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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深吸一口气道:“这方面反可以放心,只要陈甫推个一干二净,说根本不晓得你们是假扮的,我们天策府就可把他们撑着,除非秦王失势,否则他们不会出问题。”
寇仲喜道:“若是如此,我们可以放心。你可知杨虚彦和独孤阀正对李密和沉落雁耍手段玩阴谋,最后的目标是要对付李世绩。”
徐子陵再向他解释内情,提醒道:“李渊本人该有杀李密之意,所以沉落雁现时的情况非常危险。”
李靖道:“此事非同小可,若李世绩受株连,不但对我天策府实力的打击无可估量,更大大损害我们在关外打下的基础,对秦王的声誉造成严重的损害。唉!时间紧迫,如何可以通知沉落雁呢?”
寇仲色变道:“我们还以为你会有办法。”
李靖叹道:“皇上严禁左右两宫的人进入太极宫,要到张婕妤的凝碧阁更是难上加难,你们该晓得原因。”
两人点头同意,自李渊怀疑李世民毒害张婕妤,不但把左右两宫与太极宫的出入门道封闭,更找来尤楚红贴身保护爱妃。
寇仲道:“我们尚未绝望。只好由宋二哥通知商秀珣,请她帮忙,希望李渊不会取消今天午后举行的马球赛吧!”
徐子陵皱眉道:“你真的糊涂,若李渊取消球赛,李密那来机会私下向他提出要求,我们不用担心。”
寇仲一拍额头道:“对!今天的球赛是势在必行,我该说希望商秀珣亦为观赛的座上客才对。”
李靖道:“我绝不容许此事发生,否则将愧对秦王。”
徐子陵摇头道:“李大哥不该插手此事。我们自会处理。”
李靖道:“至少我可派人监视李密和王伯当的动静,并和你们保持联络。”
李靖去后,雷九指匆匆而至,道:“萧瑀请我们的申爷立即随他入宫,此事究竟是凶是吉。”
寇仲拍腿道:“我的娘!《寒林清远图》竟真在御书房内,小侯错过看真画的机会。”
雷九指一头雾水的道:“你在说什么?”
徐子陵代为解释道:“只有宝画藏在御书房内,李渊始会担心宝画给曾进过御书房的曹三偷龙转凤的换掉。所以晨早派人来请我们申爷入宫,为他鉴证宝画。”
雷九指如释重负的坐下,道:“那我就放心。我已把你们要的小玩意交给他,只要二爷把粉末藏在指甲,沾在画上,卷起密封后个把时辰会生出淡淡的气味,一两天后气味才会消散,这是样本。”
从怀内取出一个小纸包,打开后果然释放出淡淡的气味。
寇仲叹道:“除非李渊仍放心把画藏在御书房,否则什么玩意都派不上用场。”
徐子陵晒道:“放在御书房又如何?你认为我们仍能偷进御书房吗?”
寇仲笑道:“我只是为侯小子着想。哦!糟糕!宋二哥入宫,谁人去和美人儿场主说话。”
目光往徐子陵瞧去。
徐子陵苦笑道:“不要望我,小弟走这一遭吧!”
寇仲步入主堂,任俊扮的司徒福荣坐在窗旁发呆,见寇仲进来忙起立道:“寇爷!”
寇仲笑道:“该是我向你问安才对,看你这小子神魂颠倒的样子,真教人担心。”
任俊尴尬的坐下,垂头道:“我没有什么。”
寇仲在他旁坐下,道:“坦白点告诉我,你是否对胡小仙一见钟情,放胆说出来,一切有我为你作主。”
任俊嗫儒道:“我真的没什么,过两天该没事啦!”
寇仲道:“那你是承认哩!这种事有什么好害羞的,男子汉大丈夫应敢作敢为,成功失败则由老天爷决定。”
任俊歉然道:“正事要紧,我……”
寇仲笑道:“终身大事不是正事吗?不过你该知胡小仙一向不大检点,最懂狐媚男人,别看她对你频抛媚眼,事实上不过是她迷惑男人的惯技。”
任俊颓然道:“我晓得!”
寇仲淡淡道:“既晓得她是那种人、你仍想和她接近吗?若只是逢场作兴,反有很大的机会。只要大仙胡佛对你的飞钱生意有兴趣,不用你去找她,胡小仙会自动送上门来。”
任俊猛下决心似的坚决道:“寇爷再不用担心我,我是有自制能力的。”
寇仲讶道:“原来你是认真的,所以要咬牙切齿始说得出这些话。男女之事说不定是宿世带来的缘份,不是靠自制力可克服的。你未娶,她未嫁,可一切顺乎自然。”
任俊感激的道:“小人还以为寇爷会因此事责怪我,想不到寇爷还鼓励我。唉!我从没想过自己这般没有用!”
徐子陵翻墙而入,落在商秀珣长安行府的后花园内,听得足音响起,忙闪到花丛后,往贯串于后院的回廊方向瞧去,久违的馥大姐和俏婢小娟正匆匆走过。
徐子陵扯下面具,从藏身处闪出,叫道:“馥大姐!小娟姐!”
两女骇然转身,花容失色。
徐子陵趋前一揖道:“是我!我来是想见你们场主。”
馥大姐惊魂甫定,先看清楚左右无人,嗔道:“你还来找小姐干什么?她正生你们的气哩!”
徐子陵道:“请馥大姐帮个忙,我有很重要的事须和场主面谈。”
小娟用手轻牵馥大姐的衣袖,为徐子陵求情。
馥大姐俏脸忽晴忽暗,叹道:“场主很为难,大管家和正副执事都主张与你们割断关系,只有骆方肯为你们说好话,但他人微言轻,起不到作用。”
徐子陵心中暗叹,道:“我明白!我只想和场主说几句话。”
任俊听清楚形势,骇然道:“现在该怎办好?”
雷九指道:“不要慌张!现在我们决定暂时放过池生春,先来个光荣撤退。”
任俊不解道:“光荣撤退?”
寇仲从容道:“待我来解释,撤退有两个方法,一是由杨公宝藏的秘道开溜,这是下下之策。另一是我们福荣爷到长安视察业务完毕,另有要事须立即离开,稍后再回来发展业务,什么娘的飞钱生意,待你老人家回来后再谈。”
任俊讶道:“有什么要事比宋阀的威胁更大?”
寇仲道:“你是司徒福荣,并不须事事向人解释,那反更似司徒福荣的作风。”
任俊露出失落的神色,颓然道:“我明白啦!”
寇仲微笑道:“又忘记一切要顺乎自然吗?我是过来人,是你的就是你的,甩也甩不掉。”
馥大姐从房内走出来,向坐在内堂静候的徐子陵道:“场主请你进去。”
徐子陵微感错愕,想不到不是商秀珣出来见他,而是着他入闺房见面。虽说防人耳目,总是有点不自然。
陪坐一旁的小娟催促道:“还不快去!场主还要到大堂接受各管家和执事的请安问好呢。”
徐子陵别无选择,往卧房走去,经过一个布置清雅的小厅堂,进入内房。
商秀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整妆,宽敞卧房中间以屏风分隔,看不到卧床的那边。
商秀珣蓝朴、深棕色五彩锦花饰的开胯袍、金黄色束腰革带,红、白相间条纹裤、足登绣鞋,虽是一身男装,但仍予人非常女性化的优美感觉。
闺房充盈淡淡清香,来自摆放几上一盘刚摘下来的茉莉花。
人花争艳下,徐子陵心中不由涌起无限柔情。
商秀珣从铜镜的反映平静地瞧着他来到身后,道:“侯希白没为秀珣传话吗?”
徐子陵想起她吃东西堪称天下无双的娇姿美态,在她粉背后立定,点头道:“我们清楚场主的立场,今趟来是为别的事,大胆请场主帮一个忙。噢!或者是两个忙。”
商秀珣“噗哧”娇笑,盯着镜内的他秀眉轻蹙道:“徐子陵怎会是这么贪心的人?我根本不该接见你哩!”
徐子陵坦然道:“我从没想过场主会不见我。”
商秀珣垂下整理秀发的玉手,怔怔望着镜中的他好半晌,淡然道:“为何你有这种信心?换过是前天,我定使人乱棍把你扫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