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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侠凌渡宇(6)



凌渡宇开着二楼灯光,这时楼下隐约传来的音乐声中断。

凌渡宇摇头叹道:“这班武夫丝毫不懂音律。”

灯光下,卓楚媛面色有点苍白。来敌的强横,使她有些措手不及。听到凌渡宇还在说俏皮话,狠狠瞪他一眼。这才发觉自己的手还在这人的掌握中。

卓楚媛大力摔开凌渡宇的手。

凌渡宇嘻皮笑脸道:“小姐!不要马上过桥抽板,一切还是刚开始。”跟着用脚踏踏地,道:“他们可以从这里上来。”他不是说风凉话儿,一间屋又非铜墙铁壁,那能防止配备精良的军队。

话犹未已,一声轰天动地的爆响,整个二楼的地板晃动,空气来回急荡,两人失神下立足不稳,滚倒在一起。

尘屑漫天,一股炸药的浓烈气味,充斥全层。玻璃碎裂的声音响遍每一角落,凌渡宇的安乐窝变成战场。

凌渡宇一语成谶。

这回卓楚媛反应最快,一把推开凌渡宇搭在她娇挺酥胸上的手,整个人像猫般弹了起来。

金属撞击。

凌渡宇霍地跳起,失声道:“索钩!”那是爬山的必要工具。

他顾不得敌人在什么地方炸开个大洞,一把拖起卓楚媛的手,往天台的方向狂奔。两人一头一脸是尘屑,狼狈万分。

凌渡宇毅然按着了遥控器上的密码,发动书房内书桌的自动毁灭装置。

一百秒后书房书桌柜桶内一切东西者会在一场小火中付诸一炬。

没有其他选择。

卓楚媛这次没有摔开凌渡宇的手,任由他拉着自己走上另一道上升的旋梯,进入天台。

天台门在他们身后关上。

清新的空气,令人精神一振。

天空明月一弯,还有十天便是中秋了。

千多方尺的天台上,一只巨大的滑翔风筝,沐浴在夜月的温柔里,安静地俯伏在一个巨大的支架上。漠然不理楼下的动乱。

自两年前建成此屋,这蓝色的载人风筝便装置在此,凌渡宇过的是刀头枪嘴的生涯,这风筝是他布下的一着逃命奇兵,到这刻才派上用场。

凌渡宇把卓楚媛塞向风筝载人的底架内,为她扎上安全带。

卓楚媛急道:“你怎办?”语带关切。这风筝只供一人使用,目下两人都是那样需要它。

月夜下,凌渡宇目射奇光,道:“其实你也很关心我。”

卓楚媛气得紧闭小嘴,把头别过另一边。这混蛋死到临头,仍然不知改悔。

风筝载人的底架下,有三个滑轮,安在三支长长的滑轴上,三十度向下伸延出天台之外的空间,成为风筝滑翔的跑道,设计巧妙。

夜风疾劲。

远方的海港和对岸的城市,在月色下光芒闪灭,瑰丽无伦。

可惜这不是赏月的时间。

钢环把风筝紧销在钢轴上。平时凌渡宇常常担心钢环太少,狂风会把风筝扯走,现在解起上来,却嫌钢环太多。

好不容易才给风筝松绑。

风筝开始从钢轴高的一边,和低的一边滑去,慢慢加速,俯冲往天台外的夜空。

第二声爆炸传来,紧闭的天台铁门整个爆了开来,撞在天台栏干上,一声巨响,使人心胆被夺。

凌渡宇狂喝一声,全力一推,风筝蓦地增速,呼一声冲离滑轴的尽头。凌渡宇这一刻显示了他不凡的身手,他双脚一踏天台边,整个人像豹子般跳起,双手恰好紧抓在已冲离天台的风筝底部。

一筝两人,滑翔进夜空去。

凌渡宇面向天台,见到人影闪动。

凌渡宇心道:“朋友们,再见了!”

书房传来一声爆响,书房的毁灭装置,完成了它的任务。谢教授的记事簿,不会留下一点痕迹。

屋子瞬眼间变成火柴盒大的黑点。

他自出生那天开始,从没有在一间屋内住满两年,今次住了一年另八个月的安乐窝,终于也是晚节不保。

凌渡宇一运腰劲,把双脚攀上底架、减轻两手的工作量,就与美丽的卓楚媛平等起来,一向下,一向上,身体几乎紧贴在一起,连呼吸都喷在对方面上。

夜风把卓楚媛头上发髻吹散、发丝指在凌渡宇面上,又痕又痒,可恨无手可用以搔痒。

卓楚媛不堪亲热,美目紧闭,只有来个顺其自然。

风筝速度惊人,一泻百丈,向下面广阔的海港俯冲下去。

凌渡宇有点冲动,很想把这高傲的美女冒犯一下,偏要看看她杏目圆睁的反应,不过终于把这诱人的欲望放弃,喃喃道:“算我们走运,这班狂人忘记带导弹来。”

卓楚媛不闻不问,似乎把命运交到他手里。

风筝变成一只救人的神鸟,愈冲愈急,凌渡宇不断调节两翼的角度,以免撞入摩天的高楼上,那将是筝毁人亡的局面。

这风筝专为一人设计,目下载了两人,自然不是那么轻松。

他的目标是那山下的海港。这刻他非常感谢自己平日对这种运动的狂热了。

风筝笔直越过沿岸的大厦,以三十度角向海港斜斜插去。

风筝迎着海风展展双翅,在虚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度,滑进银光闪闪的波涛中。

卓楚媛嗅到海水的气味,忍不住睁开双眸。凌渡宇面上似笑非笑,像是在饱餐秀色。就在此刻,凌渡宇惨叫一声,原来他背部已撞到水面,这样的速度,颇为要命。

风筝速度慢慢减下,在水面滑行起来,一直冲前了百多码,才缓缓停下。

冰冷的海水,秋夜清寒,刚才飞行时又饱受高空中气流和狂风的折磨,兼且两人的衣服都不适合水内的活动,一齐同声呻吟起来。

凌渡宇离开底架,在水底下为卓楚媛松开束缚。他的手不知是否在冰冻的海水中特别笨拙,或是卓楚媛玲珑浮突的健美身体太过吸引,总是碰到很多不应触碰的地方。

卓楚媛秀眉大蹙,偏又拿他没法。肺内的空气快将用尽。

两人先后冒出水面。

凌渡宇一看最近岸的距离,大叫侥幸,只是二百多码,他刚才攀在风筝的底架下,几乎耗尽全身气力,实在不再进行马拉松式的泳赛。

卓楚媛踹掉鞋子,把外套除下,一边踏水,一边喘气。

凌渡宇亦脱掉皮鞋,一边拔着水、保持平衡,一边道:“小姐,请恕小弟没有为你预备三点式泳衣。”

卓楚媛美目一瞪,娇哼一声,掉头向岸边游去。

凌渡宇摇摇头,海水的冰寒使他苦笑起来,如果能留在家中,看看书,那该有多好。空想无益,在水中强迫自己活动了一下筋骨,他体力透支极大,若非长期严格的训练和纪律化的生活,早便支持不住。

月夜下海水像千万条彩蛇在闪烁跳动,卓楚媛以自由式的泳姿,娇捷地游往岸边,动作优美悦目。

凌渡宇暗赞好一条美人鱼,刚才同乘一筝时,大好吻她的机会自己白白放过,这等君子行径,誓要切戒,人生稍纵即逝,美好的东西物过不留痕,像沙上建成的堡垒即管如何实在也只是过眼云烟。

凌渡宇再叹一口气,才发力追向那条远去的美人鱼。

两人先后上岸,夜深人静,这一带是停车场,不见一人。

凌渡宇望着卓楚媛,高声赞美道:“看不出原来卓小姐的身材这样美!”

卓楚媛一看自己,全身湿透,在街灯下若隐若现,气得背转身喝道:“你走!”

凌渡宇耸耸肩道:“晚安!”转身步入黑夜的街道去。

卓楚媛犹豫了片刻,咬咬牙,急步跟了上去。

第一部 月魔 第三章 空中惨剧

水声哗啦啦从浴室传来。

凌渡宇穿上浴褛,等候卓楚媛浴毕。他头上如蒙白尘,那是海水干后剩下的盐分。上岸后,凌渡宇脸展他的神偷妙技,不费吹灰之力弄来了一部泊在街上的小房车,载着卓楚媛来到他这狡兔的另一个巢穴。

他打了个长途电话给陈午鹏,可惜他的刚好离开,听说是赶返本市,令他失诸交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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