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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渡宇把字条拿出来,条子上写着“艾蓉仙”的英文名字,下面跟着是地址和电话号码。行笔刚劲有力,不似女性的字体。这是位敢作敢为,对神秘事物充满好奇的女子。
凌渡宇对着字条足足呆了五分钟,把名字地址反复默念,终于苦笑一下,将字条搓成一口,掉在盛垃圾的纸袋里。
美人恩重,却是无福消受。
走下飞机时,黑美女艾蓉仙站在机门谢客,卓约动人,深望他一眼,便垂下俏脸,有点羞涩,又有点喜不自胜,逗人心神。
凌渡宇暗叹一声,叫道可惜,毅然走下扶梯去。
第二部 上帝之谜 第二章 失手遭擒
令人窒息的热浪扑面逼来、火毒的太阳无情地暴晒皮肤灼热火痛。
这是最炎热的赤道区域。
凌渡宇却像长年离乡别井的游子,重临家乡,踏足芳切的泥土上。
他用左手挽着行李,坐上机场的接驳巴士,抵达通往海关的入口。
机场设备原始简陋,工作效率散漫不堪,很难联想迄些皮肤漆黑、头发卷弯、厚嘴唇、狮子鼻的非洲人,当初怎能以原始的工具,猎取迅若奔雷的雄狮猛兽。
他把警觉性提到最高。
对非洲大多数国家,他不但不是个受欢迎的人物,且是头号的颠覆分子和通缉犯,独裁者恨不得生吐其肉。所以他若要保持肉体的完整,不得不小心行事。
今次运军火往纳米比亚,假设让南非的情报局得到一点风声,一定会不惜一切来阻止及破坏。
这个可能性是绝对存在的。
他取了几支催泪爆雾弹放在衣袋里。
这些爆雾弹可以在半秒的高速下,把周围三十方尺的空间,笼罩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雾里,人吸入后会呕吐之晕眩。黑雾在三秒内,扩展至八十方尺的空间。
那将提供最有利逃亡的环境。
海关一切如常。
一个小时的轮候后,他才脱身往机场迎客的大堂去。
大堂内满布着人,各地来的游客和商人、本地的刚果黑人,一片热闹。
高山鹰说过:会派认识的人来迎接他。
他锐利的目光四处巡梭,脚步不停地往机场出口处走去,会是谁?
眼尾人影闪动。
凌渡宇警觉地回头。
一位身穿T恤短裤、身材健硕的金发白人男子,从左后侧赶上来。
他头发非常短,修剪漂亮整齐,面目俊伟,颧骨和下颚特别强横,眼神锐利,典型的硬汉。
凌渡宇释然,原来是负责“非洲环节”的核心人物之一。
男子诚恳地道:“龙鹰,我是黑象!”一边大步来到凌渡宇身旁,气势迫人。
凌渡宇并非首次和他见面,这代号黑象的西森,是组织内专责晴杀行刺的可怕人物,在非洲活动多年,是帮助了深入森林的最佳人选。
凌渡宇伸手和西森用力握了一下,沉声问道:“怎么了?”
西森神情一黯道:“形势不很妙,南非知道了军火的事,他们的特务头子马非少将下令不惜一切,夺取军火。来!我们一边走一边说,车子在外面。”
两人走出机场大堂。
马路上停了十多辆接客的计程车,还有各式各样其他的车辆。
西森领路前行,不断拒绝来兜生意的本地人。凌渡宇知道此时不宜说话,紧跟着西森的步伐。
西森指了指街尾停着的一辆吉普车,回头道:“车在那里!”
两人继续向吉普车大步走去。
凌渡宇思潮起伏,南非的特务头子马非少将以精确厉害、辣手无情著称非洲,取回军火一事将波折重重。
他心中忽地涌起危险来临的感觉……
他骇然四望。
一切如常。
离他们最近的人也在二十码外。
当他再转过头来时,一切都太迟了。
西森身体僵硬,整个人凝固在吉普车旁。
两支手提机枪从吉普车内伸了出来。
西森低喝道:“走!”
凌渡宇呆立不动,他虽然可以掷出爆雾弹,但西森的位置正在枪口前,他一有异动,西森将会变成蜂巢。
不能不投鼠忌器。
车声和脚步声从四方八面传来。
吉普车猛地坐起了两个黑种人,以英语喝道:“举起手!”
三辆军用吉普车从机场那方向疾驰过来,站满了手持武器的黑人军士。
街的两端奔来数十名全副武装的黑人军士,迅速接近。
他们陷于重重围困。
西森缓缓举起手,回头向凌渡宇露出个苦涩的笑容。
凌渡宇以苦笑回报,已有数支枪嘴抵着后背。
他不单只不敢动作,还要使身后的人相信他不会有任何动作。
蓦地背后膝弯处传来两下剧痛。他不由自主屈辱地跪下。第三下剧痛从后脑传来,刚想到是给枪柄重击时,一阵地转天旋,整个人软弱地扑往地上,他唯一能做到的,只是将脸向上仰起,避去与地面硬碰所引起的鼻折。
他已无暇察看西林的遭遇。
耳中传来西森的惨叫,看来他并不会比他的遭遇优胜。
凌渡宇的手脚被反扭向后,给两个手铐紧锁起来。
黑布眼罩蒙起他双眼。光明化作悲哀的黑暗。
四周传来军士的喝叫。
他却看不见任何东西。
今次出师未捷,全军尽墨。
他不能怪西森,他们全是受害者。
一支大铁棍穿进他反锁的手脚处,一下子把他从地上抽起,棍子和铁铐磨擦,发出吱吱的可怕声响。
肌肉的狂扯,痛得他闷哼一声。
这方法虽然原始,却非常有效。在眼罩的黑暗里,身体左右摆摇,全身剧痛,给人像待宰的猪羊般,急速移动,目的地当然是“屠场”。
这还是他第一次遭人生擒。
他感到给搬上车,车子开出,从机器马达有力的声音,应是辆军用的装甲车,敌人对他隆而重之,无微不至。
他回复冷静。
他伏在冷硬的铁板上,周围最少有四个人的呼吸声。车行的颠簸,非洲的酷热,使他身湿透,换了体质较弱的人,早受不住昏了过去。
装甲车以高速飞驰,车前传来开路的警号。他很容易勾出电单车前后押送的壮观场面不禁苦笑起来,只不知西森是否躺在身旁?
装甲车停下。
前方传来叫喊声和铁闸升起的声音。装甲车行行停停,最后终于停下。
这是个戒备森严的地方。
车门打开,凌渡宇给抬起,进入一座建筑物内,背后的铁棍被抽走,让他伏在地上。
他感到刀锋寒气,心中一凛,刀风割体,幸好不是他的咽喉,只是他身上的衣服,衣裤在刀锋下解体,仅余一条内裤。
接着是金属探测器的微音,凌渡宇心中稍有快意,他胸前假人皮内的工具,是非金属的物料,所以在这一着上,仍算占了点上风,可惜手脚难动,这优势有等于无。
周围寂静下来。
脚步声由远而近。
旁边传来立正的步声,来人身份当然特别崇高。
一把沉雄权威的声音,以刚果话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人物,只是只黄皮猪吧!”语调轻视,充分表示出黑种人因民族自卑形成的狂做,凌渡宇精通非洲土语,毫无困难听懂他的言语。
另一把带有外国口音的声音,以刚果话道:“验明正身,将军可遵照协定来处理。”凌渡宇心中一跳,想起非洲以种族歧视著名的白人政权南非,那是组织在非洲的死敌,眼下形势险恶。
将军道:“你是否凌渡宇?答是或不是。”他依然在说刚果话。
凌渡宇装作听不懂他的话。敌人愈低估他,愈是有利。
将军改以英语道:“你是否凌渡宇?”
凌渡宇略仰起面,装出不堪折磨的表情,沙哑声音道:“你……你是谁?”
一下剧痛从腰肋处传来,又给人踹了结实的一下,将军怒喝道:“你只须答是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