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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中心的大日如来伸延开去是四条用水泥筑成的走道,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与东南西北四个门相接。
四条走道与三个大圆接触的十二个点,都有一个圆台,圆台有朵铜铸的莲花,总共十二朵。
这时每朵莲花的花心都坐了一个密宗的大喇嘛,他们每人手上捧着一枝燃点着的艺术香烛,烛光映照下,可见四壁满是依石壁雕成的半立体佛像。
庙内一片静默,十二名喇嘛正在进行金刚念诵,唇齿合而不动,舌尖却在不断伸缩,念而不发音。
大日如来眼睛似开似闭,默默俯视着水晶罩内不断挣扎震动的魔力。
“叮!”
一声清音自南门响起,四高一矮五个人,出现门前,他们步上通往中心的台道,烛光把他们的影子长长拖在身后,情景怪异。
当先一人最矮,身穿活佛红黄相间的袍服,双手合什,眼观鼻,鼻观心,法相庄严,每一步踏出也像有千斤重担,使人担心他永远也不能走近水晶罩处。
身后四名喇嘛却是出奇的年青,在十六至二十岁间,当先两人一人捧着毛笔原砂,一人左手持铜锤,右手提钟,清音正是他一手造成。后两人一人捧着长若两尺的法刀,另一人手持经轮,不住转动。
坐在莲花台上的十二名老和尚由不作声的金刚诵转作莲花诵,扬气开声,声调不急不缓,字句分明,念的是降魔咒。同时双手不断作出不同的降魔手印。
一时梵音高唱。
活佛在四名年青喇嘛的追侍下,缓缓步近水晶罩子。
活佛两目一睁,神光电射,凝视着不断颤动铿锵作响的魔刀。
活佛轻举右手。
众喇嘛一齐伸手捏熄手上的巨型蜡烛。
忽尔间地下神庙陷进绝对的黑暗里。
“喇……”神庙顶上传来铁盖移动的声音。
一束金黄的强光箭矢般射下来,金光逐渐扩大变圆,原来天顶处移开了一个圆形的缺口,使阳光直接射进漆黑的地下室里,正射在水晶罩上。
水晶反映阳光,万道霞光流转,阳光落到魔刀刀体,刀的铿锵金属呜叫,变成了吱吱尖响,刀体动得更厉害了,就象是受了阳光明阳之气,挣扎哀号。
喇嘛静了下来,只剩下魔剑的异响。
活佛朗声道:“摩诃毗卢遮那,光明遍照天下,无有黑夜,无有不照。”
他念完后双手高举,掌心向粘压在水晶罩上的羊皮按下。
奇怪的事发生了,他双手触及羊皮,比先前任何声音都激烈十倍的异声,在魔刀响起,魔刀弹离剑架,凝在半空,不住震动。
活佛按紧羊皮的手不住抖动,一股反震大力从水晶罩内传出,再铿的一声,活佛整个人弹了开去,幸好给身后四个小喇嘛扶个正着。
活佛再扑往前,身后小喇嘛非常精灵,递上毛笔原砂,显然准备让活佛再在羊皮上加上另一道符咒,制压魔刀。
魔刀动得更厉害了,阳光给刀身反射到地下神庙的阴暗角落,便若群魔狂舞。
活佛看也不看原砂毛笔,喝道:“上智,法刀。”
上智眉头一皱,立时献上法刀。
活佛口中念念有辞,取过法刀,放在眉心处。
众僧人立时禅音高唱,助其法威。
活佛伸出右手中指,左手持刀,刀尖在指头割去。刀尖划破指头,割出一个佛的印记,鲜血滴下。活佛再不犹豫,在已布满符咒的羊皮上再划下一道符。
不过这符和以往的都不同,是一道血符,显示了事情的危险性。
天顶透入的光幕在缩小增强,显示太阳刚至中天,直射而下,剑体霞光万道。
活佛忽地高举双手,众喇嘛一齐止声。
魔刀再颤动了几下,终于跌回架上,静止不动,就象从来没有动过。
众喇嘛又开始念起经来。
活佛脸上现出心力交瘁的表情,踉跄了半步,小喇嘛连忙扶着。
活佛摇了摇头,径自往殿外走去,四名小喇嘛连忙跟随。
来到门口处,活佛遥望殿心的魔刀道:“我拼十世修行,以血符压制了魔力,不知能支持多久?”
小喇嘛之一的上慧道:“魔剑有昨夜开始,便凶性大发,这是从未之有的事,难道魔王在一九九九年降世的事,果然是真的。”
活佛道:“刚才我伸手压符,心灵忽地超越时空,接触到六个邪恶的心灵。”
另一小喇嘛上戒道:“怎会这样,根据我们口口相传的秘密,魔王只有一个。”
活佛摇头道:“我也不明白,那六个邪恶的心灵,有两个特别沉静细弱,一个还似乎睡着了。”跟着叹了一口气道:“人类的大灾难,恐怕已离我们不远了,当魔刀破罩而出时,就是魔王复生的时间。唉!看来只有一个人能阻止这浩劫的发生。”
众小喇嘛齐声道:“是的,只有一个人。”
活佛望向魔刀,沉声道:“应该给他一个警告的时候了,魔王正在回到这世界来的路上,给我立即找龙神。”
第四章 龙神
快下班的时候了。
大城市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位西装笔挺的轩昂青年在人海里大步前行,他一对眼睛极有神气,凝视时凛凛有神,眸动时灵活迅捷,正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他的左手挽著个黑色的公事包,看来就像与四周在写字楼上班的白领没有甚麽分别,可是他却特别轻松潇洒,英气勃勃,就是这种独特的气质,使他纵管在茫茫人流里,仍使人能一眼把他认出来。
他一边走,一边很留心观察著周围的人事,显示出极高的警觉性,只不知他戒备著甚麽?
有力的步伐,把他带到一个报摊前。
报摊的报贩是略具姿色的半老徐娘红姑,一见到青年立时在脸上堆起最灿烂的笑容,娇声道:“龙先生!你好!今天这麽晚。”
姓龙的青年一反平时温和的神态,眼光定在一张晚报的标题上,脸上泛起凝重的神色。
红姑顺著他的眼光跟去,一把抽出报纸,向青年塞去,同时叫道:“世上竟有如此怪事,不过武则天也算了不起了,死了千年也有人去偷去抢。”跟著媚眼向青年一抛道:“其实死人有甚麽好,生蹦活跳的女人才有意思。”
青年接过报纸,转身便去,像完全没有把红姑的话听进耳里。
看著青年的背影,红姑气得咬牙切齿,忽地记起一事,叫道:“龙先生!你还末给钱。”
青年已走远了足有十多码,闻言恍然转身,手扬指弹,一个五元硬币旋转著飞越过十多码的距离,“锵!”一声跳进红姑的钱箩去,因为硬币本身的旋力,所以一触箩中的钱币,立时打横转开去,并不溅跳出来,确是神乎其技。
红姑目瞪口呆。
青年笑了笑道:“不用找了。”
广阔的办公室内,千多名男女正在辛勤地工作。
一位美丽的女子,坐在一间挂著财经顾问的房间门旁的台子後,显然是秘书一类的职位,这时她正忙著整理台上的文件。
另一花枝招展的女职员下班後走过来道:“珍妮!你的英俊老板今天有没有空?”
珍妮唷一声道:“就算有空也轮不到玛莉你。”忽地醒起一事,叫道:“噢!
要看新闻了。”拿起遥控器一按,左面的电视萤幕立时亮了起来。
报告员刚好开始说话。
“武则天的珍贵遗体破人劫去已超过九十六小时,但是美国警方依然束手无策,怀疑遗体已被运往国外,我们特别访问一手促成这个展览的日本首席富豪武夫先生。”
听到武夫先生的名字,其他职员立时蜂涌过来,围在电视机旁,似乎这人的名字比武则天遗体被劫更为吸引。
那龙姓青年恰於此时步进办公室里,大步往那挂著“财经顾问”名牌的房间走去。
众人聚精会神望著电视的萤光幕,没有留意他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