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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鹰道:“不能直说,可来个侧描,间接的去证明小弟身家清白。事实上清楚小弟出身者,例如圣神皇帝、胖公公、太平公主等,其中对老家伙们最有影响力的该是太平、国老和万仞雨。太平是碰不得的,却可问国老和万仞雨。也不用去问国老,看他肯将女儿嫁给小弟便明白。”
商月令道:“可是并不止这个问题呵!郡主向月令透露你是反对太子的人,亦因而惹起北方世族对你的反感,认为你想染指帝位。”
龙鹰颇有从云端坠往凡尘的感觉,不得不面对人心险恶的现实,叹道:“这是所有功高震主者的遭遇,小弟且是误中副车,没招圣神皇帝之忌,而是惹起未来昏君的惮惧。可以告诉月令的是,小弟确有染指之心,却不是由小弟坐上去,而是由李唐子弟最才德兼具者去担当。太子集团现时是腐朽透心,李显即位的一刻,就是良臣被逐、奸佞当道的开始。哼!我龙鹰何等样人,岂会坐视不理。”【校者按:壮哉!】
商月令双目射出崇慕之色,轻轻道:“从开始月令便没看错你。可如何解开困局?”
龙鹰摸摸肚皮,一副吃饱了的满足模样,道:“解决不了就拖,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月令有这个耐性吗?”
商月令欣然道:“鹰爷太小觑月令了,若连这也办不到,怎配作‘新少帅’的妻子。”
龙鹰长身而起道:“我们边走边说,让小弟告诉场主因何须隐瞒出身,包保可吓场主一跳。哈哈!”
※※※
龙鹰和商月令并骑驰下山道,谈谈说说,好不写意。
商月令对龙鹰的言无不尽大感满意,欣然道:“以前是每多听点你的事迹,多添些谜团,今天则是由鹰爷现身说法,亲自揭谜解误,感觉动人。”
龙鹰道:“世上并没有‘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回事,人只会基于本身的立场、成见和利益,去挑选愿意相信的东西来相信。所以小弟必须向场主坦白,那即使谣言满天飞,场主仍可保持一片冰心,静候小弟的大红花轿。咦!你的都姐来了。”
商月令皱眉道:“确有蹄声从后传来,你肯定是她?”
龙鹰道:“没时间说哩!她是来试探我们的关系,方法是当着场主情挑小弟,再从我们的反应作出判断,场主明白吗?”
商月令含笑道:“明白哩!很好玩呵!”
龙鹰道:“游戏开始了!”别头笑道:“这么巧哩!”
霜荞娇笑道:“竟是范先生和宋公子,大家都是去看球赛呵!”
挟着一阵香风驰到商月令另一边,三骑离开山道,抵达草原。
商月令变回“宋问”。霜荞隔着商月令瞄龙鹰一眼,轻描淡写地道:“昨夜琴会,范先生是都凤期待的座上客呵!”
龙鹰倒没想过霜荞第一句话已充满挑逗性,但又恰如其分,且非常难答,配合她眉梢眼角的风情,诱惑力不在沈香雪之下。
商月令别头向龙鹰笑道:“能得都大家责怪,是范兄的荣幸,愚生便没受此优待,望范兄能明白我们都姑娘的弦外之音。”
霜荞“哎哟”一声,展现嗔喜难分的迷人笑容,如鲜花之盛放,更是风情万种,狠盯宋问一眼道:“奴家千怪万怪,也不敢怪宋公子!”
龙鹰装出个一头雾水的表情,向霜荞讶道:“都姑娘为何独不敢怪宋公子?宋兄和小弟的分别在哪里?”
心忖她肯定习过媚术,否则怎可以变得这般诱惑迷人,对着她令自己不住记起沈香雪,还想到霜荞在榻上的娇姿美态,可见她同样具有勾魂的魅力。
霜荞与别头来看她的宋问交换过眼神,又转往龙鹰处,白他一眼道:“不可岔到别处去,奴家要的是范先生一个解释。”
龙鹰记起商遥亲耳听着宇文愚向他们送出举行琴会的消息,故没法推说不知。霜荞虽有点蛮横无理,可是配合着她撒娇的动人美态,肯定只要是男人便欣然受落,且给她逗得心痒难熬,如此几句话和自己混得亲近稔熟,尽显其媚女的功架。
幸好早提醒过美丽的场主,否则不打翻醋瓶方为奇事,只要现出妒意,霜荞会察觉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
龙鹰洒然笑道:“此事说来话长,牵涉到人与人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咦!赛场是否移到了不同的位置?”
商月令赞道:“范兄的耳朵很厉害。最后三场赛事,移师往东北方被称为‘草窝子’的牧野,由于四面均为长斜坡,故大批人可居高观赛。而为了避免草地被践蹄过度,故留至准决赛和决赛使用。”
都凤嗔道:“公子在帮他解围。”
商月令向龙鹰摊手道:“帮你只能帮这么多,愚生也想听范兄对缺席的解释。”
商月令这么的划清界限,是明示绝不可将缺席的事推往她身上去。
龙鹰向霜荞苦笑道:“真的要说出来?”
霜荞没好气地道:“范先生仍不晓得人家在对你兴问罪之师吗?”
龙鹰笑嘻嘻道:“答得好是否有奖赏?”
商月令别头来看他,做出个隔空亲嘴的神态,以示赞赏和鼓励,不知龙鹰因不是扮丑神医,就是化身为范轻舟,又或康老怪,熟能生巧,更因学懂千黛“全情投入”的招数,故装神扮鬼时,几可连鬼神都骗过。
此刻他正是扮作给霜荞烟视媚行、万种风情,近乎肆无忌惮的笑谑惹起色心,一副晕其大浪的模样,与霜荞隔着商月令在马背上打情骂俏。
霜荞发出银铃般的娇笑声,浪荡迷人至极,比之沈香雪,她多了几分成熟的风韵,更懂得迎合男性。
龙鹰用了很大的自制力,方按下朝她因娇笑不住起伏的酥胸狠盯几眼的冲动,而因之而来的神色确是发乎真心,幸好美丽的场主仍以为是他的“伪装”。
霜荞再横龙鹰一眼,今次因商月令看不到,玉女功全力施展,一眼的风情神韵,胜过万语千言,直钻入龙鹰心中痒处。轻轻道:“时间无多哩!还要顾左右而言他,人家在听着哩!”
龙鹰看准她不敢当着商月令公然和他约会,故出言挑引,以释她对两人暗通款曲的怀疑。
人声马嘶在前方传来,由于林木阻隔视线,尚未见到赛场。
龙鹰叹道:“事情是这样的,昨晚小弟和岭南越家公子越浪共膳,步出食堂时,见到那个叫宇文愚的家伙,藉着告诉视们有关都姑娘琴会之事,对我们来个冷嘲热讽,暗指主人家没安排座位给我们,着我们早去早着,当时主执事商遥也在场,竟不置一词,令我们大感受冷待,愤而离开。”
这一段说的全属真话,河间王就站在商遥的身旁,亲眼目睹越浪受辱不悦之色,霜荞该从河间王处得悉详情。
霜荞道:“竟有此事?宋公子如何看呵!”
商月令皱眉道:“此事确有些古怪,宇文愚一向手段圆滑,实犯不着开罪越浪和范兄。对他有何好处?”
龙鹰心中打个突兀。对!回想当时的情况,宇文愚确是故意激怒越浪,表面看确没有道理,除非宇文愚想影响今天的赛事,诱岭南队冒失急进。这就更没有道理。
霜荞和商月令均比他熟悉宇文愚,因而感到不符宇文愚一贯的作风。
霜荞道:“奴家曾和宇文愚谈及球赛的事,他似对今次的‘少帅冠’有必得的决心,且是胸有成竹!”
龙鹰蓦地想起乐彦的离开,照道理,不论乐彦有何借口,亦没有选择在准决赛和决赛前离开的理由,等于临危不顾而去,亦等于不顾与关中世家大族的交情,比之宇文愚向越浪嘲讽,更不符乐彦的风格。除非这是宇文愚和乐彦的合谋,以令越浪一方生出轻敌之意。
乐彦的离开发生在文纪昆与龙鹰比箭技之前,故宇文愚一方该将文纪昆计算在敌队里,而仍肯让乐彦离开,愈发显得事不寻常。
唯一可以想到的解释,是乐彦晓得岭南队会输得很难看,乐彦不想负上令岭南队落败的一份责任,致影响北帮和岭南越家的关系,故避而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