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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更不会射杀任何飞禽走兽,在荒山小谷生活的五年,他一直赖野果野菜充饥,不知多么富足安逸。
想起第一次赚钱和花用,是决战薛怀义后赢的赌约,自此和端木菱结下不解之缘,还有万仞雨和李隆基。
冥冥之中,自有主宰。对老天爷他非常感激,因他让自己活出了生命的姿采。
晚点来了,龙鹰埋头大嚼之际,足音传来,听得他心中叫苦,因认出进入食堂的四男三女里,其中一个是安乐郡主李裹儿。
荡女该已吃过晚膳,要吃晚膳也会到牧场为她安排的地方,不会让她杂在其他宾客中。这么的到食堂,不用说亦知是冲着他而来。
应付此女少点智计都不成,论心智,她比同龄少女成熟多了。
一眼望去,李裹儿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笑吟吟的,骇得龙鹰慌忙起立敬礼。
见不到武延秀随行,暗里大叫糟糕。他宁愿再遇刺客,都不想对上美丽的李裹儿。
第十章 出身来历
于离龙鹰二十多步远,李裹儿在入门处停下来道:“你们坐在这里,本郡主有话要单独和这个家伙说。”
她以耳语般的低音量吩咐由四男两女组成的护驾高手,怎瞒得过龙鹰一对魔耳。
众人都现出不同意的神情,不过谁敢逆她之意呢?幸好其中一女淡淡道:“郡主请恕臣属没法从命,起行前太子妃下有严令,在保安上是由臣属拿主意。”
她以内功约束声音,以龙鹰的灵锐,仅可耳闻,当然,他并没有施展凝听,否则会清楚多了,但亦显示此女武技非凡,该是像宁采霜般白道武林特别出色的女性高手,今次随行来保护李裹儿,看她在这方面的寸步不让,知她地位特殊。
此女三十岁许的年纪,样貌端庄却不出众,清晰的五官绷得紧紧的,瘦且高,神情深沉,予人保守和不苟言笑的印象,中土武林确是卧虎藏龙,随便走出个人来,以龙鹰之能仍不敢轻视。其他五人,比起她要差上一大截。
安乐郡主李裹儿差些儿跺足不依,嗔道:“大娘呵!不会有危险的。”
龙鹰放下心来,对“大娘”非常感激,想不到以李裹儿的刁蛮任性,竟不敢斥责大娘。同时明白过来,为何杨清仁会说他和李裹儿在牧场不会有事发生,其时听过便算,到此刻方晓得因有这个大娘贴身监视,令李裹儿妄动不得。
大娘淡淡道:“郡主请恕在此事上没得商量,此人看似谦谨,可是双目灵动如神,随便站在那里已是无懈可击,实乃深不可测之辈,不在河间王之下,老身对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郡主万勿掉以轻心。”
李裹儿一双美目往龙鹰投来,射出本郡主就是爱和这样的人物结交的欢喜神色,看得龙鹰心中彷徨。到听得大娘对他的评估,又自称“老身”来压李裹儿,方晓得她真实的年纪远比她的外貌大,应为白道武林前辈级的罕有高手,先天真气练至登峰造极的境界,能抗逆岁月的侵凌。
心里大为懔然,差点看漏眼,由此可看出大娘的高明。
李裹儿拗不过她,退而求其次气鼓鼓道:“有大娘陪本郡主便成,其他人给本郡主坐得远远的。”
四男一女往大娘瞧去,唯她马首是瞻。
大娘从容道:“黛儿和我们一道去,你们在隔一张台子外坐下,须打醒精神。”
以李裹儿的娇纵,仍只有听的份儿。
※※※
李裹儿坐入桌子另一边、那叫黛儿的高手为她拉开的椅子去,向垂手恭立的龙鹰道:“坐!”
龙鹰恭敬地道:“小民站在这里可以了!”
大娘和黛儿守在李裹儿后方两侧,垂帘内视的模样,注意力实全集中往“范轻舟”身上,如他有异动,在气机互引下,她们会立即封杀。
黛儿是真的年轻,虽远及不上大娘,却造诣不凡,可列入高手之林,样貌只中人之姿,但青春健美,讨人欢喜。她对“范轻舟”的敌意,较大娘轻多了。
有一老一少两大女卫在对面虎视眈眈,龙鹰不敢说调皮话,改“小弟”为“小民”。
坦白说,他不知多么感激大娘。
安乐郡主皱眉道:“这里不是皇宫内苑,而是飞马牧场,行的是江湖规矩。坐!这是本郡主的命令。”
龙鹰“诚惶诚恐”的在她对面坐下。
李裹儿笑道:“你一时一副模样,装神弄鬼,究竟有何图谋?”
大娘和黛儿似化为两尊石像,不觉任何反应动静。
龙鹰正容道:“禀告郡主,不论谁到飞马节来,均有所图,小民并不例外,希望能见识中土最著名的盛事,更要抚今追昔,缅怀当年少帅等人杰辈出的精彩时代,以坚定小民改走正道的决心。”
李裹儿现出被他气结的神态,可是忍俊不禁从两边唇角扩散出来的笑意,就知她对“范轻舟”信口雌黄,没一句是真的胡言不但不以为忤,还大感有趣。只恨任她如何浪荡,仍未能厚颜至在后面两女的监视下,挑逗“范轻舟”。那种美少女表面扮正经,暗则心动的模样,比之以前所有时刻更迷人可爱,艳光散射。
咬着唇皮道:“你这混蛋是暗指本郡主参加飞马节亦是别有所图吗?”
龙鹰不亢不卑地答道:“小民怎敢?有所图是人之常情,别有所图则是居心不良。郡主肯来,是表示对飞马节的亲身支持。哈!希望……嘿!”
李裹儿大嗔道:“为何欲言又止的,爽脆点说出来!”
龙鹰苦笑道:“小民现在紧张得手心冒汗,怕一时失言,令郡主不高兴。”
李裹儿没好气道:“以前又不见你怕失言,连不该说的都说了。好吧!本郡主赐你可像以前般直言无忌,事后不会向你算账。”
龙鹰道:“多谢郡主对小民格外开恩。事情是这样的,希望郡主继续支持牧场,包括他们不驱逐小民离场的决定,因为只要郡主一句说话,小民须立即卷铺盖回家,其他人说上千万句,仍不被小民放在心上。”
他的话既将安乐捧上天,又弄得她糊涂起来。
李裹儿蹙起眉心,嗔道:“你刚才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不准你岔东说西的。”
龙鹰瞧了她身后的两女一眼,大娘仿如高尼入定,黛儿的嘴角已逸出笑意。
道:“郡主英明!我这人一向口不择言,说时不知自己在说什么,答时想到哪一句答哪一句。少时都不知给爹杖责了多少次。”
李裹儿终“噗嗤”娇笑,虽知会纵容眼前的大混蛋,仍是没法苦忍,狠狠横他一眼道:“你既然提起令尊,让本郡主问一句,你给本郡主老老实实回答。”
她来前肯定没想过和范轻舟说这些事,可是因大娘在后,话题演变为现今的局面,古怪荒唐。
龙鹰道:“请郡主垂问。”
李裹儿难掩心里兴致盎然的情绪,含笑瞅着他道:“你这身功夫是怎样练就出来的?不准有一字虚言。”
大娘首次现出精神上的波动,比李裹儿更关切这个问题。她对此的看法,势影响到神都白道武林对“范轻舟”的态度。
龙鹰俯前少许,压低声音道:“此为小民的秘密,嘿!我的武功是偷回来的。”
李裹儿不解道:“招式或可以模仿,但内功心法即使在名师指点下,仍可能一事无成,怎样偷呢?”
龙鹰赞叹道:“郡主不但天生丽质,且冰雪聪明,一听便明。我的‘偷’不是一般的偷,偷的是对方的秘笈,看一遍记下来后放返原处。这种事须在十五岁前办妥,虽失败过无数次,被当作是小偷拿着狠揍,但因小民年幼,又没想过我志在秘岌,最后都放了我,还让小民学懂捱揍的本领。哈!”
李裹儿笑得花枝乱颤,指着他骂道:“亏你这么荒诞的话竟说得出口来,是否想本郡主亲手揍你一顿?”
龙鹰道:“正因如此,小民才对自己这段见不得光的练功史讳莫如深,因说出来不会有人相信,事实上小民没什么可隐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