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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478)



惨烈的厮杀像永不休止地进行着。

徐子陵和手下所到处若如摧枯拉朽,使敌人留下满地狼藉的尸骸,处处都是述日惊心的残肢与鲜血,但四周仍然有无数的敌人,使他泛起杀之不尽的感觉,有如陷身蚁阵之中,只要手慢一下,便有敌人迫近身前,拼死反扑,形成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恶战。

忽地压力一轻,原来已来到河旁处,只见对岸战情之激烈,比之这边亦毫不逊色。

徐子陵儿傲人潮水般纷纷往四下逃窜,心中一动,榴木棍撑在地上,借棍力把身体翻上半大,虎目环视全场。

只见自己所率这少帅军只剩下三百多人,宣永那方面亦好不了多少,但已成功击垮对手,再无人敢与他们作战,只馀四散奔逃的敌人。

其中一股逃走的百多名敌人,领头疾奔者正是曹应龙和房见鼎,徐子陵狂喝一声,回到地面率领手下,全速追去。

第十三章 求饶条件

寇仲方面的五队骑兵,在劲箭掩护下,像五条道火龙般向未能渡江的敌人卷去,燃起激烈的战火。

寇仲当然一马当先,井中月寒芒电闪,刀无虚发,过处总有人惨叫倒地,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一下子将无心恋战的敌人冲得各不相顾、溃不成军。

庞大的压力下,敌人纷纷跳进河里,希望能逃出这人间炼狱,杀戮的屠埸。

他刚劈飞其中一个敌人,旁边的骆方叫道:“向霸先!”

寇仲偷空往他所指处瞧去。见到一股数百人的贼军,在一个策马的矮胖子以两个钢齿环开路下,正向下游突围逃走。

寇仲吩咐骆方为他代领队伍后,一声长啸,由马背腾身而起,大渴道:“向霸先往那里走,寇仲来也!”

这两日话含劲喝出,竟把战场上的喊杀声全掩盖过,宛若平地起了个焦雷。

己方战士闻声,无不斗志倍增;敌人闻之,则是心胆俱裂,加速崩溃。

横过空际近八丈后,寇仲猛一换气,再平掠五丈,眨眼的功夫来到向霸先的前方,落地时挥刀旋飞一匝,六名敌人纷纷兵器折断,人则溅血抛飞,这一刀之成,立时震慑了附近敌人,像避瘟神般各往四方逃开,约定似的予他一块在战场上罕难出现的空间。

向霸先这才发觉与寇仲正面对垒,中间再无任何阻隔,忙勒马停定,正要命部卒抢前先挫对方锐气,才发觉本追随在身后的手下已走得一个不剩。

寇仲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虎目却如脱孚般射山凌憾的神光,似能把对手看穿看透,大喝道:“不义之师始终是不义之师,平时看不出来,临危时便见真章,向霸先你既可令寸草不生,但有否想到竟有今朝一日?”

向霸先环目一扫,顿知大势已去,反而生出狠劲,一个翻身跃下战马,双环交击,发出“锵”的一下清响,狞笑道:“别人怕你寇仲小儿,我向霸先却视你猪狗小如,就先干掉你,跟着再找其他人算帐。”

说时双目圆睁,脚踏奇步,迅速向寇仲接近,双环闪电出击。寇仲大叫一声好,使出硬架手法,刀如电闪,把像两片寒云般从最刁钻角度削来的钢环完全封挡着,一时刀环交击之音,小绝于耳。

十多环后,向霸先已无以为继,倏地横移。

寇仲在彼消我长下,刀势暴涨,同时跟随他移往左边,变成井中月从两环空隙处破入,本是平凡不过的一招,却因他的步法化腐朽为神奇,变得霸道至极。

向霸先那想得到他有此奇招,想从侧面再组攻势的美梦立时破碎,仓猝间双环合拢,望能夹断对对方长刀,然后跳进河里逃走。

岂知寇仲临时换气,井中月竟在空中凝止片刻。

就是这一凝之妙,注定向霸先的命运。

“当”!

两环交击。

井中月再次移劲,有如奔雷激电般直劈在双环接合处。

狂劲涌入,向霸先有若触电,双环硬被敌刀震开,直破而入,欲往后退时,胸膛已多了一道血痕。

寇仲收刀后退,大喝道:“向霸先恶贯满盈,已伏诛授首。”

喝叫声有若霹雳般传遍战场每一个角落。

“当当”!

双环先后撒手堕地。

向霸先不能置信的瞧着胸前的血染迅速扩大,惨叫一声,往后便倒。

徐子陵跨上手下牵来的战马,与另一批百多人的生刀军,往曹应龙逃走的方向追去。

大地飞快地在两方倒退。

平野上,曹应龙等只剩下五十多人,正亡命往东南方山区逃去。

曹应龙和房见鼎因功力身法远较其他人高明,超前近十多丈,非常易认。

贼众见徐子陵领人追来,知他志在贼首曹房两人,都知机地往四处逃开,冀保小命,把贼性显露无遗,全无忠义可言。

徐子陵当然不会理这些无名小卒,见离山区尚有十多里之遥,故意放缓马速,保持在两人身后三、四丈处,像赶羊般瞧着他们的狼狙样儿,又可令他们损耗真元。

他的手下更不时在马上弯弓搭箭,射得两人左闪右避,狼狈不堪。

又赶了七、八里后,曹应龙终发现徐子陵的诡计,怒喝一声,横矛而立,喝道:“见鼎!我们和他拚过。”

谁知房见鼎把他的说话当作耳边风,迳自加速逃走。

徐子陵真气贯满榴木棍,劲力暴发,长棍竟像有灵性的生物般,急旋着离开他的掌握,无声无息的在曹应龙在上方掠过,会认人般向房见鼎追去,换了在一般悄况下,尽避榴木棍因靠本身的自旋力道推进而不带起风声异响,但以房见鼎那般级数的高手,定能生出感觉。

可是他现在只是丧家之犬,连日的劳累不在话下,刚才那阵亡命急窜,确损耗了他大量真元,反应远不及平时灵敏。

又倘或曹应龙捉点一声,他亦该可及时避过这杀身之祸。恨他不顾而逃,怎肯救他。

在众人眼睁睁下,榴木棍劲箭般飞至,迅速追上房见鼎,破去其护体真气,贯背直入。

狂叫声中,房见鼎往前仆倒,榴木棍则像擎天一柱地指往夜空,还施转数匝后,始停定下来,情景诡异至极点。

火把燃亮,少帅军扇形散开,人人弯弓搭箭,瞄准目标。

徐子陵翻身下马,瞧着曹应龙冷笑道:“若你立誓不再逃走,我便予你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否则乱箭招呼,我再加送指风拳劲。”

这一代贼首脸色数变,阴晴不定,好一会后,才垂下双手,惨然道:“我认栽了,只要你肯放找离开,我愿把多年劫来的财物悉数送你,还立誓永不踏足江湖。”

徐子陵摇头道:“这种不义之财,沾满多少无辜百姓的鲜血,你就算无条件送我,我也不要。”

曹应能怒道:“你这人为何恁地固执古板,这笔钱财可令千千万万的人安居乐业,重整家园,你不要的话,大可用来作善举,徐兄请三思。”

徐子陵长笑道:“说得好!那不如我把你生擒回去,看看你这贪生怕死之徒,能否捱得住酷刑的滋味?于献出财物之外,还冀图隐藏什么更宝贵的东西?”

曹应能沉声道:“贪生畏死,乃人之常情。但若我明知徒然受辱,必不会让你生擒活捉。这样如何?除了财物之外,我还可另赠秘密情报,只要你听过后认为物何所值,便放找雏开。”

徐子陵哑然失笑道:“曹应龙你若是想借此拖延时间,以恢复真元,肯定是白费心机。”

曹应龙急道:“万勿误会,第一个消息,是关于杨虚彦的身世来历,若你错过不理,石青璇将陷于万劫不复之地。”

徐子陵一震道:“你怎知我认识石青璇?”

曹应能道:“所以你该知我不是胡诌,怎样?是否肯同意这笔交易。”

徐子陵双目亮起精芒。

曹应龙重覆道:“只要你听过后觉得物有所值,才放我走,所以根本不必怕我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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