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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车队来到了一个废弃了的码头前,戛然停下。
其中五辆车门打开,十多名彪形大汉走下车来,分布在码头不同的位置,严阵以待,他们的神色都有点紧张,剩下的一辆没有人走出来,更透着几神秘。
车灯全给关掉,一时间车和人都融入了黑夜里去,只有天上一划划混浊的灰蓝色,使人感到光只是躲到了黑暗的背后。
海浪粗暴地打上码头和附近海边的乱石,发出一阵阵有规律和节奏的响声,海风呼呼,使人预觉不寻常的事将会发生。
一阵轻微的机器响声,夹杂在海风里传来,可是看出去的海上,只是黑压压的一片,使人不由产生了对不可测事物的恐惧。
大汉们都露出注意的神情。
昏沉的黑夜里,蓦地大放光明,在光芒里一艘豪华的大游艇迅速向码头驶过来,原来对方突然亮着了船上据有灯光。
灯光倏又熄灭,强烈的一明一暗对比使人刹那间睁目如盲。
“隆!”
游艇贴上了码头,吊板降下。
一阵奇怪的声响,两道耀目的强光亮起,照得首当其冲的两名大汉纤毫毕露,他们都条件反射般举手遮扫,减少正刺激他们眼目的强芒。
两道强光像怪兽的双目,缓缓向他们迫过来,来到那些大汉面前,才停下来。
灯光熄灭。
这时轮到守候在码头的房车一起亮起车头灯,强光集中下,由游艇驶上码头的竟是辆红色的跑车,尤使人惊异的是车顶的顶架上放了一个长形的大箱,透着令人难以测知的神秘。
红色跑车车门打开,一个白色西装红襟花的黑人慢条斯理地走了出来,笔挺地站在强光里,就像舞台上万千注意集于一身一艺人,正是那单人匹马强抢了武则天的黑人。
车队这边那从未有人走下来的房车有人走了下来,为车尾厢打开了车门,一个高大的中年人走了下来,食指处戴著只金光闪闪的大指环。
赫然是东南亚的首席霸主金指三。
金指三走到黑人脸前,眼中异光闪射,打量了对方一会,沉声道:“黑煞!”
黑煞傲然不答,右手举起,伸往西装内。
“咔嚓!咔嚓”所有大汉一齐亮出家伙,对准黑煞,准备对方一有行动,立时格杀当场。
金指三脸色一沉,他这时进入了强光集照的范围,连眉头的皱摺有多少,也一清二楚。
金指三举起右手,做了个阻止的手势。众大汉立时收起武器,金指三的命令没有人敢怀疑,也没有人敢抗拒。
黑煞的手伸进了白色西装内,黑肤白衣,对比分外强烈,到手再出来时,已拿著把镶满宝石的梳子,众人才松一口气。
黑煞从容地梳头,动作夸张,使人感到他有强烈的表演欲。
黑煞边梳理边道:“金指三!”斩钉截铁三个字,像说多一个字也会蚀了底给人。
金指三一拍手掌,立时有人拿著一个扁平的盒子走了上来。
金指三再拍一下手掌,所有车头灯光立时熄掉,回复黑暗。
箱子缓缓打开,红色的光芒从盒中明月出山般升起,只见箱里有七粒大小均等的红火钻,晶莹血红,闪闪生辉。
黑煞双目射出光采,喃喃道:“好!好!”他显然对钻石有特殊的狂热,看著它们时,就像看著世界小姐在眼前宽衣解带。
黑煞道:“它们是我的了。”跟著回手一指跑车顶的长箱,通:“武则天是你们的了。”他语气生硬奇怪,像是很少和别人说话,不过每个人都明白,被劫来的武则天正安然躺在车顶的长箱里。
金指三使个手势,持箱大汉合起箱子,递上。其中一辆车亮起了车头灯,代替了先前钻光营造出的神秘气氛。
黑煞一把接过,把箱子挟在胁下,转身往跑车走去,冷冷道:“拿走她吧|”
金指三道:“且慢!”
没有人想到黑煞的反应,只见他一转身,已从西装背後掏出了一枝精巧的自动轻机,枪嘴指著金指三眉心。
众大汉猝不及防,一齐僵住。
金指三沉声道:“从没有人可以用枪嘴对著我。”
黑煞淡淡道:“从来没有事是我不敢做的。”
两对凌厉的目光交锁在一起。
黑煞道:“武则天交换你七粒红火钻,是否想反悔。”
金指三长笑道:“区区七粒红火钻,还末看在我眼里,让我再给你看些宝贝。”
一拍手,立时有另一大汉捧著一个大圆盒,走了出来,盒盖倏地弹起,白光洒射,造成盒外一晕白芒,一粒白闪闪的巨型钻石,静静躺在盒内枣红色的丝绒布上。
黑煞看得眼也呆了,钻石对他的吸引确是无与伦比。
金指三道:“只要你再给我杀一个人,这粒世上最大的宝物,便是你的了。”
说完後又习惯性地舐舐唇边,使人感到他天性里的残忍好杀。
黑煞正容道:“那人在那里?”
金指三道:“他正在温柔乡里,虽然逃过了警察的跟踪,不过岂能逃掉我的五指关。”
他将举起的手紧紧抓合为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戴在食指的半人半兽指环,像在狰狞狂笑。
第六章 世纪末大豪赌
玛利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不觉暗怪自己如此贪睡,看看时钟,早八时二十五分了。
她跳了起床,冲出厅外,一看下气得骂了出来,嘟著嘴道:“这冤家,走也不和人吻别。”
她鼓著腮,走到珍妮房门,一把推开,房内空无一人,床头台上有部打开了的电话簿,揭开的黄页广告上,有个用唇膏围著的旅行社。
“砰”!正门处传来一声巨响。
玛利吓得抚著心口惊叫起来。
当她掉转身时,刚好看到枪口瞄准著她,还来不及惊叫,“嚓!”一声,火光闪现,她整个人给无情的枪弹带得向後飞跌开去,鲜血溅在墙上、地上、床上,当她的尸体还未掉在床上时,宝贵的生命已离开了她。
黑煞冷冷看著玛利的尸体,脸上没有半分表情,生像死去的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只像是捣毁了一件玩具。在他敏锐的感觉中,他知道屋中只有这个女人,而据金指三给他的消息里,应该还有另一个女人和龙飞。
他的眼光在房中搜索,最後定在摊开的电话簿上,他走了上去,看了看被唇膏圈著的旅行社,几乎想也不想,整页撕了下来,他的眼光跟著转到放在床头的相片架上去,相片里珍妮笑脸如花。
黑煞举枪射击,套了灭声器的枪管发出“嚓!”的一声,相片架立即成为四处溅飞的碎片。
惨剧发生时,龙飞和珍妮正在餐厅内共进早餐。
龙飞看看手表,八时四十八分,还差一点旅行社才开门办公。
珍妮笑道:“你真小心,刚才离家时也要偷偷地由後门离开。”
龙飞脸色凝重地道:“不知是否我多心,我总觉像有人在跟踪我,而这人就像我的影子一样,怎样也摆脱不了。”
珍妮俏脸一变道:“那怎样办?”
龙飞伸手一拍珍妮嫩滑的手背,柔声道:“不要怕,可能只是我多心吧。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办。”
珍妮垂下了头,脸上泛起一片红霞,幽幽道:“我可否随你去?”
龙飞不解道:“随我去那里?”
珍妮以蚊蚋般的声音道:“到西藏。”
龙飞一愕,摇头道:“不!那太危险了,你办好机票後,在刚才说好的地点见面。”
珍妮道:“那你要小心点。”
龙飞道:“会的了,我在银行的保险箱取得证件後,会在那里等你。”
珍妮叹了一口气,无意识地望往餐厅落地玻璃外的街道,刚好看到一个满头白发,一面皱纹的老人,眯著眼在看她,眼中闪著说不出的神情。
珍妮一呆。
龙飞警觉地顺著她的眼光望去,那老人已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