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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衮道:“希望慕容永没有错失良机,比慕容详早一步进占雁门和平城两城,没有辜负族主的厚爱。”
许谦道:“族主此着非常高明,肯定出乎慕容垂意料之外。”
拓跋珪从容道:“慕容永虽然明知我在利用他,仍没有选择的余地。如雁门重入慕容垂之手,他的太原势陷入险境,变成腹背受敌。只有取得平城和雁门的控制权,他方能保住他西燕国的北疆,操控大河的航运,可以安心应付慕容垂。如我没有猜错,慕容永的部队,正在赶来雁门的途上。咦!那是何人?”
众人极目朝西南方瞧去,在月照之下,一道人影正往他们的方向奔来。
亲街们现出警戒神色,部分人更取箭拉弓。
许谦道:“是会家子,身法很快。”
拓跋珪扫视四周情况,思忖这会否是敌人的诡谋呢?他当惯马贼,警觉性极高,如情势不对,会比任何人更快开溜。这种作风到现在仍延续着,为达到避强击弱的战略部署,他会很有耐性,纵然心中恨不得立即把慕容宝煎皮拆骨。
最后目光回到奔来的人,讶道:“竟是个娘儿!”
那女子已奔至离他们不到两里,若依她现时的方向,该在他们左方半里许处经过。
忽然那女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到回复奔跑,速度减缓下来。
张衮和许谦齐叫道:“她受了伤!”
拓跋珪的锐利目光又再巡视四方,道:“如果她身负内伤,仍可以这么迅快的身法疾行不休,如此武功高强的女子,在江湖上找不出多少个来。会否是任妖女呢?”
又喝道:“收起弓矢!”
众亲街忙收起长弓,把箭放回箭筒内。
拓跋珪全神凝视负伤路过的神秘女子,此时她已进入一里的范围内,体态隐约可见。此女身形高挑纤美,绰约动人,奔行时长长的秀发不受管束的在脑后飘扬,尽管仍看不清楚她的花容,直觉她长得很美。
拓跋珪心中涌起一种自己也没法明白的情绪。一直以来,他以复国为重,其他一切都不放在心上,娘儿只是用来调剂生活。淝水之战后,更是戒绝女色,心神全放在与慕容垂激烈的斗争上。此刻却忽然感到有点心动,而事实上他连对方长相如何,仍纯属想象。
张衮的声音传人他耳内,道:“后面有人在追她。”
拓跋珪心神一颤,晓得自己因注意力集中于此女身上,竟疏忽了其他,否则他该是第一个发觉有追踪者。
目光投去,在地平远处,另一道人影如飞追至。
拓跋珪心忖自己该否管此闲事时,女子再一个踉跄,摔倒在草原上。
拓跋珪策马奔下山坡,朝女子驰去,张衮、许谦和众亲卫连忙追随。
远方的追踪者停了下来,显然因横里杀出他们这群人,生出顾忌。
拓跋珪马快,又先起步,超前近十多丈,直抵女子伏身处。
拓跋珪跳下马来。
许谦在后方大叫道:“族主小心!”
拓跋珪在女子身旁蹲下,把俯伏草地上的躯体翻过来,脑际轰然一闪,心中嚷道:“世间竟有如此美女!”
女子已昏迷过去,嘴角犹带血污,却丝毫无损她狐媚动人的美态。尽管看不到她长长一对媚眼内的神采,可是她丰润的红唇,仍在勾引着每一个男人的心。
亲卫驰至,团团把拓跋珪和昏迷的美人围在核心处。
拓跋珪小心翼翼把她拦腰抱起,神色专注的审视着她的花容体态,仿似世上再没有其他事物能引开他的注意力。
许谦等亦呆看着拓跋珪怀中美女,被她动人的容色体态震慑。
从远方传来声音道:“本人波哈玛斯,此女与本人有解不开的深仇,朋友可否卖本人一个面子,把此女交给我。”
许谦一震道:“波哈玛斯是波斯来的高手,现为姚苌的军师。”
拓跋珪怒喝道:“记着哩!破坏你好事的是我拓跋珪,我以后都不想听到你的声音在我耳边吵吵嚷嚷,给我滚!”
波哈玛斯的声音遥传回来道:“拓跋族主的恩惠,我波哈玛斯永志不忘。请哩!”
拓跋珪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般,欣然道:“我们回盛乐去!”
卷二十二 第四章 圆梦之计
燕飞在客栈附近的食馆一角刚喝了一口酒,高彦回来了,神色有点沮丧。
燕飞为他斟满一杯酒,道:“如果没有头绪,最好及早放弃,你只得一晚的时间。”
高彦碰也不碰酒杯,不满道:“现在尚未过第四天,我们已经来到洞庭湖旁的巴陵,尚有六天时间,回去更是顺流,怎都比来程快一点吧!你奶奶的!我最少还有三天三夜的充裕时间寻我的小白雁。”
燕飞纠正道:“顶多是三日两夜,因为有—夜须留给你和小白雁卿卿我我。”
高彦立即心情转佳,脸上阴霾一扫而空,道:“还是你知情识趣,善解人意。”
燕飞无奈道:“难道看着你空手而回吗?你的情报搜集有何进展?”
高彦道:“今次很头痛,聂天还根本没有固定的贼巢,或许今晚仍在巴陵,明晚已到了洞庭湖一个无人荒岛去,又或洞庭湖另一边的武陵。他奶奶的娘!洞庭湖北通大江,东接鄱阳湖,贯通南北所有水道,四通八达。除非像你具有神通,否则鬼才晓得他今晚在什么地方落脚?嘿!该由你出马了。”
听了他的话,燕飞便知这位边荒集的首席风媒在施尽浑身解数后,仍一无所得。笑道:“你在这里的情报网没发挥作用吗?”
高彦道:“试过那趟在建康被人出卖,我还会蠢得以身犯险吗?我只是找没关系的人查探,扮作是个想来和两湖帮做买卖的富有呆子。哈!幸好这里人人对聂天还耳熟能详,还视他为保护者,说起他来个个口若悬河,称赞的多批评的少。聂天还很懂收买人心,令自己成为保卫两湖区本土利益的大英雄,确有他娘的一套。”
燕飞心忖又是侨寓世族和本土世族的冲突累事,令聂天还可赢得群众的支持,情况有点像孙恩。只不过孙恩打的是宗教的幌子,聂天还则是帮会的龙头和黑道霸主。
高彦道:“难怪以老屠的本事,又有桓家在后面撑腰,仍没法奈何老聂。洞庭湖这么大,兼且四通八达,只要见局势不对,两湖帮随时可化整为零,各自登船四散开溜。而聂天还的帅舰‘云龙’,不论战力和性能,均胜过‘隐龙’,皆因无须伪装。可是当敌人无功而退之际,老聂却可以发动反击,如此进攻退守,方便自如,所以老聂可以称霸两湖,视官府如无物。”
接着叹道:“老聂如此神出鬼没,我们如何寻他?”
燕飞道:“老聂如何赚钱呢?”
高彦如数家珍道:“这里所有赚大钱的行业,多多少少和他有点关系,包括青楼和赌馆,货运和捕鱼业。大小帮会想在这区域立足,都要定期向他老人家进贡。最妙是两湖帮并没有直接经营生意,却又可说他的生意已与全区结合起来。像我们现处的巴陵,名义上仍由晋室打理,但实质的统治者却是老聂。桓家要对付老聂,亦要间接通过老屠去办,由此便可知其中的微妙。”
燕飞沉吟道:“两湖帮在此区应有一个完善的通风报讯系统,遇有重大事情,例如我燕飞来了,消息怎样传人老聂耳中呢?你清楚这方面的情况吗?”
高彦吓了一跳,道:“你在说笑吗?这是老聂的地头,他老人家在‘外九品高手’榜上只屈居孙恩之下,比老屠还要高一级。据闻他的‘天地明环’是当今之世最厉害的奇门兵器,与孙恩相比亦不逊色。兼之两湖帮高手如云,人强马壮,你老哥虽然了得,可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你是想找死吗?记住我们并不是来打硬仗的。”
燕飞并没有理会他的忧虑,道:“此城最大的赌场是哪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