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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可达志先后脚到达的是令寇仲非常顾忌的长林军中坚人物薛万彻,还有李建成另一名心腹手下冯立本。
薛万彻的兵器是根齐眉铜棍,冯立本用剑,两人分由两侧扑来。务要把寇仲迫回厅内。
可以想像这只是围剿他的先头都队,大批长林军的精锐,正全速赶来,能否立即突围,将决定他未来的命运。
薛万彻的铜棍化成漫天芒影,铺天盖地的从左方攻来,看似杂乱无章,但其中隐见章法,达到化繁为简的大家境界,对他构成仅次于可达志之下的威胁。
冯立本虽是一等一的好手,但明显逊于可达志和薛万彻。可是在寇仲难以兼顾的情况下,他疾刺寇仲右胁变化丛生,随时能改变攻击角度的一剑,亦令寇仲非常头痛。
出奇地见不到杨虚彦,若再加上他,寇仲再生出多一双手也要应忖不及。
寇仲暴喝一声,大笑道:“好刀法!”底下一脚飞出,竟似对薛万彻的铜棍和冯立本的剑毫不理会。
高手相争,知敌为要。
所谓人的名儿,树的影子。
可达志虽是心高气傲。不把长安汉人高手放在眼内,但遇上名震天下如寇仲者,当然不敢怠慢。估计他只有腾空而上,直至离地足有二丈多高的长廊后,才有希望避过这三方面来的攻击,然后将是完全处于挨揍的劣境,直至受伤被擒。另一方法就是迫返小厅内,再把门死守,以拖延时间。
可达志自问换转为寇仲。亦惟此二途可选。所以狂沙刀变劈为搠,直捣寇仲胸口,同时催发狂沙劲,狂沙刀像突然延长,芒光透锋而出,凌厉至极点,摆明是欺寇仲只能以空手挡格。
那知寇仲竟一脚踢出,一副同归于尽的格局,假如刀势不变,可达志击中寇仲胸口之时,下阴也要给对方踢中,大家一起归西。
可达志巳占在上风,岂有与他同告完蛋,往后稍移,拖刀削往寇仲脚尖。威势丝毫不减,仍是挡着寇仲前闯之路,一攻一守,出色得无懈可击。
在这眨眼功夫间,乔公山、尔文焕、“剑郎君”卫家青等一众较突出的长林军好手共十七个人,正从外墙一方掠来,半月形的把离寺之路完全封住。
寇仲哈哈一笑,大有一往无回的一脚忽然收回,改向冯立本身侧踢去,取的是对方小腿上三寸下三寸的紧要部位。对方若给他踢中。虽不会掉命,但保证以后再不能用两条腿来走路。
可达志三人大吃一惊,始知寇仲确是名不虚传。
要知可达志之所以要变招,是晓得寇仲这一脚乃全力踢出,就像一个人向前拼命疾冲,一时间绝对难以停下。岂知寇仲有急换劲气的独家本领,不但把前踢改为侧蹴,还如行丢流水般改攻另一敌手,他们怎不大感意外。
冯立本肯定自己的剑再稍为前刺便可洞穿寇仲右胁,但对方陷身绝局下出此奇招。他怎舍得赔上一条有用的健全腿子,忙化攻为守。学可达志般运剑下削。
可达志眼力最高明,心叫不妙。狂喝一声,运刀横削,已是迟了一步。
薛万彻收掉百千棍影,化为一棍,往寇仲斜挑,忽然棍锋前现出寇仲的掌心,不由心中大喜,暗忖你若匆匆以肉隼硬挡我这雷霆万钧的一击,纵能暂时过关,但必被完全牵制,再无馀力去应忖可达志的刀。冯立本的剑。
棍掌相交。
薛万彻立即催劲,同时大吃一惊。
他不但感觉不到丝毫反震之力,竟似击在凌空之处,寇仲以等同他棍速的惊人高速往后收掌,而他的真气却如一泻不可收拾的洪流般被他以奇异的手法吸纳过去。
那感觉就像棍往一个内陷的劲力场投去。
薛万彻发梦也未想过寇仲会以这种至高明的怪巽手法化去他必杀的一棍,当机立断,立即收棍。
寇仲哈哈一笑,往侧抛飞,肩头硬撞向右方冯立本的胸口,刚好避过可达志削来的一刀。
表面看。谁都以为寇仲是挡不住薛万彻这凌厉的一棍。
只有可达志和薛万彻看出情况的不妙。
冯立本由于处身角度关系,亦误以为寇仲捱不起薛万彻的一击,才向他扑来,变下削为上挑,划向寇仲撞来的肩侧。
寇仲一个旋身,百忙中先往可达志虚劈一掌。阻止他变招杀来,另一手闪电劈出,正中冯立本剑锋。
掌剑相交。
“喀哧”一声,长剑寸寸碎裂,冯立本喷血抛跌。
寇仲施尽浑身解数,先后愚敌,终借得薛万彻部份功力,再挑选敌方最弱的一环,一举破敌,攻出一个逃生的缺口。
寇仲再一声长笑,贴墙沿廊从仰地受伤的冯立本上方掠起,流星般向正殿投去。
可达志狂喝一声,箭般追前。
寇仲刚离开长廊,一个声首从上传下来,叫道:“随我来!”寇仲定睛一看,赫然是云帅,那敢迟疑,追在他背后,翻上寺顶,随云帅亡命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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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回到雷九指的巢穴,后者正和高占道在说话。
高占道见到徐子陵,道:“幸不辱命。凭着侯爷写的肖像,查到”四川胖贾”安隆,每天黄昏时份都去光顾北里的乐泉哺澡堂。”
徐子陵道:“他是否单身去光顾澡堂?”
高占道道:“是的!”
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卷粗略的澡堂形势图,摊开在桌面道:“乐泉馆有四个大池,十二个小池,安隆多光顾大池,不知是否因他欢喜热闹。他出手阔绰,在那里的伙计和干推拿的都视他为贵客。”
雷九括皱眉道:“占道打听得这么详细,会否打草惊蛇?”
高占道微笑道:“雷爷放心,我们是这里的地头蛇,绝不会漏出半点尾巴。”
雷九指道:“子陵打算怎样对付他。”
徐子陵道:“安隆乃”邪道八大高手”中的厉害人物,若蓄意逃走。要杀他颇不容易。幸好澡堂是个固定的环境,只要我们计划周详,又觑准时机,一上场就全力出手,务要把他杀死,成功的机会很大。”
高占道道:“陵爷准备何时动手?”
徐子陵道:“事不宜迟,我们今晚就动手,少了安隆这得力的帮手,石之轩定要阵脚大乱,我们才有可乘之机。”
按着向高占道道:“由现在起,占道你立即着所有兄弟依计划化整为零,全体销声匿迹,静候下一步的指令。”
高占道道:“我这就回去安排,事实上我们早躲藏起来,陵爷若有此意,我更会把大部份人撤出长安,又或藏身船上,可攻可守。”
又道:“安隆的事,需否我们策应?”
徐子陵摇头道:“人多反误事,安隆由我和少帅去处理。”
高占道去后,雷九指道:“刚才杨文干的女人派人到店中传话,着你今晚到明堂窝见她。”
徐子陵皱眉道:“这虹夫人真麻烦,我那有空去敷衍她?”
雷九指讶道:“她背后肯定有杨文干在指示。际此风头火势的时候。事情更不简单,你没兴趣查探个究竟吗?”
徐子陵心中同意,虹夫人该不会是雇用他去骗钱那么简单,不过他也确没有心情在赌桌上骗人。
雷九指叹道:“好吧,不要理她好啦!”
徐子陵欣然道:“这才是嘛!”
雷九指道:“趁着佳节当头。我们又财力雄厚,令天依然到六福赌馆发财,看看池生春是否耐得住性子不出来干涉。”
徐子陵苦笑道:“最怕惹出香玉山,他对我这么熟悉,说不定可看穿我的伪装。”
雷九括笑道:“陵爷可以放心,正因他对你太熟悉,自以为晓得你不懂赌术,所以更猜不到你就是徐子陵。”
徐子陵心知在这事上拗不过他,只好屈服,道:“雷老爷有命,小弟怎敢不从。”
雷九指双目立时亮起来,道:“今天我们要改变策略,狠狠嬴他一大笔,你亦可以此为藉口,不赴虹夫人之约。你是职业赌徒,既已嬴得盆满钵满,自应收下离场,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