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刘裕仍在打量树木苍苍的山脉,道:“要在山区设立这么一个据点,绝不是一年半载办得到的事,难道徐道覆多年前已有这样的计划吗?”
层奉三道:“这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在三个月前此区仍在晋室的控制了,要在官兵的眼皮广底下,经年累月大兴上木的建立这样一个深山穷谷中的寨垒,是没有可能的事。”
刘裕道:“若真有这么一个寨垒,就肯定藏于此延线数十里的山区内,因为山的北面便是两城东最大的水道,四通八达,没有更为理想的地方了。”
又叹道:“但要搜遍这道山脉,恐怕至少二、二十天的时间,等找到时我们已错失时机。”
屠奉三道:“那就要看我们的运数了,不!该是要看刘爷的运数,或许我们就这么跑上山去,刚好看到秘寨的大门。”
刘裕颓然道:“不要耍我哩!什么真命天子?现在对我们来说只是一个笑话。咦!”
屠奉三一震往他瞧去,道:“你也听到古怪的声音?”
刘裕目光投往山脉西面里许外一座高耸的山头处,道:“声音似是从山峰后方传过来的。”
话犹未已,他们所怀疑的方向又传来另一下响声,微弱模糊,仅可耳闻,且须是两人灵敏的耳朵。
屠奉三听得双眼发亮,道:“好像是大树倒卜的声音。”
刘裕道:“不是这么巧吧?”
屠奉三拍道:“肯定错不了,部说你是真命天子哩!”
刘裕弹跳起来,想起了任青媞,记起她以寻宝游戏来比喻寻找真命天子的话,心中涌起古怪的感觉——为何自己会在这个时候想起她呢?
屠奉三世兴奋地跳将起来,搂着他肩头道:“今次全托刘爷你的鸿福。”
刘裕苦笑道:“找到敌人的贼巢再说如何?希望今回不是另一次的失望就好了。”
燕飞走出钟楼,大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因为总算暂时应付了卓狂生这疯子,他不是不想说实话,而是不能尽说实话,故而在一些问题关节上给他问得哑口无言,只好胡混过去。
高彦、庞义、方鸿生、姚猛和拓跋仪正在楼外等他,见他终于脱身,齐声怪叫欢呼,为他高兴。
高彦笑道:“老卓写书写得疯了,小飞你勿要怪他,要怪便只好怪他的娘,生了这么一个疯子出来。”
众人放声大笑,均有轻松写意的感觉。
卓狂生出现在燕飞身后,笑骂道:“高小子你是否在说救命恩人的坏话?”
姚猛故作惊奇的道:“卓馆主何时成了高小子的救命恩人?你不是一向都在当高小子和小白雁间的淫媒吗?”
他的话登时惹起震天笑声。
此时古钟场空空荡荡,除他们外不见其它人。这是边荒集的特色之一,古钟场的日和夜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尤其昨夜荒人狂欢达旦,大多数人不是尚未酒醒,便是躲起来好好睡一觉。
拓跋仪正要说话,见燕飞忽然神情有异,目光投往小建康的方向,忙循他的目光瞧去,大感愕然。
向雨田潇洒自然地出现在广场边缘处,轻轻松松地朝他们走过去。
方鸿生一呆道:“这家伙不是想提早送死的时间吧?”
高彦警惕的道:“小心点!谁都不知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姚猛沉声道:“不如我们连手把他干掉,一了百了。”
卓狂生骂道:“姚猛你真没种,这样的情节,写进我的天书去肯定令我们荒人遗臭万年。”
姚猛苦笑道:“说说也不可以吗?”
向雨田此时来至离他们百多步的距离,拱手敬礼道:“各位荒人大哥你们好!你们果然是信守承诺的人,且守诺守得过了分,我一路入集,竟没有人多看我半眼,认得小弟的还向我打招呼,令小弟也感到挺古怪的。”
卓狂生捋须笑道:“原因是我们曾颁下指令,着所有荒人兄弟姊妹只可当你是另一个边荒游的客人,如果你今晚经过青楼的门外,给我们的莺莺燕燕硬架你入楼内风流,你千万勿要误会是个陷阱,因为她们只是把你当作一个肯花钱的恩客,向兄明白了没有?”
向雨田一脸欢容的来到他们前方,扫视众人,最后日光落在卓托生身上,道:“想出这个指令的人大不简单,肯定是你们议会的第一谋士,我这叫见微知着,敢问究竟是谁呢?”
卓狂生淡淡道:“向兄认为我会告诉你吗?”
向雨田哑然失笑道:“卓馆主是瞎担心哩!现在我仅余一个任务,就是击倒燕飞,然后立即有多远走多远,其它的小弟管他的娘。”
方鸿生嗤之以鼻道:“你是否在作梦呢?击倒燕飞?哼!下一世恐怕也不行。”
向雨田洒然耸肩,并没有反驳他,不但没露出半点介意的神色,还似是听到最好笑的事,这个反应却比什么反击的话更有力。
姚猛待要发言,被卓狂生打手势阻止,微笑道:“向兄今次入集,不止是只打个招呼吧!”
向雨田目光转往含笑不语的燕飞,像想起什么似的叹了一口气,道:“我想和燕兄单独说几句话,最好有坛雪涧香帮助谈兴。每次说书提到燕兄,总不会忘记赞许雪涧香一番,今次该不会令我失望吧!”
“敬燕兄一杯;敬我最可怕的对手一杯。”
“叮!”
两个杯子在桌上轻触一记。
向雨出举杯一饮而尽,接着急喘两口气,咋舌道:“果然名不虚传,雪涧香肯定是天下无敞的绝世佳酿,卓狂生并没有过度吹嘘。”
接着目光往燕飞投去,微笑道:“酒好人更好,蝶恋花竟能在剑柄触鞘前的刹那自动鸣响,少点耳力也会以为只是一下清鸣而非连续两下,燕兄是怎样办到的?”
燕飞没有直接答他,看着手上的空杯子道:“我有一个提议。”
向雨田苦笑道:“我想先问燕兄一句,你仍爱明瑶吗?为何我和你见面后,你没有提起过她?”
燕飞瞧着他皱眉道:“现在岂是说男女私情的时候?向兄给我的印象是一个永不肯向命运屈服、不肯受任何羁绊的人,现在明知胜败生死难料,一旦失手所有目标理想将全化为乌有,向兄仍要讲什么师门欠秘族的债吗?”
向雨田目光灼灼的和燕飞对视片刻,平静的道:“燕兄你晓得吗?明瑶向你展示那个勾了你魂魄的笑容时,当时我正坐在她身旁。”
燕飞微颤一下,呆瞪着他。
向雨田叹道:“当时我和明瑶坐马车往皇宫去,且吵了起来,为的正是他奶奶的欠债还债的问题。我认为只要助她救回族长,便算还债,从此我可以回复自由之身,她却坚持我只是还了本,尚欠她利钱。他的娘!这是多么的不合理?我气得忍不住和她吵起来,我从未试过向她发这么大的脾气,就在此时,我们看到你站在街头,目不转睛地望着对街的一所青楼。”
燕飞深吸一口气,压下因回忆当时情景而波荡的情绪,沉声道:“说下去。”
向雨田道:“那时我心中暗忖这个人虽打扮普通,又没有携带武器,但肯定是个不可多得的高手,且有种非常引人的特质,是我平生未见过的。就在此时,明瑶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掀开帘子,向你微笑,而你则被她的笑容完全打动了,像给人点了穴般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发呆,明瑶放下帘子时,我心中还在想,又有一个傻瓜有灾难哩!”
燕飞心中一紧,正是那个笑容,令他陷进万俟明瑶的情劫里,其威力及得上丹劫,只是过程却漫长多了,似若历尽生死轮回,直到他遇上纪千千,方能勉强回复过来。听到向雨田重述当时的情况,透露他所不知的另外实情,确有欲语难言的感慨。
向雨田愤然道:“我明知她是故意当着我面去勾引别的男人,但我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因为我有把柄落在她的手上,否则以我的性格,只要我认是对的,不管她怎么想,老子说还清了欠债便是还清了,要走便走,谁能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