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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锋寒冷然道:“那到他们说不。”
别勒古纳台微笑道:“我们明白皇上的心意。”
寇仲暗叹一口气,虽然两人都是他的兄弟,可是别勒古纳台的野心不在突利之下,只是这句话,已争得李世民对他的好感,另眼相看。联军退返北塞后,部落间形势更趋复杂,其盛衰将系于与李世民的关系上。
菩萨道:“皇上打算如何应付金狼军?”
李世民朝寇仲瞧去,道:“少帅将全权负责金狼军的事。”
寇仲伸个懒腰道:“我会把颉利拖在这里捱个十天半月,待我的兄弟安然返抵大草原,从容布置,迎接颉利小儿回家。”
第十章 贞观之治
寇仲、徐子陵策骑出城,朝渭水缓驰而去,太阳高挂中天。暖煦煦的令人舒适酣畅,尤其在解决了突利等众兄弟的难题后。
寇仲道:“全赖达志一句说话,把整个形势改变过来,而若非你阻止我和老跋与达志正面冲突,早反目成仇,达志那会提醒我们。我看这是佛家所谓的因果报应。”
徐子陵点头道:“突利等确有入中土争利霸地之野心,只因颉利受挫,形势急转直下,否则眼前将是截然有异另一番的局面。世民兄是个高瞻远瞩的治国长材,晓得须令塞外保持微妙的平衡,中土才有休养生息、恢复元气的机会,你万匆逞一时之快,坏他大事。”
寇仲点头道:“子陵的话,小弟当然言听计从,你放心回去陪伴青璇,顺道为我向致致和秀芳传达我对她们的思念之情,待你回来,我们一起去找颉利谈心。”
徐子陵摇头道:“在如今情况下,我们不用找颉利,他也会逼于无奈来找我们。你愈令他食碌无缺,愈添他的疑惑和恐惧。颉利会目睹我们的力量每一刻都在增长中。而他则不断被削弱,变成士气低落的一支孤军。返回大草原后的颉利风光不再,黄金日子一去不复。”
一艘风帆泊在渭水北岸的码头,恭候徐子陵大驾,驻守码头的唐军肃立致敬。
他们甩蹬下马,寇仲拉起徐子陵的手,微笑道:“我心中再无半点仇恨,所以希望石之轩的事可以好好解决。他始终是青璇的亲爹,你的岳丈大人。”
徐子陵紧握他的手一下,放开,登船去了。
寇仲返回武功,本欲找回房休息的跋锋寒和侯希白聊天,却因亲兵传讯,世民想见他,遂往见李世民。
李世民独坐总管府的书房内,正处理由长安送来堆积如山的案牍文件,见寇仲到,笑语道:“朕和你不用客气拘谨,坐!”
寇仲把椅子拉到他而前坐下,微笑道:“我从来是不懂守礼的人,幸好皇上不用容忍我多久。此间事了,我与子陵立即离京享受快乐逍遥生命去也。”
李世民叹道:“我愈来愈发觉你比朕聪明。看见这些奏章便学你以前所说般大感头痛,处理妥你几位兄弟的撤兵事宜后,朕须返长安办几件急不容缓的事,颉利全交由你老哥处理。”
寇仲笑道:“有个交换条件,请皇上垂允。”
李世民欣然道:“朕先答应你又如何?满意吗?少帅请赐示。”
寇仲道:“我希望率军平定萧铣者是李靖,这是我和子陵的心愿。”
李世民笑骂道:“何用拿子陵来压朕?还有比你们李大哥适合的人选吗?赐准!哈!他将在巴蜀集结大军,乘船队顺流东下,讨伐萧铣,进围江陵。”
寇仲笑吟吟道:“谢主隆恩!”
李世民没好气道:“匆要耍我!我还有几件头痛的事跟你商量。”
寇仲道:“皇上又忘记称孤道寡,有违礼规。嘻!做皇帝真不易为……”
李世民不和他瞎缠,转入正题道:“我准备为建成和元吉举行葬礼,但在太上皇立我为皇的诏书中封建成为息王,谥曰:隐;元吉为海陵王,谥曰:刺。按照谥法,‘隐指不成曰隐,暴戾无亲曰刺’,称我则为‘孝惟德本,周于百行,仁为重任,以安万物’以强调传位于我的合法性。‘隐’和‘刺’不是什么好的谥词,现在当然没有人敢说话,但我却觉得不大妥当。”
寇仲明白过来,隐太子和刺王均非好的谥号,但因是李渊诏书内为两人的定位,而倾向以和为贵、以亲爱代替仇恨的李世民,很难随意修改,故为此烦恼。且难给两人举行风光大葬,好弥补骨肉相残遗留的深刻伤痕。
沉吟片刻,道:“让魏徵出手如何?”
李世民拍案叫绝道:“魏徵是建成方面的人,果然好计。我就先赏他作尚书右丞兼谏议大夫,让他出师有名。”
接着皱眉思索,思如泉涌的道:“可着魏卿找几个有高位的大臣联名上表,先申明建成结衅宗社,勾结外敌,祸国殃民的罪状。然后阐明我们为保中土和平不得不采取的措施。表里奏请为他们举行大葬,并许旧属送至墓所。如此将可安定人心,消除前朝留下的矛盾。”
寇仲赞道:“这方面皇上确比我了得,若皇上可另追封他们为什么什么王,或可得到更佳效果。”
李世民摇头道:“太上皇会不高兴,此事迟一步再说。另一个问题有关山东豪杰,建德和黑闼之死,惹起该区域极大民愤。且他们并不清楚关中情况,闻玄武门之事后蠢蠢欲动者将大有人在,我已派屈突通为陕东道行台左仆射,往山东宣慰当地民众,希望干息民愤。若你老哥帮忙说几句话,凭你和建德与黑闼的关系,可收事半功倍之效。山东若稳,河北将不会出乱子。”
寇仲沉吟片刻,道:“只要你公开处决诸葛德威,向天下宣示其出卖兄弟的罪状,山东民怨自平。若果再加些立竿见影的德政,效果会更好。”
李世民道:“此正是我烦恼的事情之一。撇开你与刘黑闼兄弟情义,诸葛德威于我大唐有功无过,杀他当然招人议论。幸好他来长安日浅,影响不大,可是其罪状必须仔细斟酌,不能以功为过。”
寇仲暗叹一口气,道:“皇上是否想我放过王伯当?落雁会非常不高兴的。”
李世民凝望他片刻,放轻声音道:“我是为大局着想,不得不抛开个人私怨,落雁方面由我去安抚,我会把王伯当留放外地当个闲官,不过若你反对,我会顺你的意思去处理。”
寇仲摇头道:“坦白说,自从瞧着杨虚彦惨死箭下,我心中忽然一片空明,恨意全消。皇上如何处置王伯当,我绝无异议,当时皇上不是说过明白其中的原因吗?”
李世民默然一会后,道:“我当时想到的是你的目标改变了,以前你是一意争霸天下,故而一切手段,均朝这方向进行,凡挡在你争霸路上者,你可毫不留情的除掉,贯彻‘谁够狠就能活下去’这句话。我现在的情况亦是如此,目标则是国家的长治久安,所以须保留王伯当之性命,以抵消处决诸葛德威的不良影响。所有人都明白我是因你杀诸葛德威,放过王伯当则显示报复止于此。希望你能谅解我的苦衷,同时我会诏免关东地区赋税一年,可惠及大河两岸的人民,包括你的少帅国在内,让人民享受到天下统一的成果。”
寇仲终露出笑容,点头道:“明白哩!小弟为此也有回报,从杨公宝库、四大寇藏宝窟得来的财物,我只花掉一半,余宝尽献皇上,以弥补皇上税收上的损失。”
李世民大喜道:“得你谅解,我整个人轻松起来。你的大破私囊,更令我少去财政紧拙的烦恼,另一件事是贞观钱庄如满张的弓弦,该如何收拾?”
寇仲耸肩道:“福荣爷当然是退位让贤,由更懂做生意且具备侠义心肠的雷九指打理,好促进新朝的经济。”
李世民微笑道:“你提起‘新朝’两字,令我想起一事,我决定把年号改为‘贞观’,以此颂扬你和子陵名垂千古的美德。”
寇仲大感愕然。然后开怀笑道:“皇上此着使我生出身在云端的飘飘感觉,且连消带打,就像我的井中八法,不但可令小弟的儿郎们深信皇上对我们的宽恩深意,又可安抚太上皇的心,晓得皇上心存孝道,谨记他的训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