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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彦两眼立即发亮,兴奋得声音都沙哑了,期待的道:“你现在肯定赢了,什么连本带利,快说清楚点。”
燕飞笑道:“听后不要兴奋得跳进江水里去。”
高彦倏地整个人弹跳起来,喝道:“你奶奶的!快说!是不是把小白雁嫁给我?”
燕飞道:“差不多是这样,只要小白雁心甘情愿嫁你,老聂将不可从中阻挠。”
高彦欢呼一声,跃上半空,打个筋斗再落下来,振臂高呼道:“成功哩!还不立即掉头,我要去向我的小白雁求婚。”
燕飞皱眉道:“早知你这小子会是这模样,给我冷静点,如果聂天还使人干掉你,什么都完蛋哩!”
高彦怎压得下心中的兴奋,道:“有你保护我,怕他娘的什么呢?小白雁肯定盼她的郎,嘿!即是我高彦,盼得心都痛了。哈!我怎忍心见她独守空房呢?娘子,高彦来哩!”
燕飞自有对付高彦的一套办法,若无其事道:“赌约只规定老聂不得阻止你们来往,至于如何谈情说爱、议论婚嫁,则要看高少你的本事。但赌约没有包括我燕飞在内,他仍可以不择手段的对付我。我若被人干掉,还如何保护你呢?”
高彦愕然坐下,苦思道:“我的心现在很乱,你来给我分析一下,假设我一个人回两湖去找小白雁,聂天还真的会宁失信于天下,也要对付我吗?”
燕飞赞许道:“终于肯面对现实。今次老聂输得很冤枉,我则赢得侥幸,肯定有一段时间意气难平,你此刻若大摇大摆回去找小白雁,老聂怎咽得下这口气?幸好在这场协约战里,我没伤过半个人,故没有结下仇恨,较易令老聂愿赌服输。当然!他绝不愿小白雁嫁给你这小子,所以肯定会在小白雁身上下功夫。这样吧!待收复边荒集后再说吧!只要我们站稳阵脚,令老聂顾忌大增,那时你尽管公然去找小白雁,老聂也不敢对你不客气。如你在两湖一带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是不会放过老聂的。”
高彦道:“在两湖之外又如何呢?”
燕飞苦笑道:“那就要看你的逃命功夫是否到家了。”
高彦沉吟片刻,问道:“若你赌输了,是否真的会自尽呢?”
燕飞耸肩反问道:“我是不守信诺的人吗?”
高彦不解道:“你有必胜的把握?”
燕飞坦然道:“有点像那晚在夜窝子与赌仙对赌的感觉,确有赢的信心,但也晓得输的机会同样大。”
高彦难以置信的道:“你竟肯为我高彦拿自己的命去赌,如果你死了千千怎么办?谁去救她?我值得你这样去冒险吗?”
燕飞苦笑道:“假设当时我稍存生死成败之念,就肯定使不出那可令我占到上风的一招,也救不回你这小子,一起完蛋大吉。明白吗?”
高彦感动的道:“真想不到老燕你是这么的一个人。以前我还以为你是个事事向钱看的人,打这个人要一绽金子,踢那个一脚又另一绽金子。而事实上你比任何人更够朋友。”
燕飞露出缅怀的神色,点头道:“现在回想起来,淝水之战前在边荒集那段日子是颇为不错的,生活简单懒散,一切事在集内解决,每天坐在第一楼看街喝酒,喜欢的话可以到边荒流浪几天。大家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赚钱,这方面我算很不起劲哩!”
高彦笑道:“当然哩!老庞供应你住宿酒食,我则献上真金白银。他奶奶的,那时的边荒集真爽,拼命赚钱,也拼命花钱,我试过连续十多天没踏出青楼半步,到真挺不住才逃命去也。是真荒唐啊!真正的醉生梦死,从不去想将来要如何如何的。不过坦白说,有时也会感到厌倦,嗅到青楼那股胭脂水粉味便受不了。不过最多十天半个月,兴致又回来了。”
燕飞含笑听着。边荒集是可以容纳任何人的,只要你恪守边荒集的规条,依足她的规矩办事。
高彦续道:“由此我领悟出一个道理,就是因为人是贪新鲜的,所以青楼得以万古长存。有什么办法每晚都有个新鲜的女人呢?只有在青楼可以办得到。当你踏足青楼的一刻,根本不晓得接着会遇上个怎么样的女人,只要你把假的当作是真的,便可以快快乐乐的过一晚,醒来后,便当作一场春梦算了。哈!直至遇上小白雁,我才完全彻底的改变过来,其他娘儿再惹不起我的兴趣。”
燕飞道:“当小白雁对你千依百顺,再没有新鲜感时又如何呢?你为了追求新鲜感,不会又故态复萌吗?”
高彦欣然道:“小白雁是不同的,她永远不会驯服,而我正是看上她这股骚劲儿。没有人比我更明白她,她愈爱你,愈不肯向你屈服。即使嫁给了我,她也不会是那种言听计从的贤妻良母,会让我永远保持新鲜的感觉。唉!说起她,又想掉头回去哩!”
燕飞目光投往茫茫大江,心中浮现纪千千的绝世玉容,完全绝对地明白高彦的心情,若有人告诉他燕飞,有一天纪千千会失去令他感到新鲜动人的法力,他是打死也不相信的。
高彦感激他,事实上他亦感激高彦,如不是他以走马灯为媒,拉拢出这段炽烈的爱恋,生命可以变得如此深刻动人吗?
刘裕从姬别的露天工场回来,脑袋仍装满数以千计的工匠,正昼夜不停地打造各种克敌工具的火热情景。
在帐外对着火堆坐下不久,卓狂生偕红子春来了。
三人一起围着闪耀不定的篝火坐着。
卓狂生道:“红老板有个非常不错的主意,想说出来让你老人家参考。”
刘裕失笑道:“我可不是什么老人家,在这里谁有好主意,便有资格说话。”
红子春道:“在全盘计划上,刘爷想出来的确是无懈可击,即使孙武再生,也想不出更好的奇谋妙计。”
卓狂生接口道:“整个反攻边荒集的计划,成败系乎能否攻占钟楼。不过敌人也是有头脑的,不可能看不出钟楼的重要性。所以守楼容易夺楼难,在敌人全力防备下,即使我们有燕飞这样的高手,失败的机会仍远大于成功。”
刘裕动容道:“两位竟为此想出办法吗?快说出来。”
卓狂生道:“是老红的脑袋想出来的,老红有一项过人的本领,就是测天之术。”
红子春道:“这算什么本事呢?只不过是肯累积经验,故比一般人多点心得吧!”
刘裕本身也受过看天候的训练,不过仍想不到气候在争夺钟楼一战上,能起什么作用。讶道:“红老板有什么好主意?”
红子春道:“边荒集的地势,是西北高而东南朝颖水倾斜,所以慕容垂有以颖水灌边荒集的奇招。姬别那小子告诉我,边荒集是处于颖水的河原区,位于低地,故每逢春分后,水气积聚不散,总有几场大雾。刚才我去找费二撇聊天,回营时感觉到四周充满湿气。若我没有猜错,不出七、八天,边荒集必有一场浓雾,如在我们的计划中,能把天气计算在内,可以更添胜算。”
刘裕拍腿赞道:“果然是一流的好主意。”
卓狂生捋须笑道:“最妙是敌人对地势不熟,既不在意亦绝想不到,有春雾这造化的奇招,如我们能好好利用,可以占尽便宜。”
刘裕道:“红老板可否作出更准确的预测?”
红子春道:“我必须到边荒集走上一趟,现在立即动身,明天午后回来便可以告诉你。”
刘裕道:“我立即派人陪你去。记着此事必须严守秘密。”
红子春点头笑道:“此等琐事怎用刘爷费神?我会找几个得力的手下陪我去,再加上费二撇,遇上什么事都可以安然脱身。边荒是我们地头,包管敌人摸不着我们的影子。”
说罢欣然去了。
卓狂生道:“这就叫一人不敌众人智。边荒集从未试过这般团结的。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