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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在野(239)



龙鹰讶道:“妙子大姐竟在楼内,这么巧的。”

法明没好气道:“不在这里在哪里。成吉算是老几,妙子才是真正的主持人,否则怎轮得到你康老怪受最具规格的接待。”

龙鹰一怔道:“妙子大姐晓得我康老怪是谁吗?”

法明没好气道:“你的事愈少人知道愈好,明白吗?”

龙鹰喜道:“我正要找大姐。”

法明讶道:“找她干嘛?”

龙鹰道:“求她传两招房中秘技予我这个不肖徒,让他可收拾玉女宗的得意传人。”

法明朝符太瞧去,微笑道:“本阎皇也想听太少唤一声师父来爽爽。哈!论御女之技,天下没有人能过我方阎皇。”

龙鹰和符太同时喜出望外。

第十五章 长桥夜雨

龙鹰独自漫步返宫城,神都仍下着绵密的雨丝,整个城市给水气笼罩着,寒惨惨地充盈秋意。路上人车明显减少了,挂在马车作照明用的风灯、家居店铺透出的灯火,变成一个个如有实质的光蒙,层云压顶,上空被致密的毛毛雨填满,人们可活动的空间有种被浓缩收窄的感觉。

天气的变化,尤其是这么一个雨雾难分、细雨迷茫的晚夜,会惹人愁思,不过龙鹰的心情非常轻松,皆因法明一手包办为他解决了两道难题,使他放下心头大石。

恐怕连闵玄清和宁采霜本身亦弄不清楚在怀疑他什么,只是因他的神秘古怪,拿着他说不出到了哪里去的小辫子锲而不舍的寻根究底。此事可大可小,后果难测。

法明透过三真妙子耍的这一手爽脆漂亮,彻底将事情解决掉。只是与宁采霜得来不易的动人关系大概会完蛋,自己在她心中所建立起风骨铮铮的形象势荡然无存,不过是另一个爱寻花问柳的好色之徒,但比之武三思之流更有不如,因光顾的是比青楼低上几级的女观,与来俊臣看齐。

也再不用担心符太,至少是不用那么的担心。

法明的“房中术”是从魔门的“姹女大法”领悟回来,配上从天竺传过来的“欢喜秘术”,另出机杼,成其独门异法。有他就这方面传艺符太,加上这小子精通《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又有三真妙子这难得的“练功”对象,肯定符太可变成这方面的绝顶高手,怎都该有自保的能力。若再能从自己处悟通“神炁分离”之道,柔美人不但再不可怕,且会变成他的幸福和快乐。

龙鹰悠然步上星津桥。此刻尚未到亥时,少了从皇城驶出来的马车,疏疏落落,令长桥与平时感觉上迥然大异,别有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有一段很长的时间将见不到法明,明天法明离开神都,龙鹰猜他去找席遥之前,会赴杭州见妻儿。

法明变了很多,但真正改变他的是仙门之说,当他听得端木菱回静斋请示,双目射出来自深心的喜悦。

来到天津桥登桥处,生出感应,使他不知该惊还是喜,心情矛盾。

佛门美女以帽子掩遮如云秀发,穿上男装,正倚栏眺望烟雨迷蒙的洛水,神情专注。

她是专诚在这里等他吗?怎猜得到自己舍寻欢而返宫睡觉呢?

龙鹰来到她身旁,大讶道:“我的老天爷,怎会在这里遇上夫人的呢?”

宁采霜冷冷道:“为何肯这么早回来?”

这句话由小魔女说出来是理所当然,她说嘛,是不合乎她和王庭经间的关系。

龙鹰不解道:“有何问题呢?”

宁采霜仍然没有看他,一双美眸如此时的天气般蒙上化不开的雨雾,徐徐道:“我一直在跟蹑太医,在飘香楼外遇上闵天女,请她代我问太医几句话。”

龙鹰暗感不妙,她说话的语调隐含豁了出去的某种决心,令眼前美女予他无从捉摸的意味。我的老天爷,还以为可一了百了。

他龙鹰尚有何处露出破绽呢?

抓头道:“夫人不是说以后再不管鄙人的事吗?因何这边说罢,那边又来看鄙人会到何处去?”

宁采霜淡淡道:“只是下不过那口气的负气之言,太医怎可以当是真的。”

谁都可以向他说这两句话,是撒娇,独不该出自眼前佛门美女之口,等若当了王庭经是她的情郎,感觉香艳刺激。

过桥的人车几近绝迹,神都最著名的跨河大桥,成了谈心的好地方。

龙鹰道:“既然如此,夫人该明白鄙人给闵大家这么一搞,变得意兴阑珊,情愿早点回府睡觉。”

宁采霜轻描淡写地道:“采霜感觉不到太医情绪低落,也感觉不到太医心内的欲魔。”

龙鹰骇至差点额冒冷汗,终于晓得岔子出在何处。

他低估了宁采霜的佛法修为,低估了魔种对她这类长期修行者的触感力。

当日初抵神都,他在观风楼门遇上刚见过女帝的端木菱,似乎给她那双仙目一瞥,立即触发魔种,使他表面像失去意识,事实则晋入魔种因道心倏地壮大下的结合过程。其中的内情,绝不如表面般的简单。

举凡是活人,便有气场,气场的强弱好坏,可从气色、神采、光泽间接观察到。死去的人除呼吸断绝外,总像缺少了点什么,正是因失去了这个生命的气场。修炼先天气的高手,更可以将气场与真气合之为一,成为感应对手气机和攻敌制胜无影无形的利器,机兆乎动。

人与人间的接触,有可见之形,亦有不见之形,后者便是互相间气场的交感,江湖上便有旁门左道之术,专用来窃夺生气。有时与某些人或病患者接触,特别容易情绪转坏或劳累,便因气场受到不良的影响。

问题来了。

自他在年多前初遇宁采霜,虽只限于几句客套话,可是女的方面在佛法上修为深湛,男的拥有独步天下、秘不可测的魔种,加上异性间的天然吸引力,龙鹰和佛门美人儿的了解已远超一般人。一时间宁采霜该仍未意识到,可是经一年的静修,深埋的感觉逐渐浮现,例如不时在灵修深处本应是万念俱空之际,竟心不由主地想到丑神医,故此今次再见到他,已没法将他如对其他男性般视如陌路人。王庭经在言词上稍有逾越,她不但不以为忤,还因此心湖波动,现出羞态。气场是互动的,龙鹰亦因而被惹起魔性,明知她是不能碰的美女,仍忍不住出言挑引,但于龙鹰来说,算是非常克制。

正因此微妙精况,使佛门美人儿的心神全系在他身上,丑与不丑再无关痛痒。

她肯定千方百计欲压下芳心内因王庭经而起的冲动,现在明显是斗不过佛心与魔种间的牵引力,否则今晚不会现身天津桥之巅。

唯一仍可庆幸者,是她尚未见过、接触过“龙鹰”。

龙鹰再凑近点,离她晶洁玉白的耳朵不到半尺,看到沾在耳轮的几滴水珠,发香渗鼻,轻柔地道:“夫人离开这里吧!宫廷的生活绝不适合你。”

宁采霜娇躯微颤,终于往他瞧来,在不到一尺的距离内面面相对,四目交投,于美人儿来说极可能是与家族外男性最亲密的接触,目现讶色,道:“太医何出此言?”

龙鹰差些儿吻她香唇,苦笑道:“只是突然而来的想法,冲口说出。”

宁采霜柔声道:“太医又如何呢?难道真如太医说过的,必须当官来化灾挡劫吗?太医家里尚有什么人?”

龙鹰暗忖幸好不是人人像宁美人般留心自己和打听一切有关的事,否则立即须卷铺盖返回高原,想冒充一个人绝不容易,去冒充一个子虚乌有的人是难上添难,随随便便的一句话,足教他没法招架。

叹道:“夫人因何如此关心鄙人,是否想……嘿!”

没说出来的是“下嫁于他”,但终被她端庄清秀的气质所慑,话到唇边硬咽下去。

美人儿显然猜到他不敢说出来的话,白他一眼道:“关心太医不可以为别的原因吗?太医有何隐瞒呢?采霜只会为太医分忧,绝不会损害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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