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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714)



荣姣姣恨恨道:“若摸到他们的影子,他们早被碎尸万段。长安定有帮助他们的人,否则不能躲得那么隐密。”

徐子陵心中大讶,若荣姣姣是祝玉妍的徒弟之一,怎会不晓得他们的事。但听她的语气,确是发自肺腑。难道婠婠蓄意瞒她,又或她和阴癸派的关系另有微炒。

杨虚彦沉声道:“对这两个小子,我们当然不会掉以轻心,但亦不必过份忧虑。李元吉正全力搜索他们,只要他们稍露行藏,保证不能生离长安。香兄便可去掉这两个心腹之患。”

徐子陵暗忖假若杨虚产这番话发自真心,那他可能并不知宝库内存在着魔门巽宝邪帝舍利。

此亦合情合理,以石之轩的作风,当不会让徒弟晓得此事。

香玉山忽然道:“那批火器到了没有?”

徐子陵心中一震,隐约中像把握到某些事,一时却不能具体的说出来。

荣姣姣道:“最迟初四我们可把火器交到你手上,有问题吗?”

香玉山断然道:“初四收到当然没有问题,却不能迟过这一天,否则我们会退出整个计划。”

杨虚彦道:“这个我们明白,大家以后保持紧密联络。”

徐子陵离开船底,朝寇仲和侯希白的小艇潜游过去。

徐子陵爬上停在两艘大船间阴暗处的小艇,笑道:“侯兄的运道相当不错,那半截不死印卷至少有半截到了你的口袋里。”

寇仲愕然道:“杨虚彦竟在船上。”

徐子陵一边运功挥发水气,点头道:“荣妖女也在船上,最妙是船上除他们外只有十来人,听呼吸只是武功一般的好手或不懂武功的,不足为患。”

寇仲把小艇撑到可远眺荣姣姣那艘大船的位置,看到香玉山正乘艇回岸。

此时两岸游人大减,很多人都赶着去看大傩舞赶鬼落河的表演。

侯希白兴奋的道:“杨虚彦仍在船上。”

寇仲瞧着徐子陵穿上衣服,微笑道:“孤男寡女在船上,又是久别相逢。杨虚彦更性好渔色,际此佳节良宵,两人会干甚么?”

徐子陵欣然道:“去听听不是最清楚吗?”

侯希白道:“且慢!这可能是我唯一抢回印卷的千载良机,是否须周详计划呢?”

寇仲道:“子陵怎么说?”

徐子陵道:“我只有四字直言,就是‘攻其无备’。杨虚彦做梦都没想到会给我们把握到他的行踪,船上亦没有甚么防守。只要我们能成功潜到船上,进可攻退可守,随机应变,根本不用计划。”

寇仲笑道:“大概是这样子,但我却有个更精采的提议。”

侯希白兴致盎然的问道:“甚么提议?”

寇仲忍着笑得意洋洋的道:“杨虚彦一向自命来无踪、去无迹,今趟我们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无影无迹之法把半截印卷盗走,两位意下如何?”

徐子陵笑道:“上船再说吧!”

寇仲催舟而行,借着附近船只的掩护,往目标大船潜去。

徐子陵和侯希白提高警觉。监视敌船,只要有人在船上向他们瞧来,绝躲不过他们的眼睛。

侯希白压低声有道:“船上灯火通明,若我们爬上船去,会很易被发觉的。”

寇仲笑道:“侯公子太少干偷鸡摸狗的事,我和陵少却是这方面的大行家。你看到那些舱窗吗?每个窗都是一个入口,明白吗?”

说话间,小艇绕了个大弯,船头对正敌船的船尾,从这方向驶过去,除非对方有人站在船尾处,否则休想能发现他们。

徐子陵忽然自言自语的叹道:“为何我们竟像没想过要杀死香玉山,甚或没起过跟踪他好看他在甚么地方落脚的念头。”

寇仲一震道:“给你提醒,此事果然古怪。唉,我虽恨不得把他剁为肉酱,但坦白说事实上很怕面对这问题,始终他是小陵仲的爹。怎办才好呢?”

侯希白插口道:“只要捣破他香家伤天害理贩卖人口的勾当,令香玉山身败名裂,不是比杀了他更令他痛苦难过吗?”

寇仲收起双浆,纯以内功催般滑行。无声无息的横过十多丈的河面,来到敌船背岸的一边,另一边则泊有另一艘大船,故不虞岸上的人看见他们的举动。

侯希白取出三个黑布头罩,低声道:“这是雷老哥早前为我们准备的,想不到又可派上用场。”

徐子陵伸掌贴在大船船身,运功吸附,把小艇稳定下来。

橡杨虚彦那种高手,只要小艇轻撞船体一下,会立生警觉。

寇仲接过头罩,把耳朵贴往船身,听了片晌,眉头大皱道:“怎么竟没有那小子和荣妖女的声音?”

徐子陵亦施出偷听之术,虽偶有人声走音,不过都与杨虚彦和荣姣姣无关。奇道:“这事不合情理,他们就算不谈情说爱,至少会就香玉山的事情商量讨论。”

侯希白低声道:“我想到一个可能性。”

两人牢盯着他,让他续下去。

侯希白道:“老君庙自立派以来,一直为男女分流,无论那种流派,都精擅阴阳相调采补之道,谓之‘阳流’和‘阴流’。阴流中有种叫‘玄牝姹女术’,来自老子《道德经》的‘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调天地根’之语。此功法必须男女合修,练时呼吸断绝,只以内气往来。在这种情况下,当然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寇仲喜道:“这邪功是否脱清光来练的?”

侯希白苦笑道:“我只是听石师说过,其中细节却不甚了然。”

徐子陵道:“这么说荣妖女本身应是老君庙的人,她之所以成为祝玉妍的徒弟,只是两派的一种交易,等如两国互以姻亲修好的情况。”

寇仲道:“老石还有没有说过别的呢?”

侯希白道:“石师只从理论去解释”玄牝姹女法”的特质,他说“玄者妙也,牝者是有所受而能生物者也,是神气之根,虚无之谷,须在身中求之,不可于他”。”

寇仲凝神想了半晌,道:“既同男女”受”和“生”有关,指的可能是男女交合。唉:多想无益,摸上船看看。”

徐子陵道:“这艘小艇怎办?”

寇仲道:“对不起它的主人也要做一次。把它沉掉了事。”徐子陵双脚运力。送出阴劲,踏足处立时陷下去。侯希白愕然道:“子陵的功力大有精进,难怪连晃公错都要在你手上吃亏。”

寇仲再把耳朵贴往船体,忽然往上腾升,当侯希白往他望去时,他使出手法打开一扇舱窗,钻了进去,动作敏捷灵活得似如鬼魅。

水开始从船板破裂处涌入来。

寇仲从舱窗探头出来,打出“安全”的手势。

徐子陵道:“侯兄先行。”

侯希白贴壁游上,钻进房内与寇仲会合。

寇仲把探往门外的头缩回来,把门关上,向来到身边的侯希白低声道:“此船主舱分三层,底舱是放货物和离物,上两层是宿房,舱厅在中间那层,我们这最高的一层布置华丽。杨小子和荣妖女定在这一层某一间房里。看结构应以舱廊尽头的舱房最大,你的不死印卷该在那里。”

侯希白讶道:“你不过比我快了少许上来,为何这么快可查得这许多事。”

寇仲道:“这就是坐船多的好处,来来去去都不外几种格局。”

此时有人在门外走过,听来该是小婢丫环那类人物,其中一人叹道:“良宵佳节,只能困在船上看别人热闹,若在洛阳,今晚才好玩哩!”另一婢答道:“给人听到会有你的好看。还是去看看谢叔有否弄好参汤吧?然后再到船面去看烟花。”

足音远去。

徐子陵来到他两人身后,皱眉道:“若他们在练甚么‘姹女大法’没理由着人弄参汤的。”

寇仲默默计算,忽然拉开房门,闪身而出。

侯希白吓了一跳时,徐子陵拍他一下,随寇仲掠出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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