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王玄恕登楼而来道:“侯爷到!”
第十章 最后一着
侯希白现身王玄恕后方登阶处,哈哈笑道:“兄弟!又碰头哩!咦!因何你们的面色都这么难看?希望我没有错过见傅采林这千载一时之机。”
寇仲颓然道:“我们现正处于绝对的劣势中,弄得焦头烂额,茶饭不思。”
侯希白与告退的王玄恕擦身而过,到跋锋寒旁坐下,道:“穷则变!变则通,我真不信天下会有能难倒我们的人,寇仲永远是无敌的最佳统帅。哈!说来听听。”
跋锋寒道:“没时间啦!一个时辰后,我们将在唐宫内的凌烟阁见识天下三大宗师之一的傅采林,看他如何以剑奕敌?”
侯希白大喜道:“终可得偿这个心愿,坦白说,三大宗师中,我最想见的人是他。”
寇仲叹道:“我已失去所有心情,最好今晚大被盖过头,睡他娘的一个不醒人事。”
侯希白皱眉道:“甚么事这么严重?”
寇仲苦笑道:“第一天到长安,已可能同时失去我们的宝库和李世民这两大凭恃,你说我们除睡觉外,尚可做甚么呢?”
侯希白耸眉道:“我会去请教师仙子。”转向徐子陵道:“子陵!对吗?”
寇仲虎躯一震。
跋锋寒讶道:“闻言心动的该是子陵而非你呀?”
寇仲苦恼道:“师妃暄三字似令我灵机一触,偏又说不出具体的实况。”
徐子陵平静的道:“妃暄回静斋哩!”
侯希白失声道:“甚么?”
“啪!”
三人愕然往寇仲瞧去,见他一掌拍在腿上,双目放光道:“有救哩!”
不待众人开口问他,弹起来道:“不过也只是两三成机会有救,我出去打个转,半个时辰后回来,然后拉大队去见师公。”
侯希白道:“我在成都见到你的致致,她着我告诉你,会亲到长安来会你。”
寇仲刚掠至楼阶处,闻言剧震止步,失声道:“甚么?长安现在兵凶战危,怎可让她涉险。”
跋锋寒油然道:“这叫爱夫情切嘛!”
侯希白显是在非常兴奋的情绪中,向跋锋寒竖起拇指赞道:“老跋一语中的。致致早知少帅必有如此反应,故着我明告少帅,她今趟来长安,是要奖赏少帅。”
寇仲一呆道:“奖赏?希望不会变成惩罚便谢天谢地。”说罢没入楼阶下。
徐子陵向侯希白道:“希白是以甚么身份进城。”
跋锋寒笑道:“子陵的意思是你究竟是爬墙还是经城门入城,因现在城门早关上了。”
侯希白道:“这叫有风驶尽舵?我是亮出少帅的朵儿叫门入城的,惊动到他们的头儿刘弘基。幸好他与我有些儿交情,肯先放我入城再上报李渊,还亲自送我到这里来。”
接着忍不住问道:“妃暄返回静斋是甚么意思?在此时刻她怎可以离我们而去?”
徐子陵道:“仙心难测,我们不用费神去想。青璇刻下在城内玉鹤庵,要去和她打个招呼吗?”
侯希白道:“当然要去见她,却非今晚,明天我们一起去拜会她。子陵去吧!记紧及时回来。”
东大寺,静室。
寇仲在蒲团坐下,面向了空,叹道:“我们很惨!”
了空微笑道:“很少见少帅这么缺乏信心的,少帅是否为秦王被逐往宏义宫而烦恼伤神?”
寇伸大讶道:“大师不出禅室半步,竟可知道刚在不久前发生于深宫内的事,真教人想不到。”
了空淡然自若道:“贫僧与秦王方一直保持密切联系,这么大的事当然须知会我。”
寇仲是因侯希白提起师妃暄,故而想到了空这条线上。
了空现在是以慈航静斋和以宁道奇为首的佛道两门在长安的代表,其影响力难以估计,可做到他们做不来的事。
苦笑道:“若李世民被禠夺兵权,又或贬往远方,我们等若被断去一臂,势难成事,所以不得不来请大师指点迷津。”
了空双目闪耀着深邃动人的智慧芒光,旋又闭上双目,好半晌后重睁开来,道:“今晚发生的不幸事件,行凶者手段毒辣,思虑缜密,且一举命中我们的弱点,令我们反击乏力。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少帅不能出面为秦王向李渊说项,因会弄巧反拙今李渊更肯定太子方面对少帅和秦王串谋的严重指责。少帅有否想过,能拟出此计者必是智力超群,且对你们有深刻认识的人。”
寇仲露出深思的神色,点头道:“幸得大师提点,在大师说这番话时,我心中忽然浮现香玉山那小子的丑恶脸容,再从他出发思索,想到今晚把清凉斋夷为平地的火器,极大可能是来自赵德言一方。因为梁师都得到大批火器后,留下部份自用是合情合理的事。而这毒计必是香小子想出来的,他比任何人更清楚我和小陵的性格,更瞧破我和子陵是为撑秦王的腰而到长安来的。”
了空欣然道:“既弄清楚幕后的策划者,我们可拟定反击的策略,李渊方面贫僧可透过王通去痛陈利害,指出在目前形势下若重罚秦王,不但内部军心不稳,还会破坏与少帅的结盟,有百利而无一害,这该可说服李渊。”
寇仲喜道:“没有比王通更适合的人选,李渊绝不会怀疑他是为李世民说好话,因为我们的一切烦恼全由他的揭发告密而起。”
旋又皱眉道:“大师与他稔熟吗?”
了空道:“是数十年的老相识。贫僧修哑禅前,他不时找我谈惮论佛,不过每趟均不欢而散,对佛教他一直有排斥之心,连带对我们支持秦王不以为然,幸好妃暄把他说服。”
寇仲沉吟片刻,道:“我非是怀疑王通的辞锋和对李渊的影响力,只是李渊自认定李世民毒害张婕妤以来,一直欲加罪李世民。说得好听点是借打倒一方以消解三子之间一触即发的流血火并。而既然眼前有此良机,岂会因王通一个外人的进言轻易放过,对李渊来说,他是不会认为贬责或驱逐李世民会令军心瓦解的,因为唐室行的是府兵制,且建成挟新胜凯旋而回,加上妃嫔党在旁摇旗呐喊,李渊会生出建成可在军事上完全取代李世民的信心。”
顿顿后续道:“至于与我的盟约,除了我与李世民暗里的关系,否则该属我和李渊间的事,故李世民的去留在李渊的角度看理应不会做成任何影响。”
了空淡淡道:“少帅的分析精微深到,令我对王通能起的作用生出怀疑。幸好太子府曾发生同样的火器事件,李渊若厚建成而薄世民,如何令臣民心服?而我们更可从因爆炸遇害的人入手,倘能证实遇害者在爆炸前先被人处死,可反证是有人蓄意嫁祸秦王。”
寇仲点头道:“大师之言有理,不过遇害者全变成肢离破碎、面目全非的焦炭,如何断定他们于事发前曾遭毒手呢?”
了空道:“那要看行凶者用的是那种手法,如用的是内家手法,当有蛛丝马迦可寻。王通精通医理,说不定能指出今李渊信服的证据。”
寇仲苦笑道:“我对香小子认识之深,不在他对我认识之下,若在背后筹划的人是他,肯定不会在这方面稍有疏忽,他只须先把人弄昏便成。唉!我也明白李渊这个人,他一心想保存眼前拥有的一切,李世民早沦为宫内的外人,亲属中的疏离者,令他去之而后快。我愈想愈觉不妥当,在妃嫔太子党的拦风点火下,明天一旦任李渊速战速决的处理李世民,我们的心血将尽付东流。”
了空闲上双目。
寇仲忽想起一事,问道:“大师寄身东大寺之事,李渊是否知情?”
了空闭目答道:“贫僧是以普通僧侣身份入城,没有人晓得了空在东大寺。”
睁开眼续道:“王通若对李渊难起作用,岳山又如何?”
寇仲苦笑道:“岳山总不能每于关键时刻便现身,李渊不为此起疑才怪?何况谈的更是李世民的问题,除非岳山是无所不知的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