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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守边荒集的呼雷方、程苍古和费二撇等议会成员,则众在观远台上,代表边荒集恭贺部队的归来。
钟声倏止,但余音仍萦绕在每一个人的耳际,好像钟音并没有停下来,还是一下一下的敲着。
部队抵达钟楼之前。
整个广场静了下来,只余火炬烧得猎猎作响的声音。
部队战士齐声吆暍,登时又惹起震天喝采声,波浪般在广场来回激荡。
程苍古在观远台上高举双手,众人立即乖乖的肃静起来。
慕容战向着观远台大喝道:“我们幸不辱命,已把燕人在北颖口的布置夷为平地,斩杀其主帅,把燕人逐出边荒。”
他的话再引起可令人耳聋的叫好和嘶喊。
程苍古仰天长笑,连叫了三声“好”,然后道:“我代表边荒集向战士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只要我们保持团结,人人为边荒集尽心尽力,最后的胜利将属于我们,千千小姐和诗诗终有一天会回来。”
今次没有人能再克制激动的情绪,欢呼、烟花和鞭炮声把一切淹没。
祝捷的狂欢会展开了。
※※※※
燕飞淡淡道:“向兄可有想象过眼前所见到的情景吗?”
他已决定要告诉向雨田关于大三合的事,非因向雨田拿《道心种魔大法》的秘密来与他交换,也不是因向雨田比起其它人更能接受此等异事,而是他对向雨田生出相惜之意。
一旦动了手,就要比谁的剑快;谁的剑更锋利;谁更无情。
向雨田不论其秘族的出身、墨夷明弟子的身分、其修练的魔功,都有种令人无法揣摩、诡异难明的感觉。加上其独特的性格,超乎常人的才智,可谓正邪难分。现在能打动他的,只有天地和生命之秘。或许他晓得“真实”的情况后,会如燕飞般感到人世间的斗争仇杀,是没有丝毫意义的。
事实上关于追求人生的目标,这点向雨田颇为接近孙恩,唯一差别在孙恩已亲眼目睹大三合的发生,不像孙恩的师尊和尼惠晖的爹般,一直到瞑目之日仍只能疑幻疑真,含恨而逝。
向雨田现出错愕的神色,见燕飞目光投往天穴,醒悟过来,一震道:“燕兄是指这个大坑穴?这不是由一块从天降下的庞大火石撞击而成的吗?说书是这般说的。唉!我被你弄胡涂了。”
燕飞首次感到向雨田战意减弱,两人虽隔着天穴,但向雨田的精神一直锁紧着他,只要他稍现破绽,向雨田的剑肯定会越穴攻至。
燕飞在采取守势,而向雨田则保持主动出击的姿态。
燕飞报以微笑。
向雨田苦笑道:“不要告诉我,这大坑穴是人力弄出来的,我绝不肯相信。”
燕飞从容道:“向兄猜中了一半,天穴并不是纯由人力弄出来,却是由人而起。”
向雨田双目神光闪闪,隔穴盯着燕飞,沉声道:“燕兄想说什么呢?这个大穴与你和孙恩的决战有何关系?”
燕飞轻松的道:“没有这个天穴,我和孙恩之战将会是直至一方败亡方会罢休,但正因此天穴,战果方会变得如此离奇,令向兄百思不得其解。”
向雨田叹道:“燕兄不要卖关子了,小弟好奇得要命,爽快点把事实说出来好吗?大家总算朋友一场,当我在恳求你吧!”
燕飞哑然笑道:“向兄的好奇心很大。好吧!你听过大三合吗?”
向雨田一呆道:“大三合?我还是首次听到这个辞语,似乎属风水地学方面的用辞。”
燕飞道:“大三合你未听过,天、地、心三佩又如何?”
向雨田敛去丰富的表情,睑容立即变得充满冷酷的意味,缓缓道:“燕兄勿要愚弄我,天、地、心三佩我当然听过,那不过是道门中人骗人的玩意,你是否想告诉我,天、地、心三佩合璧后会出现大二合呢?”
燕飞油然道:“天、地、心三佩并非骗人的玩意,阁下眼前的天穴便是证物。”
向雨田凝视燕飞,一双虎目神光烁烁,然后目光投往天穴,再摇摇头,叹道:“如果不是由你燕飞口中说出来,打死我也不会相信。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燕兄可否仔细点说出来?”
燕飞道:“我不想再提细节,总言之在机缘巧合下,我和孙恩在争夺天、地、心三佩之际,误打误撞地破解了道门千古不解之谜,令从没有人能使其合而为一的三佩归一合壁,出现了大三合的异事。”
向雨田抬起头来,双眼眨也不眨地凝望燕飞,道:“那传说中的洞天福地是否出现了?”
燕飞道:“我不知道。”
向雨田失声道:“什么?”
燕飞沉声道:“我真的不知道,孙恩也不知道,只晓得虚空被炸开了一个仅能容一人通过的缺口,向兄身前的天穴,便是爆炸的遗迹。”
向雨田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燕飞敢肯定这有天纵之资的年轻高手,毕生未试过如此震撼,此刻的他该是头皮发麻,心中一片空白,以致一向能言善辩的他亦要哑口无言。
※※※※
“咯!咯!咯!”
郝长亨举手敲门。
尹清雅的声音传出来道:“是郝大哥吗?进来吧!”
郝长亨呆了一呆,推门进入小厅,尹清雅神采奕奕的坐在一角,正拿梳子梳理披肩的秀发,嘴角含笑,一派悠然自得的姿态。
郝长亨来到与她隔了一张几子的太师椅坐下,嗅到她浴后芳香的气息,心中涌起兄长对妹子般爱怜的感觉,笑道:“你怎知是我?”
尹清雅哂道:“猜也猜到哩!师傅要你来做探子嘛!好探清楚我的情况。清雅有说错吗?”
郝长亨有点尴尬的道:“说对了一半吧!我不可以关心你吗?一又岔开道:“为何把伺候你的珠儿、芳儿全赶了出去,你不用人伺候吗?”
尹清雅漫不经意的道:“我要独自想点东西嘛!回到家真好,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放心吧!短期内我是不会离开的,你可以向你的帮主交代了。”
郝长亨失声道:“那长期又如何?”
尹清雅若无其事的道:“未来的事,谁算得准?人家肯乖上一段日子,算很懂事哩!”
郝长亨拿她没办法,改变策略,道:“帮主和我都认为清雅言之成理,荒人最特别的地方,是大家都在公平竞争下,各凭实力比拼挣得个人的身份位置。像我便不同,是因帮主看得起我,而他之所以看得起我,可能只因他欣赏我某一方面的才干,故而提拔我,情况确有不同。”
尹清雅放下梳子,平静的道:“郝大哥真的这么想吗?”
郝长亨为之愕然。
尹清雅叹道:“郝大哥这么说,是为了要与我同声同气,大家好说话。看大哥的表情,便知大哥是随口说说,并不认真。说实话吧!谁肯承认自己名实不符?但荒人却没有这方面的问题,高彦叮以成为首席风媒,是靠他的本领赚回来的,绝没有人怀疑,这是我今次到边荒集最深刻的感受,虽然明知说出来只是逆耳之言,但却不能不说,因为我担心师傅,也担心郝大哥。问吧!你们是否想问我是不是爱上高小子?是不是非他不嫁?”
郝长亨仍是呆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尹清雅“噗哧”娇笑,道:“对不起!人家不是故意令郝大哥难堪的,只是这番话一直憋在心内,憋得很辛苦,说出来后痛快多了。”
又道:“这两天该有荒人大破燕军的消息传来,你们便知我不是长他们荒人的志气。”
郝长亨长长吁出一口气,惊喜万分的叹道:“清雅真的开始懂事了。”
尹清雅嗤之以鼻道:“人家什么时候都懂事,只不过不说出来吧!因为说出来也没有人当作一回事。师傅很重视你的意见,你劝劝他吧!边荒集的确气数未尽,强如慕容垂每次去惹荒人都锻羽而归。何况荒人又没来惹我们,我们犯不着去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