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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太道:“师父到了牧场去,小徒干什么好呢?”
龙鹰道:“当然是代为师行医济世,顺便留在神都去追求柔夫人,只要能令她爱上你,等于满师出山。明白吗?”
符太苦笑道:“希望不会砸烂师父的金漆招牌。”
又问龙鹰另一边的万仞雨道:“不论何人,包括我的师父在内,总须一段时间去适应我这个难以相处的人,偏是万兄和我却似一见便像认识多时的朋友,连我自己亦不明白。”
万仞雨错愕道:“我倒没想过这可以是个问题,亦间接显示出太少不惯或不喜欢交朋友。”
龙鹰道:“原因是万老哥打开始已不当你是外人,比为师对你更坦白,没半句隐瞒,当然令徒儿嫩怀大快。而重要的是你晓得老万是有资格和你论交的人物。”
符太沉吟不语。
龙鹰一拍额头道:“糟糕!忘了问珍古斋是在哪一坊内,看来只好到定鼎街后再问人。”
万仞雨洒然道:“随万某来吧!”领先走下桥去。
龙鹰追到他身旁,向想赶上来到他另一边的符太道:“徒儿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提着药箱跟在后面吧!否则成何体统。”
符太颓然跟在后面,叹道:“终有一天小徒会来个金盘洗手,不再当你的徒儿。”
龙鹰道:“太少若想生命过得多彩多姿,最好待在老子身边,否则肯定闷出你的卵儿来。”
大批城卫聚集在桥端处,盘查往来可疑的人,他们虽然不认识丑神医师徒,却认得万仞雨,让三人直行直过。
龙鹰问道:“最近有没有新的青楼落成呢?”
万仞雨道:“你想问的该是在几天后开张的翠翘楼,此为近期轰动神都的大事,虽然没有人见过楼内的姑娘,但只看其别出心裁的建筑,就像将江南的庭院搬到神都来,便令人翘首以待。”
龙鹰哂道:“翘首以待者肯定不包括我们的万爷在内。”
万仞雨笑道:“刚好相反,我像你般想到此楼多少与大江联有关系,除香家外,谁能供应一流的美女呢?”
后面的符太道:“我从未上过青楼,师父要带小徒去一开眼界。”
龙鹰淡然道:“柔夫人只会在暗里主持大局,绝不会现身露面,我总感到她与其他玉女宗传人有异,不爱卖弄风情,亦从未见过她搔首弄姿。”
万仞雨领他们离开定鼎大街,转入横街,道:“看!”
两人朝前瞧去,立即看呆了眼。
《龙战在野》(卷六终)
卷七
第一章 明暗之道
于离龙鹰、万仞雨和符太五十步许处,一辆马车驶到上悬“珍古斋”以原木雕制镂刻、古色古香的招牌下停止,车门打开,一位体态绝美,身穿淡黄色宽袖衣、浅绿束脚长裤的丽人,轻巧地下车,目不斜视地进入珍古斋,这种经改良的汉化回服,衬托得她在仪态万千里又透出随意潇洒的韵味。龙鹰和万仞雨在没有准备下,一时看呆了眼。
她仍是龙鹰在大江联见到的发型打扮,不施脂粉,乌黑带点棕栗色的秀发梳挽成髻,以玉簪固定,显示在两人眼前的侧脸轮廓精致如人雅,也像人雅般拥有无敌的动人气质,深邃的蓝眼睛若烈烧的蓝焰,谁家男子不为之倾情?
符太的声音在两人后方响起,道:“柔夫人?”
龙鹰颔首应是,别头瞥去。
符太双目异芒闪烁,修长秀美的容颜却如不起半点波动的古井,还有种冷森森的味道,且龙鹰感触不到他任何精神或情绪上的波动。讶道:“你看见的似乎非是心仪的美女,而是猎物。”
三人仍继续前行,但放缓脚步,似须多点时间从柔夫人惹起的震撼回复过来。
符太从容道:“师父用词不当,该是遇上相埒的对手,她并没有令我失望,且是喜出望外。”
万仞雨皱眉道:“可是从你表面反应看,却不觉丝毫兴奋或乐翻了心的痕迹。”
符太好整以暇地答道:“万爷明鉴,寒门心法与别不同,讲求‘御尽万法,回归根源’,若我如师父般见色意动,还凭什么剑指她密藏的芳心?拿什么去征服她?我和她会是另一种不用动刀剑的较量。”
龙鹰没好气道:“你这不肖逆徒,竟敢趁机来糗为师,小心我用扫子把你扫出门墙。”
万仞雨哑然笑道:“你们师徒一个为老不尊,另一个叛性难驯,谁也不要说对方好了。到哩!还不收口,是否要打着进去呢?”
载柔夫人来的马车驶过身旁,驾车的御者作小厮打扮,却明显是个眉目清秀的女子,不看三人半眼的径自驾车去了。
万仞雨道:“律玲莎已是罕有的美女,可是比之柔夫人,在各方面都要逊上一筹,这究竟是媚功高低使然,还是律玲莎的确及不上柔夫人呢?”
龙鹰苦笑道:“请徒儿指点,因为师父和万爷都被她迷惑了,只有徒儿方能看穿表相下真实的本质。”
符太大乐道:“难得师父肯这般谦虚,不耻下问,关键处在于‘媚术’的气场,那像一个无影无形的光环,使她们能散发引人入胜的诱人味儿,也使她们有别于一般美女,能轻易攫抓男人的心神。”
万仞雨于离珍古斋十多步处止步,移往一旁,以免阻碍其他路过的人。茅塞顿开地道:“这么说,媚术该算是一种武功了。”
符太因龙鹰的甘拜下风而笑不拢嘴,欣然道:“万爷的想法虽合情理,却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皆因不明‘根源’的精义。如果可以剥掉‘媚术’的神秘外衣,事实上所谓媚功就是‘生命力’的修行,她们散发的是生命的力量,充盈生机。其生命场亦有别于高手的先天气场,不会伤人而只会吸引人。而生命场的进一步发展就是‘精神力’,故被冠以‘玉女心功’的美名,且是由师父改的。哈!只是师父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吧!哈!”
龙鹰盯着他道:“你这小子在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是否要师父来提药箱,跟在你身后?”
万仞雨道:“太少的功法又与她们有何异同?”
符太冷哼道:“白清儿可瞒过任何人,但怎瞒得过我?她从杨虚彦处得到《智经》的那部份,我们称之为‘明卷’,修的是‘明法’,等于《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一半。”
三人在人来人往街头说密话,以内劲约束声音,即使有人在旁经过,见到他们张口说话,却绝听不到声音。
万仞雨道:“如此另一半便该是‘暗卷’了,太少修的当是‘暗法’。”
符太坦然道:“比你想的要复杂上一点,我不但有‘明卷’的抄本,还多了他们没有历代原子修炼‘由明入暗,从暗至明’修行心得的秘卷。明指的是生长的力量,暗代表毁灭的力量,任何上乘功法,均离不开生和死,白清儿得其一偏,本难有大作为,不过她确是绝顶聪明,能将明法融入‘阴癸派’的姹女大法去,成其‘玉女心功’,其核心仍在‘炼灵’之法,修的是‘明灵术’,本人则是明暗兼备。”
龙鹰不解道:“你既拥有明卷,为何仍要着明卷的最后数页呢?”
符太冷冷道:“关键处是我从历代原子的心法秘卷里看到有关明卷的一个秘密,就是明卷便如暗卷般最后三页是‘页里有页’,密藏着明暗卷的精粹,由于抄写明卷者没资格与闻此秘,故没有把秘页内容誊抄过来。我敢肯定白清儿到死的那一天仍不晓得‘明卷’最后三页另有玄虚。”
万仞雨道:“这么说,她们的功法太少是尽悉无遗,而太少的明暗兼备对她们却是讳莫如深。对吗?”
符太双目异芒大盛,语调却平静至令人心寒,可知他该处于“暗法”的某种奇异状态,再不能以常人的心态揣摩他,道:“有这么简单就好了。结合魔门功法后玉女宗传人有若一个新品种,此正为柔夫人惹起我兴趣的主因,她亦会对我有特别的触感,此乃明和暗间的微妙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