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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荒传说(出书版)(805)



喝采声更响亮了,“刘爷万岁”的喊叫声潮水般在海湾来回激荡着,令人热血沸腾。

刘裕心中生出难以形容的感觉,似乎他一生的事业,从这一刻方开始,而由这一刻起,他的荣辱再不限于个人,而是属于眼前的所有兄弟,大家已变成一个整体。

就在这时,他的日光终于在以千计狂热欢迎他们的人群中,搜索到目标。

江文清卓立岸旁一块巨石上,没有像其它人般挥手呐喊,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陪伴她一旁的是宋悲风。

刘裕心中一颤,明白了阴奇先前对她的形容,久违了的“边荒公子”终于“回来了”。

江文清一身男装打扮,衣袂随海风吹拂飘扬,一副翩翩佳公子玉树临风的情态,说不尽的风流尔雅,从容自若。

刘裕没法形容骤见到她这般动人模样的心情;没法描述地在他心中激起复杂微妙的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更是无法有任何言辞可以适当形容的,他只知道在这一刻心神全被她占据了,而且比任何一刻,他更需要地。

屠奉三轻推他一把。

刘裕会意的高举双手,大喝道:“各位兄弟!刘裕来哩!”

喊叫声立即攀上巅,震荡着海湾,直冲上宵汉。

拓跋珪醒转过来,一时间以为自己仍身处沙漠,直到睁开眼睛,方回到帐幕内的现实里。赤裸的楚无暇蜷伏在他怀里,双手抱紧了他。

昨夜他义梦到那沙漠,在骆驼背上嗅着那秘族芙少女的动人体香,虽然隔了个燕飞,但仍足以今他忘记了沙漠的可怕,至乎忘记了一切,所以刚才一时问不知身处何方何地,分不清楚是冷酷的现实还是醉人的梦境。

怀里的美女颤动了一下,接着发力把他搂紧,心满意足的吁出一口气,娇柔的轻轻道:“族主在想什么呢?”

拓跋珪心中苦笑,假如自己老老实实的说出真话,告诉她自己正在想另一女人,她会有什么反应?

帐外传来战马走动和嘶叫的声音,帐内却是另一个世界,他忽然发觉自己很享受这种强烈对比下的安宁。

拓跋珪目光落在怀内美女的俏脸上,刚好她睁开眸子,两人目光接触,拓跋珪微笑道:“我在想敌人,也在想你。”

楚无暇“呵”一声叫起来,然后把香唇凑往他的耳朵旁,似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叮咛道:“永远不要舍弃我,族主,没有了族主的爱宠,无暇将一无所有。”

燕飞进入驿场的主堂,拓跋仪正在来回踱步,看样子便知他满脑子烦恼。

见燕飞来找他,拓跋仪欣然道:“你来得正好,我正想找你,昨夜我们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来,坐下再说。”

两人到一旁坐下。

燕飞道:“素君怎么想呢?”

拓跋仪叹道:“她当然不愿离开我,但有什么办法呢,我费尽唇舌才说服了她,她亦不得不为我们的骨肉着想。”

燕飞道:“今晚决战后,我们立即起程,你最好安排一艘船,走水路会舒服点:”拓跋仪点头道:“这方面当然没有问题。对今次决战,你有把握吗?”

燕飞暗叹一口气,自己有把握吗?他真的不知道、直到此刻,他仍没法摸通摸透向雨田,在鬼影的虎视眈眈下,他们均没有留手的可能,否则如被万俟明瑶晓得向雨田只是虚应故事,一怒之下毁掉宝卷,那会今向雨田生不如死,抱憾终生。

事实上燕飞心情矛盾,既希望向雨田全力出手,好山万俟明瑶“还债”,了却心事,但另一方面又怕自己架不住向雨田的奇功秘技,一时失手,那就非常糟糕。

他的为难处是向雨田可以全力出手,而他却不可以这么做。没有“小三合”的“日月丽天大法”,可否今向雨田“知难”而退呢?他真的没有把握。

想到这里,燕飞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后果非常严重的问题:耐心等待他答话的拓跋仪皱眉道:“你想到了什么呢?”

燕飞微笑道:“我也说不上来自己想到了什么,希望是解决今晚难题的办法吧!”

拓跋仪沉声道:“向雨田真的那么厉害吗?”

燕飞点头道:“我町以肯定地告诉你,向雨田的身手绝对是孙恩那个级数,不过请你老哥放心,今夜我会和你扬帆北上,我们和莫容垂的战争会继续进行,直至分出胜负。”

接着站了起来,亲切地拍拍拓跋仪的脸颊,笑道:“告诉素君,你们的孩子会在一个远离战火、山明水秀的地方出生,而在适当的时机,我会设法让她孩子的父亲回到她的身旁,那时甚争雄斗胜也与你们无关了。”

江文清语调铿锵的道:“若燕飞所料无误,李淑庄、陈公公和那个叫奉先的人,以至于干归和四川谯家,均属于所谓的圣门派系,他们短期的目标是要助桓玄夺权,最终的臼标则是出而主宰天下,然后把儒家赶尽杀绝,洗雪自汉武帝以来备受排挤压逼的耻恨。”

一身男装的江文清,俏立正临海的一块大石上,侃侃而论从燕飞处得来的重要情报,用辞精准、生动传神,把整件错纵复杂的事,巨细无遗、有条不紊地交代出来。

风从大海吹来,令她衣袂拂扬,袍服紧贴的身体,突显了地修长苗条的体形,明朗直爽的神态气度,使得坐在另一边行滩上的刘裕、宋悲风、屠奉三、阴奇、蒯恩和老手,心神都不由被她吸引了,听着她的叙述完全没有丝毫冗长沉闷的感觉。

在明媚的冬日阳光照射下,益显她明艳照人的风姿,一双明眸在两道弯弯的秀眉下差可与天上的阳光争辉。

刘裕呆看着她,心十涌起难以形容的感觉,有点像经历过了千辛万苦的旅程后,回到了久违的故上,见到初恋的情人,骤然发觉她长大了,出落得更美更迷人,更能触动他的心。但她的“与前不同”,又使他感到似有一道无形的鸿沟把他们分隔开来,那是一种揉合了内疚、自惭形秽,由衷感到配不上她的负面情绪,一时间真的不知是何滋味:不知是否因为她回复以前装扮成“边荒公子”的神采,又或是她予人焕然一新且更添秀外慧中的感觉,在刘裕眼中的江文清就像另一个人,拥有以前没有的优点和吸引力。

一时间他全被她的风采吸引,说不出话来。

屠奉三道:“聿好燕飞识破魔门这个近乎隐形的恶势力,否则我们一败涂地后仍不晓得是什么一回事,只从干归、陈公公、李淑庄三人去看,便知魔门人材济济,如他们全力扶助桓玄,会顿令我们处于非常恶劣的形势。”

宋悲风皱眉道:“可是当日干归追杀小裕,小裕正是利用干归和陈公公之间的敌对关系逃生,如果他们同是魔门中人,小裕怎逃得了呢?”

刘裕暗叫惭愧,这番话理该由自己说出来,现在反由宋悲风提出,可见江文清对他的魅力有多大,令他神魂飘荡,失去平时的精明。

江文清讶道:“竟有此事?”目光往刘裕投去。

刘裕被她的目光看得心儿卜卜跳,忙道:“我可以肯定干归和陈公公是敌人,互相怀疑,所我才能利用当时微妙的情况,制造逃走的机会。”

屠奉三道:“这么看干归该非魔门中人,只是被魔门利用的人,故而谯家须透过谯嫩玉来牵制他。由此可见魔门一直希望隐藏形迹。一直到干归被杀,魔门的人不得不出面,因此才被我们察觉到他们的存在。他们的另一个错误,是低估了燕飞,不但让三个高手饮恨蝶恋花之下,也暴露了阴谋,致牵一发而动全身。”

江文清道:“纵然我们晓得魔门的存在,但对魔门真正的实力,我们仍是近乎一无所知。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所以我们现在首要之务,是要先了解魔门的动向,再掌握他们的实力,方有办法对付他们。”

宋悲风道:“文清说得对,不过虽然我们对魔门所知不多,但可肯定有魔门撑腰,桓玄将平空多出一大批可怕的高手。在一般的情况下,这批魔门高手的作用始终有限,可是如被桓玄攻陷建康,这批高于发挥出来的力量会是非常可怕,伞乎可把整个局势扭转过来,今我们失去还手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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