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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玛清白的玉颜再染红霞,嗔道:“你没犯口孽却是没口德,怎可拿妾身来作例子呢?太医尚未答妾身的问题。”
情场如战场,这招就叫“以攻代守”,扰敌惑敌,龙鹰搬来战场上那一套,中得心源,运用至得心应手,弄得冷冰冰的美女大发娇嗔,轻松地道:“夫人想查清楚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鄙人惟有显露真性情。这非是没口德,而是坦白老实,口没遮拦。与鹰爷的关系有什么好隐瞒的,一个英雄了得,另一个忠肝义胆,一见如故乃必然的事,夫人说吧!有何问题呢?”
妲玛今回被逼处下风,横他一眼狠狠道:“想清楚你是怎样的一个人者是太子妃而不是妾身,她要弄清楚是理所当然,太医却在扯东扯西,教人家怎样交代?”
龙鹰耸肩道:“鄙人可以说的说了,不可以说的也说了出来,尚要鄙人补充什么呢?嘿嘿!不过鄙人刚提出与夫人有染的建议,请夫人认真考虑,没多少天鄙人便要出使南诏,时日无多呵!”
他这招叫以进为退,同时在试探敌人杀自己之心有多坚决,如是不惜任何代价,妲玛来个牺牲色相毫不稀奇。
妲玛没好气道:“妾身终于明白太医能处处留情的手段了。”
龙鹰挨贴她香喷喷的娇躯,怪声怪气地道:“鄙人亦终于明白,妲玛夫人原来是‘密实姑娘假正经’呢!”
第四章 收买人心
妲玛微怔下往他望来,讶道:“太医想到哪里去了?妾身只因见到太医竟可将一般人难以启齿的说话,这么直接坦白地说出来,明白了太医能在奚国美女群里纵横得意的原因。妾身亦是出身塞外,惯听没有左遮右掩的说话嘛!”
龙鹰大感尴尬,心忖难道自己捉错路子?妲玛并非想色诱自己,以遂其不轨企图。
此异族美女说这番话时有种发自内心的真诚,该确是她的心之所思,令龙鹰感到有必要改变自己对她的看法,至乎调整对玉女宗四大美女高手的策略。
凡玉女宗弟子必精通媚术的想法极可能是错的,妲玛的作风与湘夫人大不相同,一切出乎天然,只因自己认定她在媚惑自己,故把她的言谈举止,一颦一笑,不管是什么,那当作是来媚惑他的手段,杯弓蛇影。原因在自己对玉女宗只知皮毛,并不了解。
从所掌握的事实看,“媚术”虽为“玉女心功”的主要部分,却就一众传人的质素性格,各自发展。最厉害是无瑕,能将媚法融入超越寻常武技的精神奇功去,即使在武林史上亦绽放异彩,其成就超越了白清儿。
妲玛则为另类,她的发展以剑术为主,迷惑男人非其所长,这种事关乎天性,以白清儿的智慧当知如要勉强,会是事倍功半。论武功,妲玛不但在湘夫人之上,亦该比柔夫人胜上一、两筹,与无瑕所差无几。
这个对妲玛新鲜热辣的评估,不单令他改观,还想到刚才她亲昵的动作和交谈是出自真心,属塞外姑娘的风尚,亦显示她对自己这个丑神医兼敌人不无男女之意。
连忙岔开道:“夫人既然在塞外成长,为何可以说得一口漂亮的中土语?”
妲玛花容微黯,有点不愿提起地道:“妾身在一个很特殊的环境下长大嘛!身边的人大多精通汉语。”
龙鹰愕然道:“不是波斯语吗?”
妲玛双眸射出锐利的芒光,缓缓道:“太医对妾身的情况相当清楚呢?”
龙鹰知说漏了口,不合乎他一贯“不问世事”的风格,将错就错道:“不用打听,也有人告诉我。”
旧中桥出现在右窗的视野内,雨势转缓,化为雨歇前的毛毛丝雨,水气弥漫,马车驶过漕渠,看样子目的地该为皇城东邻的其中一个里坊。
妲玛瞅他一眼,道:“那晚宁夫人和太医说过什么话呢?她从不和男性单独交谈,太医是唯一的例外。”
如果龙鹰不清楚韦妃和李显的微妙关系,会是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此刻却是心领神会。
他触动了韦妃的警觉。
不论太平和宁采霜问他什么,韦妃绝不在意,即使两女与他有私情,亦事不关她,她最害怕的是两女问及有关李显身体状况的事,因而做贼心虚。韦妃碍于身份地位,不适合直接问他,遂派出义妹以清心中疑虑。由此可看出韦妃对妲玛和宁采霜亲疏有别。
要取得像韦妃般的人物的信任绝不容易,但妲玛成功办到了。
龙鹰道:“真古怪!为何这么多人想晓得鄙人的事呢?宁夫人问的是有关劣徒和鹰爷的事。鄙人有点怕宁夫人,她的严肃教鄙人受不了,不像夫人般和蔼可亲。”
对他的赞语妲玛毫不领情,白他一眼道:“宁夫人没问过太子的事吗?”
马车驶入玉鸡坊和承福坊间的街道,雨停,车速转缓,该很接近目的地。
直至此时,龙鹰仍不晓得妲玛要载他到哪里去,更不知所为何事。
龙鹰坦然道:“早问过了!”
妲玛终现出满意之色。
龙鹰恍然而悟,自己是想多了。
住在深宫之中,妲玛与世隔绝,听的只是宫城内的飞短流长。至少在一段时间内,于与己方人马有接触前,不清楚宫城外的任何事,当然不晓得昨夜行刺端木菱不遂,亦不知道符太和柔夫人的情斗,至乎将自己这个“丑神医”列为必诛目标的决定。
她纯是受命而来,代韦妃弄清楚他的心意,掌握他的喜好,无隙不窥的找寻他的弱点,看可如何收买他,招揽他成为太子妃的一党。
妲玛为取得韦妃的信任和倚重,故施尽浑身解数好完成韦妃托付她的任务。
“崩口人忌崩口碗”,韦妃顾忌的是被人看破她和武三思合谋戕害李显,而最有可能揭破他们的正是王庭经,所以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来笼络他。
就是在这个情况下,一向深闺简出的妲玛亲来接他到某处去。
马车在一座明显刚建成不久的华宅门外停下来,大门缓缓张开。
妲玛之所以满意,因龙鹰说了实话。那天他见过李显后,由宁采霜来接他去见韦妃,要问有关李显健康的事,该在那时问。
龙鹰左顾右盼,道:“此为何人的府第?”
马车驶入府门。
妲玛再没隐瞒的必要,道:“是安乐郡主的府第,但她却很少回来,大多时留在东宫里。”
龙鹰一怔道:“安乐郡主?”
马车停下。
十多个身穿东宫卫士军服的武士围拢过来,看阵仗知太子妃来了。
妲玛娇喝道:“我和太医还有话说。”
卫士们周围散开,小太监乘机下车换干衣服去了。
妲玛淡淡道:“他是天生耳聋。”
龙鹰微一错愕,会意过来。
妲玛扭转娇躯,面向龙鹰。
在伸长颈项可吻得她香唇的近距离下,眼前的玉女宗高手娇艳无伦,且有某种令人难以捉摸的特点,使她本已出众的美丽与别不同,或许是因深藏眸神里的火热,恐怕没多少个男人可抵受得住,龙鹰自问不行唉!看来已给她抓住自己的弱点。不论变成什么人,“范轻舟”好,“丑神医”也好,始终过不了美人关,玉女们是他天生的克星,想起无瑕他要叫头痛。
妲玛柔声道:“安乐郡主是裹儿郡主,成亲后圣上赐名安乐。”
龙鹰差点抓头,李裹儿除非病了,找他来干什么呢?
李裹儿嫁的是武三思之子高阳王武崇训,但看李裹儿大部分时间居于东宫,便知两人的婚姻徒具形式,武崇训大可能从未与李裹儿真个销魂,亲香泽的是武承嗣之子淮阳王武延秀。两人在马球赛里眉来眼去,怎瞒得过龙鹰?
奇道:“安乐郡主贵体欠安吗?”
妲玛正容道:“郡主因代表皇室参与即将举行的飞马节,特别搜购一批名贵药材,须请太医来鉴别挑选,以免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