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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拔道:“好吧!你们都是明白事理的人,让我坦白说出来,我并不相信他已死去。这许多年来,我都依赖逻辑办事,经验告诉我,绝没有这么多巧合。每一件事,包括积克的年岁、阿方索的故事、积克的神通广大、他的屡次伤而不死,无不指出他是个怪物、活生生的魔鬼,可是当我把这些意见向上头反映时,他们都当我是神经失常;而更重要的是,他们不想引起任何恐慌,人类已习惯安逸的生活,一旦被打破,引来的破坏力是难以想象的,可能比十个积克同时出动去杀人更糟糕。”
金统长长叹了一口气,站直身,大力拍了罗拔背脊一下,道:“无论如何,我发觉你仍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转头向凌卓两人道:“今晚让我请两位大吃一顿,如何?”
通过餐馆的落地玻璃,金统望着五光十色霓虹灯光下行人如鲫的街道,叹了一口气,才转身过来向凌渡宇和卓楚媛道:“在这个充满生气的世界里,怎能想到竟然有丑恶和阴暗的存在?”
卓楚媛微微一笑道:“自从你交到了凌渡宇这位损友后,说的话也总带着三分似是而非的哲理。”
凌渡宇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金统奇道:“小凌!你怎么了?满怀心事的模样。”
卓楚媛也叹了一口气道:“金统大人,不要骗自己了,我们包括罗拔在内,谁不是强颜欢笑,积克的事确教人放不下心来。”
金统点头道:“你说出来也好,省得我费力去回避谈积克的事。”转向凌渡宇谦虚地道:“小凌!有几件事我真的不明白,想向人请教。在我认识的人里,没有人比你更有想象力。”
卓楚媛噗嗤地笑起来道:“不要给他戴高帽子,你这人,连拍马屁也是硬绷绷一点技巧也没有,就像在讽刺别人。”
金统道:“有很多事都是天生成的,好了!小凌,第一个问题是:是否真有神灵托世这回事?”
凌渡宇眉头大皱,苦笑道:“你问我,我去问谁?”
卓楚媛轻笑插入道:“我提议你去翻大不列颠百科全书……”
金统低骂一声,道:“绅士淑女们!我是认真的。”
凌渡宇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不过我可以给我一个参考,就是在中国暗中流行的茅山和神打术,都是利用神灵降身的力量,做出种种匪夷所思的行为。”
金统道:“我曾在历史上读到贵国清末时的义和团,便曾以秘术取信于慈禧,由乱民摇身一变,成为捍卫国土的英雄,可惜他们在洋枪下溃不成军,所以我只当那是一种幻术或是魔术。”
凌渡宇道:“不!那绝不是幻术,而是确有其事的,可是教人头痛的地方,就是这类秘法,总令人有支离破碎、时验时不验的感觉,就像……就像一架坏了的电视机,有时影象清晰无比,有时却又模糊不清,或一点也接收不到。”
卓楚媛道:“这是否因为灵界的‘频率和波段’只有在人的某一种精神状态下,才能连接起来。”
金统道:“有道理!可惜那条‘人造天线’太过糟糕人。”
三人笑了起来,气氛轻松一点。自堕机发生以来,他们的神经都像拉紧了的琴弦,没有一刻能松驰下来。
凌渡宇道:“这条人造天线很多时需要集合群体的精神力量,例如‘蝶仙’问灵就是个好例子,通常最少有三个人以上,才能有效。”
金统恍然道:“我明白了,特玛祖巫师举行的那个‘通神’大典,正集合了全族人的力量,所以……所以……”
卓楚媛叹气接道:“所以弄出弥天大祸,难道真有灵界存在?灵界又是甚么东西?似乎经过某一方式,人便可以接触到这虚无缥缈的层次。”
凌渡宇摇头苦笑,这世界确是玄妙难言。事实上,奇怪而不能解释的事,每天都在四周围发生,只当过人类习惯了忽略它们,故此能继续活在充满安全感的平凡和逸乐里。
金统摇头道:“我也知要求一个答案只是妄想,‘灵界’的是否存在,是千百年来最具争论性的问题……”
凌渡宇双眉一扬哂道:“但不可不知,不相信的人,绝大部分是全未接触过或未尝试过这方面的所谓‘明智之士’,就像当年发现哈雷彗星的哈雷博士,责信科学巨人牛顿迷信占星学,牛顿答他说:‘对不起,关于占星学,我懂,你不懂’。”
金统道:“我也不懂,所以要请教我第二个问题。”
卓楚媛道:“让我说出来吧,就是积克在六十多年前被杀,为何要等到六十多年后才回去找阿方索报仇?”
凌渡宇道:“这可能永远成为一个谜。”
金统道:“希望有机会问问积克口供!”
卓楚媛道:“会否积克被斩成肉酱后,又经过火的洗礼,只剩下了一点点细胞仍然完整,由这少许细胞再生为人,需要数十年的岁月,所以直至四十多年后的一九六六年,才犯下第一宗凶杀案。”
金统道:“那他为何不在一九六六年去报复,而在二十多年后的今天?”
卓楚媛嗔道:“我不是积克,怎会知道?”
凌渡宇正要说话,忽地脸色大变,狂喝道:“闪开!”
卓金两人骇然顺着他眼光望往餐馆落地玻璃窗外的街道,立时变了脸。
第五部 兽性回归 第六章 险死横生
强烈的车头灯象怪兽的一对怒目,喷射出白热的强光,使他们眼目也不能张开来。
餐馆的灯光本来颇为幽暗,制造出的浪漫动人气氛刹那间给车灯破坏无遗,变成了明亮如白昼的世界。
一架大房车,以高速横过街道,向着隔在落地玻璃内的餐馆直冲过来。当凌渡宇发觉,房车离玻璃只有十多码。
餐馆的三十多张桌子,全坐满了客人,一时间都呆着了,没有人能及时反应,甚至尖叫也来不及。
房车冲上了行人路,几个行人走避不及,立时给猛力撞得飞上半空,或是卷进了车底,有个大胖子给铲上车头,从车顶向后滚去。
金统、凌渡宇等的餐台离开玻璃只有一张桌子的距离,凌渡宇反应最快,第一个人弹起来,当他高喝:“避开!”房车撞上了落地玻璃。
整幅玻璃如沙石般碎下,房车直向凌渡宇他们冲去。
凌渡宇狂喝一声,一把扑向金统,紧搂着他时,房车已经撞倒了最近玻璃的台子,一对男女连台子在惨叫声中被卷入车底内。
凌渡宇扑向金统原因是,他判断到房车虽以他们的处所为目标,却偏侧了一点,冲向他和金统的那一边,所以当机立断,先行抢救金统。
卓楚媛反应也非常快,当凌渡宇搂着金统滚开去,她也翻身滚向后去。
“轰!”
房车猛撞上凌渡宇早先的桌子,强力把林桌撞个四散溅飞,杯盘碗碟撞上天花板。
房车停了下来,横互在餐馆的中央。
尖叫声和呻吟交杂在整个空间内。
桌子翻倒、碗碟掉到地上破裂粉碎、椅子跌侧、人仰马翻,一时混乱至极点。
凌渡宇跳了起来,恰好见到驾车司机的侧面----是积克!
凌渡宇狂叫一声,向房车扑去。
当他的双手刚碰上房车,车子向后退去,车身一拖,凌渡宇失去平衡,滚倒地上。
房车直退出餐馆,退到街外,疾驰而去。
凌渡宇举目一望,立时大惊失色,他从未曾如此震惊过----卓楚媛不见了。
积克带走了卓楚媛,他至爱的女子。
※※※
卓楚媛在迷糊中逐渐清醒过来,昏迷前的记忆在重演着,她记起冲进餐馆的房车,当她滚避一旁时,一个人影迅快无比地从车内闪了出来,一掌劈在她颈侧,接着她失去了知觉。
卓楚媛呻吟一声,想挣扎,却发觉一点也不能动弹,给人缚个结实。她猛地睁开秀目。
黑暗!四周尽是黑暗,甚么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