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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防战就在这种惊心动魄的情况下进行着。伤兵不断被运离营地,第二重防御线快要失守时,天已大明,敌人筋疲力尽下,只好退却。
荆善等此时安然归来,使项少龙放下了心头大石。接着后方传来捷报,荆俊于敌人建起浮桥渡河时,发动猛袭,摧毁浮桥,还令对方折损了近万人。
秦军闻此消息立时士气大振。
但项少龙心里自知败局已成,连今夜都捱不过,下令分批撤走,却不忘虚张声势,不让敌人看破己方的意图。
刚吃过早饭,敌人又发动攻势,显然尚未知道渡河兵吃了大亏。撑持到黄昏时,第二重防线终被攻破,全面撤退的时间终于来了。
项少龙是最后一批离开的人,整个营寨陷进火海里,还蔓延往附近山头,教敌人难以追击。亦只有这等险恶山地,方可以这种手段阻挡追兵。
合纵军果然中计,衔尾追来。
项少龙又在扼守往西通道的第二线坚垒硬挡了合纵军五天,待大军撤往安全地带,才烧营逃走,沿途以陷阱尖桩遍布道路,教敌人快骑难以全速追赶。
此后数次接战,均佯作败退,到退返蕞城时,项少龙已知胜券在握了。
第二十集 第六章 蕞城之战
桓齮出城三十里来迎接他们。
这时原本由一万都骑和两万速援部队组成的骑兵队,只剩下二万许人,可见沿途追逐战的激烈。
离开山区,踏足于蕞城向东的广阔平原,四周群山环铙,黄河的渭水河段在北方五十里外由西往东流去,由于山岭重重,除非攀上高处,否则便看不到大河奔湍的壮观情景。由函谷关至北,足有三百里的路程。
项少龙和桓齮并骑而行,大军朝蕞城开去。前者见沿途的防御工事做足工夫,所有制高点均设有以土石筑成的堡垒,满意道:“小齮果然有本领,只看这里显示出来的阵势,已足可教庞暖心折了。”
桓齮得他赞赏,欢喜道:“大将军在前线出生入死,我怎能躲在这里只享清福,现时蕞城加入了后撤回来的军队,总兵力达十五万之众,人人养精蓄锐,更清楚大将军亲自殿后,好让他们能安抵蕞城,又知大将军旨在诱敌西来,使敌人变成疲军再予痛击,故现在人人摩拳擦掌,要为大将军效死命。”
后面的荆俊一向与桓齮言笑不禁,笑骂道:“小齮原来这么狡猾,懂得散播谣言,幸好这些谣言有激励士气的作用,否则定要依军法把你处置。”
众人笑了起来。
桓齮向少龙身后的周良打个招呼,赞道:“周兄今次立了大功,现在军中人人称你作鹰神,只要见到你,就没有人忧心会给敌人突袭了。”
周良笑得嘴都合不拢,摸着肩上的鹰王,谦虚一番。
谈笑间,项少龙等越过护城河,由放下的吊桥进入城内。
那场面立时吓了项少龙他们一跳,城内军民都拥到主街两旁,夹道欢呼,如痴如狂。就像他们已大胜凯旋而回,事实上真正的大会战是尚未发生呢。
三天后,合纵军的先头部队才到达蕞城平原东面的地区。
桓齮趁他们人疲马乏,又不熟地形的弱点,不分昼夜对他们轮翻攻击突袭,又放火烧营烧粮,合纵军被迫退了二十多里,才站稳阵脚,但已折损了近万人,对士气的打击尤其严重。
项少龙等藉此争取到休息复元的空间,终日在蕞城外排练阵法。
项滕两人从墨子兵法内,选取了最有利于在这种封闭式环境中发挥的“螃蟹”阵,就是不将兵力按常规集中于正面而作“正兵”,而是将兵力集中于两翼来发动进攻的“奇兵”。
由于他们是背城而战,“正兵”可借助高墙上的投石机和居高临下的弩箭增加防卫力,故不惧敌方作正面主力冲击。而两翼的奇兵,则由最精锐的都骑与速援两支骑兵作主力,他们的厚背大刀,最适合这种冲锋砍劈的任务。
敌人今次西来,沿途尽是山区,笨重的攻城车和投石机都要弃置途上,减少了对秦军的牵制威胁。目前唯一对合纵军有利的条件,就只在占优的人数。
现在已进入秋季,合纵军若不能在严冬来临前攻破蕞城,就要陷身于冰封雪盖的窘境中,动辄是全军覆没之局,所以项少龙不愁他们会筑垒坚守。所以只要项少龙肯出城应战,庞暖等只会谢天谢地,希冀能速战速决。
十天后,合纵军再次往蕞城推进,缓缓进入蕞城之外广阔达五十里的平原上,在边缘山区设营立帐,又以战车结成防御栅垒。
项少龙下令停止一切扰敌的攻击,任由敌人立稳脚步。但大战即来的气氛,却拉紧了敌我双方每一个人的神经。
再三天后,五国联军全部抵达,项少龙等在城墙上望去,表面看来,对方确是军容鼎盛,全无疲惫之态。
桓齮留神看了一会后,笑道:“若论兵将质素与训练,合纵军除赵军外,其他四国均远不及我,今趟蒙上将军之所以会吃上败仗,皆因连年交锋,他的作战方式早给庞暖等摸透了。所以很容易采用种种针对性的措施,从而获得胜利。”
顿了顿又道:“王翦上将军便曾说过,纵观近代名将,只有白起和李牧两人作战从无成法,又不遵成法,教人无从测度,其他人总是有迹可寻。而现在王上将军应该把项大将军加进这名将榜上了。”
项少龙笑骂道:“你这小子愈来愈懂奉迎捧拍之道。”
众人说笑了一会后,气氛轻松起来,滕翼道:“敌人虽有损折,但兵力仍有五十万之众,不过我并不因此担心,对方始终各怀异心,难以竭诚合作。兼之这里天气水土,尤不利于例如楚人的南方军,我们又把这附近的溪流水并以沙石堵塞,使他们这些疲兵更是困苦,故虽有五十万人,其实可以二十万的兵力视之,与我们相去不远。而我们则有坚城作护持,更不怕久战。而对方必须仓猝发兵,尽力争取时间,优劣之势,不言可知。”
桓齮极目远眺,道:“敌阵中传讯骑兵由中往左右两方驰去,显是去召集将领,聚往中军会议,看来敌人快要大举进攻了。”
项少龙心中一动,淡淡道:“照我想来这都是摆个样子出来给我们看的,若我是庞暖,又真的兵强马壮、士气如虹,就索性摆出疲弱之态,引我们出城进攻,现在这样摆出威猛姿态,适足显示他们心虚胆怯,怕我们去攻袭他们。”
程均这时已对项少龙视为天将,闻言同意道:“兵书也有云,‘士马骁雄反示我以羸弱,阵伍整齐反示我以不战。’大将军这看法极具明见。”
桓齮、滕翼、荆俊同时动容,荆俊立即请命出战。项少龙怕他有失,命桓齮作为辅翼。
半个时辰后,城门大开,两人各领一队两万人的步骑与投石车混合组成的部队,越过平原,冲击敌阵。项少龙和滕翼则领军押阵,好于必要时掩护他们退却。战至黄昏,连破了敌方数个营寨,才收兵回城。
翌日轮到敌人派军前来搦战,秦军闭门不出,只以箭矢回答,敌人无奈退去。
进行了三天这种互有伤亡的拉锯战后,到第四天清晨,合纵军终失去了耐性,以新造好的攻城车、擂木车发动全面的攻城战。
项少龙仍坚守不动,等到敌人势疲力乏,全面退却时,才倾巢而出,在城外布成早先定好的阵势。
合纵军此时虽不愿意作战,但因不想放过会战的良机,更惧怕给秦军冲击,亦全面出动,在平原另一边布下战阵。
项少龙和滕翼登上中军的一个小丘上,观察敌方布置。
这时朝阳升离来山,阳光普照下,敌我双方的兵器甲盔闪烁生辉,点点精芒,漫布两边平原,弥漫着大战一触即发的气氛。
合纵军的兵力明显减少了,只约有四十万之众,分成五大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