这个寒门,另一个原因是没有亲眼目击他“四箭气走文纪昆”,故要亲手试他,最理想当然是令范轻舟知难而退。
在两大牧场男女年轻高手期待的目光下,虽明知任何操练对他来说属多此一举,也知拒绝不了,点头答应。
穆飞和商豫齐声欢呼。
龙鹰道:“场主会来观赛吗?”
穆飞道:“这个就不清楚了!”
龙鹰轻描淡写地道:“宋问就是场主!”
两人同时瞪大眼睛,没法相信。
龙鹰心忖可从他们的反应,看出商月令的“宋问”多么成功,鲁妙子的手段如何厉害。
龙鹰道:“贵场主是蓄意不收回成命,好让小飞堂堂正正的脱离牧场,将来功成身退时,小飞可‘嫁给’小豫,不又可堂堂正正的回归牧场吗?哈哈!真爽!”
商豫大羞,穆飞大喜。
穆飞道:“为鹰爷办事,确是处处惊喜,着着意外。”
龙鹰道:“趁这几天大家可以在一起的宝贵时光,我会详细向你们解说形势,与及我们的战略目标。晓得自己在干什么非常重要,如此信念方不会被轻易动摇,更清楚须坚持的路向。眼前将是大唐一个可比拟开国时盛况的大时代,能否过渡往另一盛世,就在我们的掌握里。”
两人齐声应是。
第十七章 独家球路
龙鹰对他们是绝对地信任。
不论是心高气傲的穆飞,或是开朗乐观的商豫,均品性善良纯洁,仿如两块未经雕琢的美玉,经龙鹰的妙手施为下,立显异彩。
他们对牧场的忠诚是无庸置疑的,根深蒂固。
当晓得为龙鹰办事是场主首肯,疑虑尽去,怎还不为得到可翱翔于牧场之外、千载一时之机而雀跃兴奋。
更重要的是在为大唐效力,此为飞马牧场近百年来的传统,秉承寇仲和徐子陵以天下为己任的精神,遂义无反顾。
龙鹰亦需要他们。
当日女帝请他接收十八铁卫,他仍未想到如何安置他们,直至来牧场途上,被台勒虚云全力截击,加上到牧场后又被杨清仁牵头行刺,怵然惊觉政治暗杀实最厉害的手段,大江联借此起家。因而想到一旦被敌人察觉到李隆基所能起的作用,李隆基势陷于最大的凶险里,以“危在旦夕”形容之绝不为过。【校者按:可以确定上卷的问题了。】
此等事须未雨绸缪,商豫和十八铁卫正可组成强大的阵容,保着李隆基。
至于穆飞,则是对付香家的厉害棋子。
龙鹰起立道:“我们走吧!不要让他们久候了!”
※※※
北食堂。
龙鹰摸着肚子,环顾众人,道:“今天的馒头特别香软可口,质感特别。”
见人人以热切的眼光瞧着自己,充满期待,微怔朝穆飞瞧去。
穆飞向另一个叫柳正、与穆飞的年纪相若的青年打个眼色。
柳正连忙恭敬地道:“决赛将临,对手顽强至极,令我们失去信心,眼前又有元老队的演练,敢请范爷指点。”
柳正不及穆飞英伟,然而眼神灵活,手长脚长,笑容可掬,平易近人,除穆飞和商豫外,数他的身手最了得。
龙鹰顺口问道:“过往你们和元老队交手,胜负如何?”
年纪最轻的梁石中抢着道:“互有胜负,表面似是我们赢的次数较多,事实却是他们没有全力以赴,免挫折我们的信心。”
年纪最大的陶文楷叹道:“可是在目睹关中队的惊天球技后,大总管明言不看好我们,因实差了一大截。”
商雄一苦笑道:“假设准决赛对的不是皇室队而是岭南队,我们或可取胜,但苦战难免。”
龙鹰道:“这么说,你们已失掉信心。”
除穆飞外,众人点头应是,包括商豫。
龙鹰道:“小飞仍是信心十足吗?”
穆飞沉吟道:“该说是我已不将胜败放在心上。”
除商豫外,其他四人均脸露讶色,因穆飞理该是最着紧今次成败的人。
龙鹰道:“正确!比赛的精神,在乎不计成果,最重要是刺激好玩,只要我们能造成势均力敌之势,令赛事精彩绝伦,就是完成任务,让飞马节有个完美和令人缅怀乐道的结束。”
商雄一颓然道:“可是对方实在太强了,何况还有河间王出手助阵,在以往的赛事里,河间王总是从容不迫,游刃有余似的,故而我们对他非常顾忌。”
梁石中插言道:“幸好他缺席准决赛。”
龙鹰道:“你们信任小弟这个外人吗?”
商雄一、梁石中、柳正和陶文楷四人你望我,我望你的,不知如何回答,皆因从未见过他下场比赛,信任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