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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骞一声呼啸,三位战友应声飞退而来,与他会合后头也不回依预先定好的路线迅速撤离,成功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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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钟楼高处望去,浓烟火屑冲天而起。
寇仲冶笑逗:“就算把整个东都烧掉,荣老妖都不会复活过来。烧掉的又只是王世充给我们栖身的房子。真奇怪!王世充为何仍不采取吧涉行动呢?”
徐子陵默默凝视被寒风吹得逐渐稀散的黑烟,没有答话。
突利笑道:“亏你们会想到躲到钟楼上来,似明实暗,又可监察洛水天街的广阔地区。”
一队二十多人的洛水帮众,匆勿经过天津桥,像要赶到甚么地方去的样儿。
寇仲沉声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突利答道:“待伏骞老哥探听清楚形势后,再作决定仍不嫌迟,荣老妖之死,当会使祝妖妇阵脚大乱,不知所措。”
徐子陵忽然道:“看到刚才那队洛水帮的骑士,你们有甚么感觉?”
寇仲一呆道:“经你提起我便感到大有疑窦,他们不但没有丝毫垂头丧气的神情,还队形整齐,士气昂扬,究竟是甚么一回事?”
突利低呼道:“不用猜哩!伏骞来了。”
伏骞仍以黑布罩头,身穿夜行劲服,从横巷窜出,绕房过舍后才迫近钟楼,又故意过钟楼不入,好一会再次出现钟楼之下,直掠而上。
三人知他是为怕被人跟踪,才采取这么迂回的路线,心中都涌起不祥的感觉。
伏骞来到钟楼上,扯去头罩,苦笑道:“三位有否觉得荣凤祥过份窝囊呢?”
寇仲一震道:“那个难道不是荣老妖吗?”
伏骞坐下来,挨着支撑铜钟的铁柱架,摇头叹道:“我不知道是否有真正的荣凤祥,事实上是另一个荣凤祥又生龙活虎的出现,在他女儿的陪同下,去向王世充兴问罪之师,而洛水帮的人则倾巢而出,四处找寻我们。”
徐子陵苦笑道:“我们杀的只是可风乔扮的荣凤祥,而非辟尘扮的荣凤祥,当时我已微感有异,但问题是因他两人魔功同源,眼神均有相似的地方,加上我当时没时间再作探究,才误中副车而不知。”
寇仲恨得牙痒痒的,但已错恨难返。
突利颓然挨贴外墙滑坐,苦恼道:“现在该怎办呢?说不定会牵累莫贺儿和他的随员。”
伏骞道:“这个可汗放心,莫贺儿代表的是颉利,任荣老妖以天作胆,也不敢动他。反是可汗你绝不能在洛阳露面。”
突利一呆道:“难道少帅和子陵能露面吗?”
伏骞道:“就算对方明知他们有份参与,他们都可来个一概不认,加上王世充定要维护他们,应该可以过关。”
寇仲冷然道:“不若我们闯进荣府,再和荣老妖火拚一场,看看谁的拳头更硬?”
徐子陵道:“这只是匹夫之勇。士兵伐谋,我们现在是宜静不宜动,再看看风头火势,始决定怎样把荣老妖干掉。”
伏骞点头同意道:“现时荣府虚实难测,我们不应冒这个险,幸好敌人不知我有份参与此事,兼之对我又顾忌甚深,所以可汗可到我处暂避风头。少帅和子陵则可公然露面,以测试敌人的反应,不过你们三人以后绝不能被发觉走在一起。”
寇仲见两人并不反对,只好同意。
伏骞向突利递上遮脸头罩,笑道:“小弟尚未有时间坐下来研究对大家都有利的未来计划哩!”
寇仲掏出那个钩鼻络腮的面具,淡淡道:“可汗亦可公然露面,不过是另一张脸吧!”
伏骞和突利离开后,寇仲忿然道:“今趟我们真是棋差一着,弄到现在不上不下的,气死人哩!”
徐子陵心平气和道:“有得必有失,至少宰掉可风,对老君观的实力亦造成严重的打击,辟尘会很难找另一个人来乔扮他。唉!也不到我们不服气,他两个无论声音、外貌、神态都那么唯肖唯妙的。”
寇仲低呼道:“又有人来哩!”
一道黑影从屋檐一泻而下,迅速接近,赫然是太子王玄应。两人这才记起曾把他掳到这里来,难怪他朝钟楼寻至。
寇仲沉下脸去。
王玄应翻入钟楼,半蹲着地,喜道:“果然在这里找到两位大哥。”
寇仲恨恨道:“你还有脸来见我?”
王玄应何曾被人如此当面指责,色变道:“少帅何出此言?”
寇仲冷笑道:“若不是太子把我们落脚的地点泄露给荣老妖,他怎能四处通知我们的敌人,让他们排队般逐一寻上门来?”
王么应一呆道:“竟有此事?难怪少帅误会,但我可指天立誓,消息确不是从我处泄漏出去。我王玄应怎么蠢,亦知出卖你们对我大郑是有害无益的。”
寇仲和徐子陵愕然互望,他们虽对王玄应全无好感,仍感觉到他不似说谎。
消息究竟是怎样泄出去呢?荣凤祥又为何要四处散播?
王玄应苦笑道:“不过我们今趟真给你们害苦,连父皇都不知怎向暴跳如雷的荣凤祥交待,你们若真的杀了他,事情反易办。”
徐子陵叹道:“我们是真的杀了他,只不过这荣凤祥是由可风办的。”
王玄应愕然道:“可风?”
寇仲生气的道:“真不明白你们父子在打甚么主意?我一片好心的通知你们荣凤祥就是老君观的辟尘妖道,但你们却置若罔闻,任由他继续横行,告诉我这是甚么娘的道理?”
王玄应苦笑道:“还好说哩!我们得到少帅的警告后,立即派大军把荣府重重围困,我和父皇亲率高手入荣府找荣凤祥晦气,岂知他全不反抗,任由我们验他的脸容,证明了他非是由别人假扮的,我们还以为是中了少帅的离间计呢。”
寇仲倒抽一口凉气道:“这么说,该是有一真两假三个荣凤祥,辟尘老妖确是好猾。”
徐子陵问道:“根据太子听来的,曼清院究竟发生甚么事?”
王玄应道:“当时郎奉和宋蒙秋都在场,扑出南厅时,荣凤祥已给他的人抬走,还以为他非死也伤重垂危,怎知转个照面他又没事人似的,原来重伤的是另一个荣凤祥。”
寇仲道:“圣上他老人家有甚么话说?”
王玄应道:“父皇认为你们该躲起来,待明晚把可汗送走后,你们才可现身,就算要对付荣凤祥,以后有的是机会,并不用急在一时。”
寇仲皱倡道:“我们总不能在这里吹风饮露到明天黄昏,眼前可躲到那里去?”
王玄应不答反问道:“可汗是否去见莫贺儿呢?”
徐子陵怕寇仲一时口快泄出与伏骞的关系,代答道:“他只是到附近留下与莫贺儿通讯的暗记,快回来哩!”
王玄应说出一个地址,道:“这地方只有我和爹两人晓得,只要你们没被跟踪,躲上一两天该没问题。我走啦!两位保重,明晚我们会安排人来接可汗。”
王玄应去后,寇仲冷哼道:“这小子在说谎。”
徐子陵点头同意道:“王玄应一直不欢喜我们,刚才却耐着性子解释,和他一向的性格脾气截然有异,但他为何要害我们?”
寇仲皱眉苦思,接着剧震道:“他娘的!王世充肯定和阴癸派结成联盟,对这老狐狸来说,襄阳比之我的少帅军更为重要,所以他才会明知荣凤祥是辟尘扮的,亦如此放纵他。”
徐子陵点头道:“你这猜测不无道理,假若真是如此,我们在可汗明天黄昏离开前,该仍是安全的。”
寇仲狠狠道:“这是王世充唯一容忍荣老妖的理由,愈想下去愈觉得这个猜估八、九不离十。那来这么多真假荣凤祥,以王世充的精明老练,只看没法装扮的眼神便知荣老妖有否掉包,所以王玄应这小子肯定在骗我们,唉!”
徐子陵摇头叹道:“这叫有所求必有所失,你要助人家去守洛阳,人家不但不领情,还要把你出卖。事已至此,有甚么好说的,快想想该如何应付未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