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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青媞像早预料到般平静的道:“对你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呢?”
刘裕清楚感到和任青的关系不同了,颇有男欢女爱的感受,也有点像回家和娇妻爱妾闲聊的滋味。
刘牢之的自尽肯定是好消息,亦是他一直在期待苦的,以刘牢之的为人,见大势已去,绝不会让自己落入桓玄手上,因为桓玄会教他生不如死,唯一避此大难的方法,就是一死了之。
但不知如何,刘裕总感到有些失落,并没有他预期得到为淡真洗雪了部分耻恨的满意感觉。当然不是因他忽然心软,他自己是知道原因的。如果能亲手杀死刘牢之,看着刘牢之饮恨于他的厚背刀下,他的感觉会是不同。
没有人能明白他对刘牢之和桓玄两人噬心的深刻仇恨,他刘裕没有因此变成疯子,已是老天爷格外开恩。
他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情绪,尽力不去想有关淡真的任何事,尽量令自己没有胡思乱想的闲暇,至乎去找寻能代替淡真的女人,以减轻心中的痛苦,便像做一个没完没了的噩梦,无法自拔。
当天师军因失去嘉兴被逼撤退的一刻,他压制着的仇恨像溶岩般爆发出来,使他毅然抛开一切,到广陵来和刘牢之争夺北府兵的控制权。
现在刘牢之死了,只余下桓玄。
坦白说,他对任青是感激的,没有她,他大有可能惨败于桓玄手上,把性命都赔上去,这个想法,令他彻底改变了对任青娓的观感,何况她的引人处不在淡真和文清之下,那是与别不同的另一种风情。
刘裕压下波动的情绪,沉重的道:“这是我预期会发生的事。刘牢之明白桓玄是怎样的一个人,当他晓得桓玄要贬他到会稽当太守,便知桓玄对他的心意,与其落入桓玄手上,受尽活罪,不如轰轰烈烈的自了残生,说不定我会照颅他的家人。”
任青媞道:“你会吗?”
刘裕终展露笑容,点头道:“这是我必须做的事。我已趁桓玄的人尚未抵达广陵之际,命人把他的家人送到京口来。我还会为刘牢之举行大葬。”
任青媞定睛细看他好半晌,柔声道:“记得吗?当妾身首次在汝阴遇上刘爷,曾向刘爷施毒,但刘爷却不怕我施的毒,像个没事人似的。”
刘裕点头道:“当然记得,你还说那是什么丹毒,但似乎对我毫不生效。”
任青媞抿嘴笑道:“我当时是想试探你是不是卢循等其中一方的妖人。丹毒是一种奇异的东西,产生自炼丹的过程中,对服食丹药的人方有奇效。你不怕丹毒,代表你不足服惯丹药的人,也表示你有异乎常人的体质。”
刘裕明白过来,隐隐感到任青娓忽然提起往事,是有原因的。
任青媞续道:“如论对丹毒的认识,天下炼丹者虽众,但莫过于有『丹王』之称的安世清。而他本人亦中了丹毒,变得半疯半癫,遂令我有可乘之机,不但诓得他传我制丹之术,还从他处学晓丹毒的秘密。噢!不要用那种眼光看人家,安世清当时被丹毒蚕食,失去了性欲,只是个寂寞孤独的疯老头,青媞并不是以美色去迷惑他。妾身只曾让你动手动脚使坏过。”
刘裕心中一熟,当日在广陵她和自己亲热,任他放肆,肯定仍是心中犹豫,因不知是否选对了人。现在当然再没有此心障,如此媚骨天生的美女,一旦把自己完全开放和奉献,会是如何动人的一回事呢?
任青媞又道:“对付李淑庄,又要不让别人知道是我们下手,唯一方法就是对她巧施丹毒,让她在不知不觉下上了大当,事后建康的高门只会认为她是因炼丹出岔子致死,保证后果一干二净。”
刘裕担心的道:“最怕奉三出纰漏,被李淑庄识破。”
任青媞道:“妾身会尽传他有关制炼丹药的知识,以屠奉三的才智,当懂得如何避重就轻。我在建康尚有两个落脚的地方,我会在其中一处支持屠奉三。妾身和刘爷的关系亦是如此,青媞会乖乖的不来骚扰刘爷,只在暗处等候,刘爷何时兴至,便可来宠幸妾身。青于此立誓,只会成为刘爷生命的乐趣,而不会成为刘爷的烦恼。”
刘裕也听得折服,如果这尤物真的行如其言,确实会使他戒心尽去,爱她宠她惟恐不及,更会全力支持她取李淑庄而代之,作建康最有影响力、无名而有实的女皇。
遥想起初遇她时的情景,不由心中欷献,当时怎想得到她会是自己能否成为南方之主的关键人物?其时根本没想过自己会成为新朝的皇帝。便如于乌衣巷邂逅淡真,怎想到这位高高在上的美女会投怀送抱,央他带她到天之涯、海之角。而在拥抱着她的一刻时,岂料到她会有如此凄惨的收场?
任青媞神态自然地向他伸个懒腰,无限地强调了她诱人的曲线和风情,垂首娇羞的道:“夜哩!让妾身伺候刘爷就寝好吗?”
更鼓声适于此时从远处传来,益显夜深人静的气氛,刘裕有点贪婪的欣赏她曼妙的美姿,心中的欲火燃烧起来。
任青媞离开卧榻,袅袅婷婷的朝他走过上,玉颊被两团红晕逐渐占据,只要是有经验的男人,便知她春心动了。
刘裕跳将起来,一把将她拥入怀襄。
任青媞“嘤咛”一声,驯若羔羊的软倒在他有力的拥抱中,把粉脸埋入他颈项处,轻轻道:“青媞一直不晓得自己对刘爷已是情根深种,起始时只是看得起你,乐意和你合作。至乎给刘爷毛手毛脚,嘻!也只是感到给你放肆使坏得很舒服、很窝心,有些儿乐此不疲,更希望你再坏一点。”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每句话都触动着刘裕正在不住高涨的欲念,这美女勾引和调情的手段,确有一手,刘裕情不自禁的把她拦腰抱起,朝卧榻走去,心中不由生出自豪的成就感。
在不久前,他就是这样的占有了江文清,现在则换过怀内的美女。她们都有显赫的出身,换过仍在北府兵时当探子的刘裕,想碰碰她们的玉手亦是没有可能。但淝水之战和谢玄的另眼相看,把他的生命完全改变过来,现在他已成为桓玄以外南方最有权势的人,眼前美女正因此而向他屈服投降,向他献身。忽然间他感到任青媞是否对他真情真意并不重要,最重要是她肯全心全意帮助自己,而更重要的是他想得到她。
自第一次看见她,他便想得到她,所以肯和她合作。如果没有淡真的影响力,早在广陵时便会忍不住与她发生关系。对她刘裕一直是克制的,因为他并不信任她。
现在一切问题再不复存,因为他们的利益巴结合一致。
“蓬!”
任青媞给他抛在厚软的被浪上去。
这美女脸红如火的横陈床上,星眸半闭的昵声道:“可是当我在建康想害死刘爷的一刻,我的内心竟出现剧烈的争斗,就在那一刻,我晓得自己深深爱上了刘爷,至乎难以自拔。”
刘裕缓缓脱下外袍,平静的道:“但你终究还是对我出手了!”
任青媞道:“妾身错哩!愿领受刘爷任何惩罚。”
刘裕趁尚未被欲火完全掩盖理智前,问道:“当时你为何要杀我呢?”
任青媞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道:“当时我看好的是聂天还,这样说你明白吗?噢!让人家来为你宽衣。”
刘裕虚挥右掌,发出劲风把灯火弄熄,同时把任青堤整个人抱起来,让她坐在床沿处,为她宽衣解带。
两颗心激烈的跳动着。
任青媞似没法凭自己的力量坐稳,两手无力地按在他宽肩处。
刘裕看着这美女在自己一双手的努力下衣服不住减少,逐渐呈露羊脂白玉般的娇躯,心申明白自己正走上一条与这美女一起的不归路。
他愈来愈相信屠奉三那番话,就是当你处在某个位置,便要干那个位置的事,否则就意味着失败——彻底的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