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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道:“用甚么方法运走?”
高占道欣然道:“这些年来,我们试遍各种走私货的方法,就拣其中最安全的一种,从水路和陆路把东西送往彭梁。只要京兆联起兵事败,关中势必乱成一团,我们便有机可乘。加上两位爷儿把对方的注意引开,我们成功的机会非常大,至少可把大部份的宝物运走。”
徐子陵点头道:“成功的机会确很大,因为现在人人以为我们入宝山而空手回,所以把注意力转移到我们两人今后的行动上。”
顺便向高占道说出“库下有库”的事。
高占道大喜道:“那就更万无一失,我们最怕是京兆联的人,他们不但在关中势力庞大,与关内外的帮会均有联系,对我们同兴社又非常熟悉,我们任何行动,确难以避过他们耳目。幸好他们有此错失,且自顾不暇,使我们不用担心他们。”
寇仲道:“情况仍未许过份乐观,李世民委派庞玉和李世绩两人专责对付我们,他们肯定会发动地方帮会并无微不至的留心我们的一举一动,一旦让他们发觉情况有异,说不定隐藏不住真宝库的秘密。”
高占道胸有成竹的道:“我们在设计走私货的行动时,早想过会有这种情况。当时还以为运的是大批兵器,而非易于隐藏的黄金珍宝,除非老天爷故意和我们作对,否则该没有问题。”
寇仲点头道:“既然占道这么有把握,一切依你的方法去办。”
高占道去后,寇仲道:“陵少以为如何?”
徐子陵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占道要把所有财物一次过运走,是明智之举。”
寇仲点头同意,虽说晓得真宝库秘密的十多名兄弟忠心耿耿,可是财宝的诱惑力实在太大,谁敢担保日后没有人私自潜回来,来个顺手牵羊,只要取走半箱黄金,足够终生花用不尽。
至于留在库内兵器,除非是起兵打天下,否则拿一件半件去变卖不会值多少钱,要整批卖掉更属天方夜谭,只是想搬离宝库已非易事。
徐子陵微笑道:“放心吧!只看占道他们把同兴社弄得这么有声有色,短短两年内成为关中水运的领导人物,该知他们是出色的人材。而最重要的一点,是庞玉对我们和同兴社的调查绝不敢张扬,以免被京兆联甚或建成、元吉的人警觉,因而不能发动所有地方帮会参与,威胁仍是有限的。”
寇仲欣然道:“经陵少这么分析后,我也觉得成功的机会很大。哈!照你看,宁道奇今晚会否出现呢?”
徐子陵叹道:“师妃暄既然误会我骗她,当不会去惊动他老人家。”
寇仲道:“她不是要请宁道奇来对付我吗?今晚将是最好的机会,若让我们这两个逃跑专家离开长安,要再缀上我们可非易事。”
徐子陵道:“这个你要去问师妃暄或庞玉才成。”
寇仲叹道:“我真的希望当师妃暄发现舍利是真舍利时,我能看到她的表情。我们陵少乃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会以谎言去骗一个…嘿…一位仙子。”
徐子陵知他本想说“一个自己深爱的女子”诸如此类的话,只是临时改口,没好气的道:“时间差不多了,把舍利起出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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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诸前两夜新春佳节的情景,长安城今晚有另一番不同的热闹。
永安渠两端出城的水闸落下,沿岸灯火烛天,映得渠内的游鱼清晰可见,漫空降下的雪花,反映着火把与风灯的光芒,虽比不上烟花的缤纷灿烂,其壮观和规模却远非过眼即消的烟花所能比拟。
两岸尽是李元吉的手下和长林军,李建成亦被惊动亲来主持搜河行动,最不愿意参与的可达志在别无选择下,被迫陪在李建成身旁,还要担心两人被困在河内,可能践约。
换上水靠的长林军逐段河道的在水下进行搜索,泊在岸旁的船只全被驱走无一幸免。
由于李元吉肯定两人并未离开永安渠,所以搜索的行动谨慎而有耐性,封锁附近一带的街巷,高处满布箭手。
城内唐军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条贯通南北的大渠间,反便宜了从秘道出城,再潜返城内的寇仲和徐子陵。
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外宾馆后院邻近一座不知那位达官贵人的豪宅顶上,隔远窥探外宾馆四周的形势动静。
寇仲把装载邪帝舍利的铜罐放在屋背处,低声道:“这东西真邪门,带着它不时有心惊肉跳的感觉。”
徐子陵正凝神远眺,道:“若我所料无误,祝妖妇和妖女该躲在某处,试图在我们进入外宾馆前先来个拦途截劫。”
寇仲笑道:“她们或会以为舍利不在我们手上,又或我们仍给困在河底下。就算没有以上这些错误判断,至少认定我们会把雷老哥辛辛苦苦的抬着来,以至计算和部署失误。”
徐子陵微笑道:“我们今次的寻宝是阴差阳错占尽便宜,去吧!”
两人腾身而起,流星般射往长街,几个起落来到外宾馆后院墙外,一个翻身,毫不停留的在院落内安然落下。
赵德言长笑声起,现身在小楼门外台阶处,施礼道:“两位果然是信人,赵某佩服至极,只不知雷先生大驾何在?”
寇仲把铜罐放在脚前,双手环抱,悠然道:“此事稍后再说,国师可否把能解‘七针制神’毒刑的高人,请出来一见,以安我们的心?”
整座外宾馆没半点灯火,加上不住降下的雪花,更添肃杀荒寒、危机四伏的感觉。
赵德言上下打量徐子陵,不慌不忙的道:“这个没有问题,只要验明舍利真伪,自会把人请出来让两位过目。”
背后康鞘利的声音传来道:“圣舍利肯定是假的,否则就不用以铜罐遮藏,又不把雷九指带来了。”
寇仲头也不回,哈哈笑道:“是真是伪,立即可以证明。问题是你们根本没有诚意,否则为何把人请出来见个面亦推三搪四。”
赵德言哑然冷笑道:“我赵德言纵横天下之时,你们仍未投胎转世,现今竟敢前来骗我,今趟要教你们来得去不得。”
话尚未完,后方和小楼和涌出十多名突厥高手,把两人重重围困。
寇仲和徐子陵却仍是从容自若,丝毫没有逃跑的意思,令赵德言大感难解,隐隐感到占上风的反是对方。
赵德言傲然道:“为免旁人说三道四,赵某人可予你们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其他人都不许插手,你们谁陪我赵德言先玩一埸。”
寇仲和徐子陵暗叫厉害,赵德言这招可说除笨有精,不但颢示出有稳胜他们任何之一的自信和气度,最大作用是令两人不能突围逃走。而逃走则正是两人的看家本领。
寇仲哑然失笑道:“我们今天来并非要和言帅你老人家分个生死胜败,你难道连分辨舍利真伪的时间和耐性亦欠奉?”
康鞘利在后方笑道:“收拾你们后,就算把铜罐溶掉铸成铜球尚且来日方长,又何必急于分辨舍利的真伪,少帅的话真好笑。”
寇仲叹道:“康兄似乎忘记我尚懂点功夫,只要抬脚一踢,保证可把罐内的舍利震个粉身碎骨,不信就动手!”
徐子陵微笑道:“早说过他们不会有交易的诚意,只你不肯相信。来吧!先把舍利来个一了百了,再试试我们能否闯出去。”
赵德言举手道:“且慢!假设你们能证明罐内装的真是圣舍利,一切仍依原定协议进行,赵某绝不食言。”
寇仲道:“这个容易。”
徐子陵一手把铜罐从地上提起,寇仲双手抓紧罐盖,运力一转,“喀嚓”声响,解开盖锁。
事实上寇仲和徐子陵也紧张起来,因为他们一直不敢启盖验货,并未摸通罐内的玄虚。
赵德言不愧老狐狸,留意的不是铜罐,而是两人的表情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