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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目光投在靴尖处,平静的道:“魔门三大巨头祝玉妍、石之轩和赵德言确联合起来,密谋行刺秦王。”
师妃暄没有甚么特别的反应。淡淡道:“听说子陵昨天曾来找妃暄,并碰上秦王,谈过一会。”
徐子陵点头道:“这或者是老天爷的安排,令他能渡过此劫。”
师妃暄皱眉道:“秦王为提防建成、元吉有不轨行为,一直非常小心,纵使偷袭,亦未必能奏效。宋金刚曾作尝试,结果仍是无功而返。”
徐子陵道:“今次的计划会更加周祥。听说会用到大批火器,若再有适当时机配合,兼之秦王的注意力又只集中在长林军的动静上。说不定会阴沟翻船。”
师妃暄秀眉紧蹙起来,讶道:“李渊一向对兵器火器等管制很严,除非出于强抢,否则那来大批火器?”
徐子陵道:“所以只要我们查到这批火器所在,可把整个阴谋揭破及摧毁。且由于此举与杨文干、杨虚彦及和突厥人都有牵缠。李建成在不能卸责下,秦王或能因此名正言顺成为太子。”
师妃暄美目亮起来,微笑道:“子陵可否说得详细点呢?”
第十一章 误陷敌阱
柴绍旋风般冲进来,寇仲知机退往一旁,心中委屈卑苦之情,确是如在寒天饮雪水,只有饮者才晓得其中的滋味。
李秀宁没有猜到柴绍忽然闯到,体会到寇仲心中的感受,皱眉道:“你不是往天策府见秦王吗?”
柴绍关切之情,溢于言表的道:“听到公王贵体染恙,柴绍……”
李秀宁怕他识穿寇仲,打断他的话向寇仲道:“莫先生是大忙人,秀宁不敢浪费先生宝贵的时间。人来,给我送莫先生回去。”
柴绍俊目往寇仲射来,道:“让我送莫先生吧!”
寇仲忙道:“驸马爷勿要客气,宁公主的病起因在过份焦虑,兼又旅途奔波,染了点风寒。驸马爷只要开解公主心中郁结,自会不药而愈。”
寇仲思想何等敏捷,猜到柴绍请缨送他是为私下探问李秀宁的病情,这方面他和李秀宁没有对过口供,倘事后柴绍拿来比对李秀宁的答话,肯定露出马脚。所以特别在李秀宁面前说出病况,不至露出破绽。
柴绍当然晓得李秀宁正为三位兄长的斗争心烦。故寇仲这随手拈来的病因绝对无懈可击。
寇仲虽不欢喜柴绍的架子,但却知柴绍对李秀宁的锤爱,确是发乎真心。
柴绍热情的道:“让柴绍送先生到宫门吧!”寇仲只好答应。
事实他该感谢柴绍中断他和李秀宁的说话,因为他不想看到她不开心的样儿。但另一痛苦的收获就是李渊已正式为两人定下名份。他寇仲可以心死了。
今天会是他非常忙碌的一天。
昨晚他和徐子陵因应最新的形势作好部署,今日会分头进行,然后再联手出击。
见尚秀芳之前,他还要先找一个人,若此人肯与他们合作,势将胜券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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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妃暄听罢沉吟不语,美目闪耀智慧的光芒。
徐子陵忽然问道:“师小姐会否出手对付敌人呢?”
师妃暄讶道:“子陵为何问得这么古怪?”
徐子陵把因师妃暄绝情的暗示而生的打击创伤深深埋藏,回复一贯的从容潇洒。他对师姐暄从来没超过野心妄念,但双方间一直保持着某种若即若离的微妙关系,不过师妃暄的行动却把这美妙难言的关系一手捣破。
他微笑道:“师小姐除了曾因和氏璧刺过小弟几剑,就只有跟婠婠动手比拚过,小弟才有此问。”
师妃暄莞尔道:“学剑就是用来降魔卫道,怎会不和人动手?妃暄只因背后有师门撑腰,江湖同道都给足妃暄面子,所以才没有动辄大兴干戈的情况。最微妙处是魔门和妃暄所代表的一方,存在着不成文的默契,就是婠婠才是妃暄的对手。假若有人破坏这种平衡,将会惹起佛道两门和魔门的轩然大波。”
徐子陵道:“这么说,师小姐是不宜出手对付魔门的人哩?”
师妃暄秀眸深深的凝望着他,道:“你们想对付谁?”
徐子陵若无其事的道:“石之轩!”以师妃暄的修养。亦娇躯微颤。道:“你晓得他在那里吗?”
徐子陵道:“我可以说出来,但小姐必须为我们保守秘密。”
师妃暄紧盯着他,轻摇螓首道:“为何你两人总可能人之所不能,妃暄动用手上所有筹码,对石之轩的行踪仍是全无头绪,你们却像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我出来。”
徐子陵道:“这或者是天意,无漏寺的主持就是石之轩的化身。”
师妃暄愕然道:“竟有此事,无漏寺主持大智圣僧乃著名有德行的人,大都份时间都闭关修行,罕与外人接触。唉,这确是隐蔽行藏的妙法。你们是怎样查出来的?”
徐子陵解释后,师妃暄才知他扮岳山时曾和石之轩交过手,不解道:“你两人在知道石之轩的实力后,仍有信心去对付他吗?”
徐子陵淡淡道:“这事迟早都会发生,问题是由那一方主动出手,我本想邀小姐参与。但听小姐刚才的话,显然并不适宜。”
师妃暄玉容回复平静,望往窗外密密的雪点,柔声道:“道穷则变,变则通。佛家请清净无为,魔门则专走极端,石之轩把两种有若南辕北辙的思想哲论,合而为一衍成不死印法,死生交换互替。无论敌手如何高强,他总能把对方的力量全部或部份的转化为自己的力量,利己损人,故似能立于不败之地。直到今天,我们虽殚思竭虑,仍末寻得有效克制他的方法。希望你们能再创奇迹,为民除害。”
徐子陵心忖自已和寇仲也从过去的战斗经验悟得借力卸劲的功法。只是和石之杆相比之下变得微不足道而已。问道:“石之轩曾因贵斋碧秀心前辈而生出破绽,究竟是甚么破绽,你们又为何能够知道。”
师妃暄正容道:“我要说的是一向秘而不宣的事,‘散真人’宁道奇曾先后三次与石之轩交手,早前两次都是两败俱伤。但最后一次交手发生在石之轩与秀心师叔相好后,石之轩却落荒败逃,回去后就写下不死印卷,间接害死秀心师叔。石之轩自此销声匿迹,到现在才再现魔踪。”
徐子陵恍然道:“原来如此,那你们是推测出来的。”
师妃暄叹道:“我非是想长石之轩的志气,你们对付石之轩之举,必须三思而行。石之轩脾性古怪,一旦激起魔性,会不顾一切置你们于死地。”
徐子陵冷哼道:“彼此,彼此!只要他是人,就有被杀死的可能性。我现在还要去见秦王,师小姐可否负责查探那批火器的来龙去脉,对阴癸派的事,小姐该比秦王更有办法。”
师妃暄叹一口气,秀眸射出徐子陵难以明白又看得悴然心动的深刻感情,点头道:“这事交由我办,子陵要小心些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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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胡寺位于朱雀大街之西,清明渠东的崇德里内,由于其形相独特,隔还可见到胡寺菇状的大圆塔尖顶耸峙在附近民房之上。
崇德里的布局亦与其他里坊不同,以纵横道路形成方格网络的格局不变,但在贯通东西、南北两里门的两条主干街道的交叉处却开设圆形广场,波斯胡寺就还立于广场之北,成为整个里坊的焦点,也增添长安的国际色彩。
寇仲冒着飘飞的雨雪。披上满脸络腮胡子的面具,把特制的锦袍反过另一面来穿,直闯波斯寺。
昨晚徐子陵偷听安隆和杨虚彦的密话,得到很多珍贵的消息。
其中之一就是关于云帅。
这西突厥的国师高手,杂在一群胡商中,混入长安,之后不知所踪。由于云帅已成石之轩的死敌,所以安隆大为紧张,更怕云帅来寻他晦气,所以立即通知石之轩。石之轩则教安隆去找杨虚彦,着他利用李建成的力量把云帅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