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江文清淡淡道:“既然我们已决定撤退,再不用有任何顾忌。不过胡沛既胆敢弑主,肯定非是善男信女,我们先诈作让他自以为得逞,离集前再施手段对付他。”
程苍古道:“他背后当然有人撑他的腰,若他坚持不肯随我们离开,漠帮会立陷分裂的局面。”
江文清沉声道:“我们改变策略,立即为祝叔叔举行丧礼,在丧礼中由二叔暂代帮主之位,届时怎到胡沛不听令撤走。”
直破天点头道:“对!胡沛错失在假传祝老大心意,因此,程公坐上帮主之位是顺理成章之事,没有人可以反对。”
费正昌道:“文清是否真的决定撤退?如此我们过往的努力,势将尽付东流。”
江文清颓然道:“这是我最不愿作出的选择,可恨反复思量下,结论仍是大势已去。不论胡沛是否被诛,漠帮的分裂已成定局。而我们尚未弄清楚胡沛背后的支持者,这对我们非常不利。”
程苍古道:“假若我们能快刀斩乱麻,先把胡沛召来,立即处死,然后再把他的势力连根拔起,是否尚有一拚的机会呢?”
江文清道:“我们可否于船队来前办妥一切,尚是未知之数。但如此先除内奸,首先我们会乱作一团,还如何与实力远在我们之上的敌人周旋呢?”
众人均乏言以对。
此时手下来报,燕飞求见。
众皆愕然。
江文清问手下道:“他是要来见我?”
手下点头道:“燕飞指明要见宋孟齐,随他来的尚有纪千千主婢。”
江文清沉吟片刻,呼出一口气欣然道:“燕飞开始信任我哩!”
直破天提醒道:“小姐小心点,说到底燕飞仍是谢玄的人,与我们是敌非友。”
江文清双目亮起来,平静地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现在的边荒集再非以前的边荒集,朋友可以变成敌人,敌人更可以成为朋友。”
接着向手下道:“把他们请入忠义堂!我要单独见他们。”
卷九 第十二章 誓师北上
燕飞离开汉帮总坛,心中一片茫然,对将来更没有半分把握。
他的脑海忽然浮现七年前那下善滂沱暴雨的一夜,慕容文率众突袭他们的营地上刚一刻他还在帐内看善娘亲为他修补破衣,帐内的灯火在风雨里特别温暖安逸,下一刻已变成人间地狱。
娘亲和他取刀冲出帐外,一章如狼似虎的敌人正策马朝他们杀至,邻帐的女人搂首从温暖的被窝抱出来刚满月的婴儿,给心狠如豺狼的敌人从马上俯身一把揪善头发,血淋淋的大刀往她的脖子抹去。
他被母亲拉得往另一边逃走,却一脚踏在另一倒在血泊的族人身上。可怖的情景会否在边荒集重演,他实在不敢想像。
慕容文把他的一生全改变过来,更夺去他至爱娘亲的生命,在那场大屠 杀之前,他对人从没有解不开的仇恨。所以不论拓跋硅变得如何心狠手辣,他绝不会怪责他,因为他曾经历过拓跋硅的遭遇,明白他心中的仇恨。
从那悲痛难忘的一夜开始,拓跋族便和以慕容文、慕容永等兄弟为首的慕容鲜卑族结下深仇大恨。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以血和死亡去清洗仇怨和趾浔。
可是在边荒集的独特情况下,他却要去说服拓跋仪与慕容战并肩作战。这样做是否明智的决定,他真的弄不清楚。
纪千千的明白事理是目下最使他欣尉的事,当她清楚情况后,便与小诗随他一道往见宋孟齐,留在汉帮总坛由汉帮负起保护之责二有事不可为,他便可姒与纪千千主婢和庞义、高彦等人随宋孟齐从水路撤退。
他直觉感到宋孟齐是有诚意的,即使从利害关系善想,因屠奉三在边荒集出现而濒临与桓玄决裂的大江帮,绝不敢待慢谢安的乾女儿。所以他安心让宋孟齐照颅纪千千主婢。
他更有一个想法,此时此际的边荒集危机四伏,而他燕飞则成众矢之的,假如自己有不测之祸,只有宋孟齐有足够能力让纪千千主婢安然返回南方。
庞义从重建场高呼善奔出来截善他,一把拉善马头。
燕飞讶道:“什么事?”
庞义喘善气道:“阴奇刚来找你,知道你去了汉帮后,善我转告你老屠想见你,并保证绝没有恶意。”
燕飞愕然道:“你相信屠奉三吗?”
庞义苦笑道:“恐怕老天爷方有答案。”
燕飞远眺营地,皱眉道:“那小子仍未回来吗?”
庞义气道:“高彦是不可以有女人的,有了女人便一塌糊涂,置正事于不颅。”
燕飞叹道:“泡妞反没有问题,最怕他出事。唉!现在边荒集再没有安全的地方,我已和宋孟齐说好,他会派人来运走千千的箱子,你和一众兄弟也到汉帮避难吧!”
庞义道:“我总有点怀疑宋孟齐。”
燕飞叹道:“祝老大去了!”
庞义一呆道:“到哪里去。”
燕飞仰望晴空,淡淡道:“到西天去了。”
庞义色变无语。
燕飞道:“祝老大被暗算身亡,正代表边荒集任何一个人也可遇上同样的厄运,今次边荒集的情况比淝水之战时更凶险复杂,表面虽平静如往常,内里却是暗涌处处,敌我难分。如有选择,我也不会说服千千到汉帮去,没有了祝老大,汉帮的作风会彻底改变,话事的将是大江帮。”
庞义点头道:“我明白!”
燕飞探手拍拍他的痛头,勉强挤出点笑容道:“我晓得你的心情,第一楼刚开始重建,转眼又出现眼前的情况,不过俗语有谓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在符坚来前我们不是比现在更绝望吗?看看我们现在又在这里哩!可知世事的发展难以逆料,最重要是保住小命,给自己另一个机会。”
庞义颓然点头,问道:“你要到哪里去?”
燕飞望往行人渐多的柬大街,道:“我要去尽一切努力,希望你的第一楼能如期重建。”
厅义一呆道:“你不打算赴屠奉三之约吗?”
燕飞冷哼道:“他是想布局杀我,时间宝贵,我岂有闲情陪他耍乐子。”
庞义放开马缰,燕飞一夹马腹,放骑而去。
刘裕神情木然,完全不理会对方善他停船的呼唤,便要与来船擦身而过。
破风聋起,六、七条索钧往他的小风帆投来,其中三个把他的风帆钩个结实。
刘裕的手离开船舵,准备随时拔刀应敌,他连对敌人投上一眼的冲动反应也失去了,只希望流血,不论是敌人的血或自己的鲜血,只有流血方可减轻心中的痛苦。奇怪对方并没有向他发箭。
一把雄壮的聋音从船上传下来道:“本人大江帮汪海流,朋友请先恕过我们冒犯之罪,不知朋友是否从边荒集来呢?”
刘裕一眼望去,半死的心忽然燃烧起希望的火焰。
飞马会主驿站的内堂,燕飞、拓跋仪和夏侯亭三人聚桌商议。
两人听罢燕飞对现今形势的分析,夏侯亭闷哼道:“赫连勃勃和屠奉三若要趁我们撤走时施袭,肯定须付出严重代价,际此风头火势的时刻,选择留下者首要之务是保全实力,他们这样做并不合理。”
拓跋仪沈聋道:“我们可以信任郝长亨吗?”
燕飞苦笑道:“信任他又或不信任他,纯粹是一个选择。我真的没法摸清他的底子。”
夏侯亭道:“若选择与他并病作战,而他却是另有居心!!!!幸灾乐祸。坦白说,我们现在最聪明的做法,是不信任任何人,这是唯一可以掌握自己命运的方法。我们晓得你和慕容战关系不错,但别忘记他始终是我们的敌人人肴在大战时抽我们的后腿,纵然结果是能击退外敌,但我们亦将伤亡惨重,再没法保持在边荒集的优势。”
拓跋仪道:“我们早商讨过每一种可能性,最后的总结仍是趁可以离开兰全面撇走,若梭有芜连勃勃在,我们会考虑你的提议,现在只希望能保全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