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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虽然感到他似看过《飞马记》般的样子,但都不好意思再就这方面问他。
龙鹰则是头皮发麻,隐隐掌握到商月令远比他想象中的爱玩,竟以这般奇异的形式,公然向他示爱。
亦只有他猜到商月令接着会说的话。
李裹儿不放过他,道:“范轻舟,你哑了吗?快代我们问问题。”
龙鹰叹道:“秀珣场主为何不嫁给寇仲,又或徐子陵,却做了宋家的媳妇?”
众人竖耳恭聆。
宋问道:“答案怕只有敝场主知道。坦白说,愚生也有向敝场主提出同一个问题,她叹息一声,着我在对面转房那副对联找寻答案。”
众人沉默下来,似明非明。
独孤倩然隔着几个人微俯往前,朝在另一边的范轻舟凝神望过来,道:“范先生又有何高见?”
这还是两人间首次的四目交投,感觉异样。
龙鹰不敢望向宋问,心惊胆战地道:“这是个充满伤感情怀的传记,目的在告诫后人又为女儿身者,千万不要重蹈她的覆辙。”
众人仔细咀嚼他的说话,沉默下去。
宋问白龙鹰一眼,道:“愚生负责的部分完了,余下的部分由小媚负责。各位请!”
李裹儿道:“我想吃啊!看怎样难吃!”
宋问道:“那不如大家坐下来,还有鲁大师传给寇、徐两人的熏鱼和金华香酥脆,本准备在‘仙迹游’后奉上,现在则只要稍待一会儿,立即送到。”
武延秀抢着在李裹儿旁坐下来,赞道:“贵场的飞马节,从球场安排、住宿,到眼前的‘仙迹游’,莫不体贴妥当,无微不至,令人感动。”
宋问一边招呼其他人入坐,边道:“愚生代敝场感谢淮阳王的赞语。”
李裹儿向不敢坐下的随从高手下令道:“坐下!这里不是东宫内苑,依的是牧场的规矩。”
四人方敢分坐两边,仍不敢面对李裹儿。
六女则分坐李裹儿和武延秀左右,对面的椅子全空出来。
宋问和龙鹰仍然站着。
众女讶然朝龙鹰望去。
龙鹰往宋问移去,笑道:“郡主明鉴,宋问兄正是小弟的团领,现在要带小弟到牧野探访刚惨吃败仗的江湖兄弟,抚慰他们被淘汰出局的心情。哈!这叫雪中送炭,请郡主大人大量,放过小弟。”
李裹儿怨道:“正谈得兴高采烈,你却要开溜。算了算了!快滚!”
龙鹰如获皇恩大赦,不敢看其他各女半眼的,施礼告退。
宋问说了几句客气话后,追着出去。
远离险境后,龙鹰苦笑道:“我本不想参加‘仙迹游’,但为找白盖晦气,误坠罗网,给李裹儿逮个正着,硬架到这里来。”
宋问若无其事地道:“如你不是这般一个混账,场主会非常失望。”
龙鹰为之愕然。
第二章 纵论大局
龙鹰追上宋问,道:“这好像是离开飞马园的路径?”
宋问道:“对!现在是送你离开。”
龙鹰暗吃一惊,道:“宋兄在恼我吗?”
宋问道:“不!只是想营造点可让你变得认真些儿的气氛,以免将愚生即将说出来的警告,当作耳边风吧!”
龙鹰今次是大吃一惊,止步道:“竟这般严重?”
宋问以一个非常好看的姿势转过身来,道:“范兄魅力难挡,在场的八位姑娘,无不为你的丰神识见倾倒,不过其中两个是绝碰不得的。”
龙鹰放下心来,舒一口气道:“宋兄放心,小弟绝没有宋兄所说的意图,因为想碰的只是其中的一个。哈!又请宋兄明白,小弟一向想到什么说什么,见招拆招,不是故意表现。”
宋问道:“早知你不会认真。”
白他一眼道:“我清楚独孤倩然,等闲不会和族外男子说话,现在却主动想听你说出看法,在这之前你究竟说过些什么?”
两人停下来说话的地方,是贯连两座独立院落的游廊,立足处是跨过一道溪流的廊桥,溪旁是隔岸相对的垂柳,流水蜿蜒穿行于园林之中,无限地扩阔了景深,幽雅宁洽,使人不忍遽离。
龙鹰叹道:“确是小弟不对,但也不全关小弟的事。事缘小媚姑娘提及鲁大帅巧施妙手,将改变不着痕迹地融浑进本来的建筑去,颇有脱胎换骨、易筋洗髓之效,而李裹儿则垂询小弟对此的意见。唉!当时我亦受到场主府慑人的魅力感染,故而心有所感,闻问不经意的就将心里的话冲口说出,保证绝无挑逗独孤倩然之意。”
宋问好奇道:“你说过什么?”
龙鹰苦笑道:“真的要说出来?”
宋问没好气地道:“快说!”
龙鹰吟咏道:“高山哪碍白云飞,竹密岂妨流水过。”
宋问呆看着他,双目熠熠生辉。
龙鹰摊手道:“整件事是冤家路窄,我本不该参加‘仙迹游’的。”
宋问不解道:“你似是很熟悉李裹儿,你该没有接触她的机会。”
龙鹰道:“这方面是一言难尽,宋兄最重要的是信任小弟。”
宋问道:“那便毋庸愚生费唇舌。范兄该知惹上李裹儿后患无穷。”
龙鹰讶道:“她不是你闺中密友吗?”
宋问叹道:“是以前的事,现在我再不认识她。”
接着道:“李显重登太子之位后,曾为长子重润派特使到牧场向我提亲,被我婉言拒绝,遂打独孤倩然的主意,在宇文世家的大力斡旋下,终定下意向,到独孤倩然年满十八,而李重润又被册封为太子,独孤倩然会嫁入皇宫。现时她只得十六岁,你最好勿要再接触她,以免一错再错。你是明白人,该清楚关中大族对此会有何反应。”
龙鹰后悔道:“我太不慎重了。”
宋问趋近少许,道:“怎么能怪你呢?你正是另一个‘少帅’寇仲,视高第寒门之隔如无物,无畏无惧,我行我素,徐子陵比他持重多了。”
龙鹰一怔道:“原来秀珣场主真正看上的人竟然是寇仲。”
宋问叹道:“你不可以扮糊涂吗?钟情是一回事,选择是一回事,志趣相投是一回事,生活更是另一回事。少帅古灵精怪,从不知什么叫安分守己,这一刻不知他下一刻会想什么、说什么,就像你这个处处留情的大混蛋。”
龙鹰叫起撞天屈道:“皇天在上,小弟过去的几年每天都在生死边缘挣扎求生,比徐子陵更规行矩步,不信的话可问老天爷,哈!”
宋问没好气道:“愚生并不怪你,不和你胡扯了,现在愚生要带你去见一个人。跟着来吧!”
※※※
宋问领龙鹰来到一座院落前面,沿途不时可看到山城下延展无尽的牧场美景,听到依稀可闻球赛进行时喝彩打气的叫嚷,格外对比出山城的安详宁和。远近房舍高低有序,形形色色、各具姿采的建筑物错落于林木之间,风吹树动,掩掩映映,美得教人屏息。
两人一路走来再没有说话,深深感受着无话胜有话,心有灵犀的动人滋味。
宋问止步道:“送你就送到这里来,请范兄自行入内,会面后可自行离开。”
龙鹰忙道:“今晚小弟的晚膳有着落了吗?”
宋问叹道:“愚生现在是代场主传话,她说渴望可以陪你共进晚膳,却因早安排了和几位闺友聚会。唉!她每见你一次,便给你这个坏家伙情挑一回,弄得六神无主。明晚如何呢?”
龙鹰大喜道:“一言为定。说到耐性,小弟有着无人可及的能耐。”
宋问横他一眼道:“我有时在想,你是否仍可算是一个人,人怎可能像你般似是无所不知,神通广大。你晓得在院里等待的是谁吗?勿要故意猜错来骗愚生。”
龙鹰苦笑道:“真希望自己确是有龙阳之癖的人,那现在小弟就可以吻宋兄的香唇。”
宋问大嗔道:“你是故意岔开的。”
龙鹰讶道:“这招本是万试万灵,竟给场主看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