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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去了小盘这最大障碍,成蟜就是大秦的当然继任者了。而这首要之务就是干掉他项少龙,使咸阳陷进乱局中,他们才可混水摸了小盘这条大鱼。
就在此时,他看到邱日升频频用眼色向国兴示意,好一会后,国兴才不大情愿地道:“大将军这两天不知是否有闲情到我们行馆表演一次刀法让我们大开眼界呢?”
同一样意思的话,比起决战前那晚国兴在醉风楼说出来的,已完全没有了那种剑拔弩张的味道了。可知纪嫣然的感之以义,小盘的诱之以利,已多多少少打动了他。
说到底,以小盘为首的政治集团,始终是当时得势,国兴以前因先依附了杨泉君,才会无门路加入项少龙的一方。现在得此良机,要他再为邱日升牺牲实是何其难矣。
项少龙尚未说话,嫪毐故作茫然道:“大将军如有神助的刀法,国大人不是曾亲眼目睹吗?为何仍要多此一举,再见识多一次呢?”
这几句话极不客气,显示嫪毐非常不高兴。
邱日升哈哈一笑道:“正因为项大人刀法如神,我等才要请大人到行馆指点一下手下儿郎,内史大人误会了。”
项少龙微微一笑道:“若邱馆主答应明天亲自下场,我项少龙怎也会到行馆去聆听教益。”
此语一出,包括蒲鶮在内,众人同时色变。这几句话虽是客客气气道出来,但摆明项少龙有杀死邱日升之心,而且事后谁也不敢追究,因这是邱日升咎由自取的。
蒲鶮和邱日升色变的原因,就是感到项少龙已看穿他们和嫪毐的真正关系,才如此不留情面。
嫪毐等色变的原因,就是项少龙此语既出,以邱日升的身份地位,就算明知必败,也只有挺身应战,再无回转余地。
单美美等诸女却是被项少龙不可一世的英雄气概所震撼,芳心悸动。
果然邱日升仰天长笑,豪气干云道:“近年来从没有人像项大人般肯与本馆主玩上两手,明天午时,邱某人就在馆内恭候大驾。”
话毕霍地站起来,向蒲鶮和嫪毐等人略一施礼后,拂袖去了。国兴等只好匆匆施礼,随他离去。
大堂的气氛一时尴尬之极。
众人脸脸相觑,想不到邱日升气量如此浅窄时,伍孚一脸疑惑地走了进来,还频频回头朝邱日升消失的方向望去。
项少龙笑道:“伍楼主是否要来接美美去与仲父相见呢?”
嫪毐和伍孚同时剧震变色。
第十九集 第五章 三绝美人
伍孚双膝一软,跪了下来。
事实上,他一时之间仍弄不清楚眼前究竟发生了甚么事。只知自己心中想着的事,被项少龙一口揭破,由于作贼心虚,那就像一个以为把自己包藏在密封厚衣的人,忽然变成了赤身裸体教人一览无遗。
项少龙看穿的虽只一点,但伍孚在感觉上却像所有事全给看破了。
一时间他虽仍未能意识到确实的后果,但潜意识中却知道若自己卑鄙的行为被看破,等若开罪了储君和项少龙,必将惹来灭族大祸。所以他跪下来乃是近乎下意识的反应。
嫪毐勃然色变的原因是伍孚骗了他。
早先伍孚谎称单美美身体不适,必须早退,当然今晚亦不能陪他度夜,岂知竟是因要去陪吕不韦,此事确是孰不可忍。
他虽奇怪项少龙为何会知道美美是去陪吕不韦一事,但愤怒却盖过了求知心。
除单美美猜到了一点点外,其他人都愕然望着跪伏地上的伍孚,弄不清楚发生了甚么事?
项少龙讶道:“伍楼主不是做了甚么错事吧?所谓生平不作亏心事,夜半敲门也不惊。楼主看来却刚刚相反,听了区区一句话便跪了下来。这是为甚么哩?”
伍孚亦是老奸巨猾的人,定过神来,暗骂自己胆小心虚,忙爬了起来,干咳道:“小人只是一时失足,跪了下来,教各位大人爷们见笑了。”
嫪毐冷哼一声道:“楼主来此,不是有如项大人所言,要把美美护送与仲父吧?”
伍孚对嫪毐,远不如对项少龙的畏忌,忙道:“实情确是如此,不过若内史大人不高兴,小人这就回去推掉仲父好了。”
伍孚此时惊魂未定,只想迅快离开,以查证为何项少龙竟会知穿这件事。其中一个可能性,自然是因项少龙的人发觉吕不韦来了。
单美美发出一阵清脆的娇笑,冲淡了不少凝重的气氛后,娇嗲地道:“项大将军刚才出去打了一个转,是否碰到仲父来了?”
项少龙知道单美美是借机通知伍孚,教他不用忧心,以为给项少龙识破了所有机密。只从这点,就可知单美美实在是吕不韦的人。淡淡道:“我没有见到仲父,但我的手下却见到他的随从,所以随口一猜,怎知却累得伍楼主摔了一跤。”
伍孚和众人这才释然,项少龙则心中好笑。
嫪毐探手过去,挽着单美美的小蛮腰,向伍孚喝道:“楼主该知眼下应怎么做吧?”
伍孚垂头应是,狼狈地退出堂外。
蒲鶮举杯笑道:“生平不作亏心事,夜半敲门也不惊。这极有意思的词句我蒲鶮尚是初次得闻,项大人妙语如珠,蒲鶮敬你一杯。”
众人均有同感,齐齐举杯向项少龙致敬。
项少龙心中暗笑,知道自己又引用了超越这时代的名句。蒲鶮故意重提这两句话,自是看穿了伍孚作贼心虚。
此时各人都有几分酒意,嫪毐笑道:“不若就让我们暂忘明天要发生的事,先欣赏三大名姬之一的石素芳色声艺三绝的精采演出吧!”
项少龙举杯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愁来明日当,我们再喝一杯。”
包括单美美等诸女在内,人人屏息静气,等待石素芳的出场,连项少龙也慑于她的三绝声名,生出期待之心。
那队由十八名女子组成的乐队,此时已置身近门的一端,在吹奏敲击各式乐器发出缠绵乐韵的同时,训练有致地摆舞着身体,舞姿曼妙,教人悦目赏心。她们都是绮年玉亲,身穿彩衣,配上舞乐,引人之极。
忽然鼓乐一变,两队各八人的美艳歌姬,手持羽扇,身穿轻纱,分由两边侧门舞进堂来,乍合倏分,变化出各种不同的人造图案,看得在场男女,均叹为观止。
秦国虽是当时头号强国,但若论文化风流,哪是其他六国对手。单美美等已是秦国第一流的歌舞姬,但见到这来自东方的歌舞团,亦只好自愧不如。
最精采是轻纱下隐见淡红色的亵衣短褂,香肩胜雪,玉臂粉腿,摆曳生姿,看得众男两眼放光,嫪肆这色欲之徒更是口涎直流。
项少龙乘机观察众人反应,嫪毐和令齐、韩竭等虽未像嫪肆的失态,但亦是目瞪口呆。只有蒲鶮神色沉冷,可知此人摆出来的姿态,只是眩惑别人的一种假象。
两队舞姬,在千变万化后,由分而合,站成一个大圆,樱唇轻吐,发出曼妙无伦的歌声。
项少龙半句也听不到她们在唱甚么,正思量间,众舞姬忽地蝴蝶般飞散四方,一位绝色美女赫然出现在众女的正中处。众人都不知这俏佳人何时来到,怎样躲在歌姬阵中,到蒲鶮带头鼓掌喝采,才如梦初醒般附和起来。
这美女身着鲜黄绣花的罗裙,足登丝织锦花绣鞋,头上的钗簪以玳瑁镶嵌,双耳戴了明珠做的耳坠,粉颈挂上宝石缀成的珠链,混身光环流转,配起她颤颤巍巍的耸挺酥胸,纤细得仅盈一握的腰肢,洁白如丝锻的皮肤,胖瘦适中的身材,妖艳婀娜,动人至极。瓜子般的俏脸上嵌了一对顾盼生辉的明眸,在两个美丽的酒窝衬托下香唇像一抹由老天爷那对妙手勾画出来的丹红胭脂,艳丽浓郁,却一点不落于尘俗。
她虽坐在地上,未有任何动作,但只坐姿已使人感到她体态娴雅,轻巧无伦。
最令项少龙印象深刻的是她长秀而洁白的脖子,那使她在妖艳中透出无比高贵的气质,比之琴清和纪嫣然,亦不会逊色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