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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皱眉道:“出口肯定在无漏寺外。”
他曾搜遍全寺,没有发现地道入口,故断定出入口在寺外的地方。
时间和形势不容许他们在去寺外寻觅密道入口。
寇仲拿起铜锁,道:“这是子母连环锁扣,陈老谋曾教过我开锁之法,麻烦陵少找根合用的树枝来。”
徐子陵领命而去,不片刻把树枝交到寇仲手上,寇仲把劲气输入之内,探进锁孔,几下手势,“啪”的一声,锁头松落。
徐子陵苦笑道:“你认为我们办的到吗?”
寇仲道:“没试过怎么知道。”
两人脱下外袍,把门外的雪渍脚印扫抹干净,才进入方丈室。
时值深夜,又是天气严寒,出家人不理尘世事,外面闹的天翻地覆,寺内僧人均躲在温软的被窝内参睡禅。
方丈室宽广的禅房空无一物,只有一个蒲团,若非晓得石之轩就是大德圣僧,定会认定大德名实相符,确为不折不扣的圣僧。
寇仲缓缓的把门关上,低声道:“来吧!”
徐子陵把双掌按在他背上,内力源源输入,但紧接着两人浑身一震,同时“咦”了一声。以往在同样的情况下,真气的传送是单向的,由徐子陵把真气送入寇仲经脉内,与寇仲的真气结合,大幅增强寇仲的功力,然后由寇仲把真气回输过来。
可是今次做法如旧,却变成双向的发展,真气结合后,竟天然流转的立时回输进徐子陵体内去,如此流转不停,每周转一次,凝聚的真器都有扩展之势。
寇仲无暇去想,却信心大增,闭上眼睛,双掌按上木门,真气透门延往门外的铁链。
此乃隔空传物的本领,内功到一定成就的人才可办到,不过借物传力难度又高上一线,像如此在看不到的情况下隔门移动沉重的铁链,还要扣回铜锁,恢复先前的形状,则肯定是闻所未闻,从未发生过的事。
即使两人联手合力,徐子陵仍无把握是否办到,所以他先前对寇仲表示怀疑。
现在两人虽不明原因何在,但他们功力结合后再非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而是倍数的提升,令到近乎不可能的事变成可能。
寇仲的感觉是藉着真气的输送延伸往门外,就像当神医时内查别人体内的经脉般,虽看不见,却能洞悉无遗。
两条下垂的铁链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拿着往上提起,形成一个交叉撞,一端还吊着重达十多斤的巨型铜锁,与链子被遥控至可以锁上的位置。
即使有寇仲有徐子陵支援,此际仍大感吃不消,心叫一声“天灵灵”,勉强送出最后一股内劲。
“喀擦”铜锁天从人愿的锁好。
两人同时往后坐倒,浑身无力,比石之轩或祝玉妍大战三百回合还更要疲累。
好半晌后,寇仲在暗黑中喘息道:“这是什么一回事?”
徐子陵道:“或是因为我们的功力又有突破,所以才会出现这种奇怪的现像,幸好如此,否则我们休想能隔门锁上这么麻烦的巨锁。”
寇仲摇头道:“照我看该是和舍利有关。早先我们在城内东奔西跑的与敌人捉迷藏,又和敌人数番恶战,换了以前,早力尽筋疲,但我们今趟仍像个没事人似的,不关舍利的是还关什么的事?”
徐子陵待要说话,门外传来足音风声。
两人你眼望我眼,紧张起来,若给识破他们藏身室内,确是如笼中之鸟,插翼难飞,立即闭上呼吸。
足音响起,一把祥和的声音道:“阿弥陀佛,这是敝寺主持大德圣僧闭关潜修的方丈室,四壁密封,只有这道上锁的大门可供出入,外人绝对进不去,请齐王明察。”
可达志的声音道:“禀告齐王,屋顶和墙身都没问题。”
梅洵的声音道:“真奇怪,明明看到他们来到这附近失去踪影,却找不到他们。”
接着传来铜锁和链子碰撞的声音,显是有人在查视门锁。
徐子陵忽然想起一大破绽,闪电移往蒲团坐下,发出深长细密的呼吸声。
寇仲这才觉醒,暗抹一把冷汗,还继续停止呼吸,让徐子陵扮演“大德”的呼吸。
果然木门发出微响,表示敌人一如他们所料中的耳贴木门,查听室内的情况。
李元吉的声音终于响起,道:“大师放心,我们当然不敢惊动圣僧参禅,你们这里共有多少位师傅,麻烦大师将他们集中往大殿,好方便我们搜查其它地方。”
声音逐渐远去,寇仲往冰冷冷的地面躺下去,喃喃道:“睡一觉后才想怎么找寻密道的入口吧!”
徐子陵掏出夜明珠,光耀禅室,微笑道:“何用寻找,密室入口就在这蒲团之下。”
寇仲坐起来,讶道:“密室?也是合情合理,老石至少有个地方更换衣服,否则怎么到外面见人。”
徐子陵摇头道:“我不是猜出来的。而是像你刚才隔门关锁般把真气游进地底去,探知内中的情况,若非真气难以及远,否则我说不定可查知密道通往何处。”
寇仲兴奋的来到他旁盘膝坐下,道:“你还敢说不是和舍利有关系吗?以前我们哪有这么般厉害。不过真奇怪,我并不觉得真气功力方面有什么长进。”
徐子陵道:“毫不奇怪,我们的长进是在固本培元方面,假如说和氏宝壁扩阔我们经脉的容度和流量,舍利就是增加我们能量的源头,以后功效会随修练时间逐渐显现出来。”
寇仲大喜道:“说的好,石之轩会否只抢得舍利空壳,而内中之实都给我们汲掉呢?”
徐子陵颓然道:“照看我们只是抢喝了‘头道汤’,石之轩会因舍利而弥补他不死法印的破绽。无论我们在未来的一年如何进步,由于功力相差太远,再遇上他时仍是吃不完兜着走。真气内力仍须与心法招式和战略配合,我情愿对上祝玉妍的天魔大法,也不愿硬撼他的不死印。”
寇仲冷哼道:“只要是人想出来的东西,就不可能完美无瑕,不死印总会有破绽。”
徐子陵苦笑道:“不死印第一诀是察敌,就是把我们这隔壁窥物的技能活用在与人对敌上,当石之轩以内气探查我时,我亦生出感应对他作反查探,否则我早在安隆的酒仓内一命呜呼。”
寇仲咋舌道:“原来石之轩已臻此等境界,幸好我们也不赖。我的娘!试想若我们与敌接触,每一下都预先察知对方下一步的动静,岂非可占尽先机。”
徐子陵道:“这种察敌其实会令人分心,只可偶一为之,否则有害无益。且若对上像祝玉妍、倌倌那类高手,由于其护体真气壁垒森严,岂容随意窥探。反而是对着石之轩时会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寇仲点头道:“说得对,打斗时最重一往无前的气势和直觉的反应,若整天想着偷看人家下一式是大鹏展翅还是老树盘根,尚有何奥妙可言。”
徐子陵失笑道:“你这小子真会夸大,顶多不过可感应到对方内功轻重缓急的分布,怎能测出别人是用甚么招式。”
寇仲伸个懒腰道:“给你说得我睡意全消,不若到下面看看如何?”
徐子陵道:“这入口被石之轩从内以门闩锁死,要下去将费上一番工夫。”
寇仲晒道:“凭我们现在的功力,就算是铁造的门闩也可震断。”
徐子陵没好气道:“比你的手臂还要粗的门闩你有本事震断吗?那小弟甘拜下风。”
寇仲尴尬道:“有这么粗吗?”
徐子陵把夜明珠衔在唇间,移开蒲团。
寇仲伸手抚地,赞道:“这入口竟不见接缝,完全摸不出来。”
徐子陵忽然道:“今晚我们究竟做对还是做错呢?”
寇仲凝望他好半晌,苦笑道:“可说成功了大半,至少令魔门三大势力难再合作下去。坏处就是想不到让石之轩不费吹灰之力的捡了个大便宜,假如舍利落在阴葵派手上,石之轩和赵德言拚命去抢,会是另一回事,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