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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人以沙哑粗犷的声音操英语道:“这小骚货让我来对付她。”
另一人低喝道:“不要碰她,纳粹人吩咐谁也不能碰她一个指头,你若想得到你那一份,给我乖乖的。”
沉重的喘息声,在那沙哑声音的人处响起,充满狂乱的情绪,造成可怕之极的气氛。
千惠子望向那人,只看到他是个棕红头发的粗壮男子。不知为何心中窜过一股不寒而悚的感觉,就若兔儿见到饿狼,绝望悲伤涌上心头。
无论在现实或梦里,都是人质。
她已无路可逃。
第八部 域外天魔 第二章 巧得线索
八月十一日下午,日本东京。
凌渡宇将打赏塞进侍应的手里,侍应连忙鞠躬表示感激,直至退出房外,门关上前还再次鞠躬,令凌渡宇担心他的前额会撞在门上。
凌渡宇来到酒店房间的中央处,盘膝坐在地毡上,在一轮慢长细的呼吸后,心神进入自在的稳定状态,这是他休息的方法,他必须争取一刻一秒,好找寻末日圣战团的踪影。
他并不是个普通的人。
只是他的身世便足以使人瞠目结舌。
他母亲是个美籍华人,在一次往西藏的旅行遇上年届八十的灵达喇嘛,灵达在神庙里和他母亲合体交欢后圆寂,自此他母亲留在西藏,产下了凌渡宇,他自幼便受密宗苦行瑜伽和镇定手印的锻炼,直至十五岁才随母亲回美国接受现代的教育,成为两个博士学位的拥有者,酷爱冒险的他,有着别人梦想不到的离奇经验。
两个小时后,凌渡宇睁开眼来,心灵圆净通透。
他缓缓站起身来,来到窗前,阳光漫天下的东京高楼林立,无有尽头地往四方八面延伸。
他宁愿在非洲的黑森林狩猎一只斑豹,也胜比在这样的超级大城市去追捕一个人。
从行李中取出高山鹰交给他的文件袋,打了一个电话,他才离开房间,到地下室的酒店吧台里,叫了杯饮品,翻开袋内的资料。
他看得很仔细,虽然关于末日圣战团的资料非常少,但仍给他把握到这恐怖集团行事的风格,那就是有组织、计划和绝对保密。
所以这集团的人数不会太多,否则便难以保密,可是为何要吸纳像疯汉葛柏这类行为乖张的好杀狂徒?
而葛柏为何要参予这种自杀自毁性的团体?
这其中的关键,可能是侦破这团体的重要因素。
想到这里,他心中已有一个大概。
既然隐者能拍摄到那张相片,那也是说找到他们并非没有可能的事。
一位花枝招展的艳妇摇曳生姿地来到凌渡宇台前,向他来个九十度的鞠躬,将酒吧里十多名顾客的目光吸引到凌渡宇那处。
凌渡宇愕然骀抬头,以日语道:“小姐!”
艳妇阳光般笑起来,使人想到夏天盛开的玫瑰,她伸出雪白的手,软软地递给凌渡宇道:“我是昭菊,田木先生遣我来接你的。”
凌渡宇将玉手握在掌中,笑道:“我以为田木正宗派来的人一定是雄赳赳的彪型大汉,岂知竟是像你那样娇滴滴的美人儿。”
田木正宗是凌渡宇在“月魔事件”中结识肝胆相照的朋友(事见《月魔》一书),是日本最有势力的黑道大豪,无论黑白两道。
也是那样吃得开。
昭菊笑得花枝乱颤,眼光在凌渡宇俊伟的脸上有兴趣地打量着,道:“田木先生在等待着你,我从未见过他这样动容地想见一个人。”
凌渡宇放开她的手,和她并肩走出酒店外。
一辆银灰色的三排座平冶房车驶了上来。
昭菊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娇声道:“请!”
凌渡宇坐进车厢里,身形雄壮的田木正宗坐在另一边,像座崇山般一动不动,冷冷看着他。
凌渡宇把想伸出相握的手缩回去,门关上,车子开出。
两人凌厉的目光在车厢内交锋。
田木正宗沉声道:“凌先生,这次来日本有何贵干?”
凌渡宇淡淡道:“我并不是专诚来探访阁下。”
田木正宗岩石似的冷硬脸孔,忽地绽出一丝笑意,就若阳光在乌云后射出来,按着欢畅地笑起来,臣掌一下拍在凌渡宇肩膊上,道:“不要怪我,你是我最惧怕的人之一,所以只想你做我朋友,而不想你做我的敌人,你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找我绝不是叙旧那么简单,所以我才紧张起来。”
这是田木正宗式的奉承。
凌渡宇苦笑道:“我也绝不想做你的敌人,希望现在你不是载我往屠场去。”
田木正宗收起笑容,回复冷静和沉着,从容道:“好了,说罢!”
凌渡宇用手指用力叩在后座和前座两排座位问的防弹玻璃上,坐在中间的昭菊和最前面的司机和另一名大汉却完全没有反应,证实这后座的声音并不外传。
才道:“我想找一个人。”
田木正宗自负地道:“只要这人在日本,我便有方法找他,就算他把自己埋在地底,我也可以掘他出来。”
凌渡宇道:“真喜欢听你这么说,我要的是疯汉葛柏。”
田木正宗呆了一呆,道:“这个国际级的职业杀手并不好惹,不过现在我却要为他祈祷,因为他惹上了更不好惹的人。”
凌渡宇道:“他只是冰山的一角,不过找不到他。我便找不到那座冰山。”
田木正宗眼中闪过警惕的神色道:“看来你手上的事非常棘手。”
伸手在椅背一按,一个电话现了出来,田木按了一组号码,传声器立时响起一个声有道:“老板!找我有甚么事。”
田木正宗道:“我要在毫不张扬下找到疯汉葛柏,立即给我办。”
他的声音充满着黑道大豪的威严,使人甘于遵从。
那接令的人道:“老板,是的。”
田木正宗挂断了线,道:“来!让我带你参观世界最美丽的城市。”
凌渡宇哂道:“听说这美丽城市的经济正在衰退中。”
车窗外车水马龙,行人道上挤满熙来攘往衣着入时的男女。
田木正宗听到他语中的嘲讽,平和地道:“近年来日本的经济的确出现了反覆,可是那并不影响日本人。国家虽然有边界,经济却没有。”
凌渡宇沉吟半晌,叹了一口气。
这是日本人才能有豪气说的话,武的不成来文的,美国、德国、法国这些名字只有名义上的意义,真正的权力操纵在跨国的大公司里,而日本正积极地建立这种跨国界的经济王国。
田木正宗也叹了一口气道:“只要有人,便有竞争;只要有竞争,便有成王败寇,人类的进步因竞争而来,也因竞争而走上绝路。”
这几句话发人深省,凌渡宇不禁想起矢志要毁灭世界的末日圣战团,他们认为“整个人类文明是错误”的想法,未尝没有道理,问题是谁也没有权将其他人铲除,生命是每一种生物的权利。
“嘟”!田木正宗按动接话器,好让凌渡宇和他一同聆听。
刚才那个声音以日语道:“老板,找到了葛柏的档案相片,发了出去,除非他一到日本便躲起来,否则这样一个目标明显的外国人,定会给我们找到。”
凌渡宇不禁由衷地佩服田木手下的效率,要做到这样的效率,田木必须有一个电脑化的庞大资料库。
里面的资讯亦须是国际级和最应时的。
田木正宗道:“将这件事列作最紧急来处理,一有消息,立即让我知道。”
他的手下犹豫了半刻,道:“老板,大野隆一今晚宴请沙地王子的晚宴取消了。”
田木正宗明显地愕了一愕道:“是谁通知你?”
手下道:“是他的私人秘书。”
田木回复平常道:“好!知道了。”
通讯中断。
田木正宗向凌渡宇微笑道:“我们的确有缘,来!今晚让我和你洗尘,若我估计不错,你亦应在那时得到有关葛柏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