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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太子后嫁给他弟+番外(70)

作者:窃腰 阅读记录


卫衍拿着刀缓步上前,男人刚要开口咒骂,旁边玄羽伸出手,捏着他的下巴用力一掰。

男人的下巴脱了臼,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浑浊的痛呼,然而痛呼未及出口,他眼前寒光一掠——

口中骤然一阵剧痛,他半根舌头被活活割了去。

男人喉间因剧痛嘶喊出的嚎叫,被旷野的冷风拉扯成扭曲的哀吟,混着满口涌出的鲜血,凄厉又混沌不清。

护卫目不斜视地上前,从卫衍手里把刀接回去。

鲜血淋漓的场面,卫衍身上却一丝血痕都没沾到,他看也不看倒在地上呜咽颤栗的人,转身朝火堆去:“将尸体都处置了,这个,活埋。”

“是。”

*

隔得远,林子里的情形看不清。

魏思茵正在同卫襄和流苏,以及勉强算上的盛媗,绘声绘色地描述刚才她碰到林子里窜出人时的惊心动魄。

卫襄想去林子里看,听得心不在焉,盛媗也在出神,左耳进右耳出,只有流苏在认真听魏思茵讲话,并配合她一惊一乍。

卫衍从林子里出来,看向火堆旁的人。

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欣长,盛媗一直注意着林子里的动静,这时,目光落在出来的人影影绰绰的身形轮廓上。

她想着刚才端王和卫衍之间的微妙互动,心中疑惑,想了想,终于起身,朝卫衍走过去。

第59章 肩膀

卫衍看了一眼火堆旁的人,刚要收回目光,就看见盛媗站了起来,朝他走过来。

卫衍的步子很慢,盛媗到他跟前的时候,已经离火堆很远。

“世子哥哥,”盛媗朝林子里看了一眼,“人都……解决了?”

卫衍点了一下头。

他虽然身上没沾到什么血迹,但刚见过血的手好似总有股血腥味,他用帕子细细擦着,像是随口问:“过来做什么?”

盛媗一时没应声。

她觉得端王和卫衍刚才的表现有些奇怪,但又不好直接问说“我觉得你和端王有鬼,你们有什么鬼速速招来”。

要是她真这么问,卫衍一定觉得她有病。

盛媗踌躇了一下,卫衍低着头等了片刻没听到她说话,转头看她。

“唔……想问问世子哥哥……和端王殿下是怎么认识的?”他目光看过来,她支吾了一声越是问不出,只得问了这么个不痛不痒的问题。

两个人并肩朝火堆走,影子从身前渐渐拉往身后,这个过程很慢,卫衍的语调也一样。

“很多年前买画认识的。”他继续擦手,说完转头看她,“怎么了,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盛媗低下头,脚尖在脚下草地上漫无目的地划拉了两下,她低着头的声音有些含混,“就是挺好奇的,感觉端王断下对世子哥哥你格外的——”

她找不到合适的词形容,好一会儿才接着说下去:“顺从。嗯,顺从,好像是这样。”

盛媗边说,边扭头看卫衍。

卫衍擦完了手,将帕子捏在手里,前头不远的火光微弱地照过来,照着他的脸,能看清他垂着眼皮,好像没在认真听她说话。

但他很快接话道:“你听没听过一句话,”他转头朝她笑了一下,“听人劝,吃饱饭。”

“嗯?”盛媗当然听过这话,但没明白从卫衍口中说出来是什么意思。

卫衍续道:“端王殿下虽然身份尊贵,但习惯了离群索居,殿下愿意襄助查清你父亲和哥哥的事情,但他孤僻避世久矣,世故人情皆不熟稔,我虽也寡合,但身为国公府世子,总归比他经历多些,此去旬州事关重大,他既不通于此道,多在意我的意见,难道不是很寻常的事吗?”

离火堆更近了,卫衍看着她,神色很平静,好像真如他所说,这就是一件很寻常的事。

盛媗有些动摇,本能地在心里回溯自己当时的感觉,以及回想当时的情景。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在处置那些劫匪的时候,端王好几次都在看卫衍,像是……像是在等他拿主意一样。

只是在意他的意见吗?可她为什么感觉,像是下属在等待主上的命令?

然而,说来说去都只是感觉而已,感觉这东西太主观,她不可能拿着一点似是而非的感觉去追问。

盛媗点点头:“……原来如此。”

她只得暂且将此事放下。

*

天彻底黑了,一行人要在此处过夜。

盛媗一行一共带了三顶帐篷,原本正好是三人一人一顶,但现在多出了魏思茵和卫襄,就只能合住了。

“端王”自然是单独住一顶,卫襄和卫衍住,魏思茵和盛媗流苏住。

“父皇……母妃……”

“盛媗……你别想和我抢……”

“本公主饶不了你……臭狐狸……”

帐篷里,盛媗第八回 翻身,还是没能睡着。

短短半个时辰,这位十七公主已经说了三回梦话了,回回说的不一样,也不知道梦到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十四低低叫了一声,朝盛媗撒娇,它也被吵得睡不着。

充斥着梦话的帐篷里,只有心大的流苏在角落睡得香甜,呼吸声平稳。

盛媗蒙上薄毯,趁着短暂的安静好不容易酝酿得快入睡,身旁的人又陡然一声“救命!”,吓得她登时睡意全消。

盛媗一把掀开薄毯,重重吐了几口气,照这样下去,她今晚不用睡了。

帐篷里窸窸窣窣响了一阵,没一会儿,盛媗穿好外裳从里头出来了。

她决定在外头睡。

护卫们轮流值夜,火堆还烧着,映出不远的一棵树下,一个高瘦清寂的长影。

盛媗想了想,走了过去。

“世子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站在树下的人正是卫衍。

他披了件披风,夜晚的风虽凉,但并不疾,慢吞吞吹着,一阵一阵的,像个打盹犯困的人,披风便只偶尔翻动轻盈的下摆,在风里发出细弱的抖落声。

卫衍转过头,看着她融着月色走过来。

“怎么还没睡?”他没答她的话,反问她。

“十七公主说梦话,实在没法儿睡。”盛媗哀怨道,偏头朝帐篷看了一眼,示意卫衍听那边的动静。

安静的夜晚,十七公主的梦话格外明显,隔得这么远了还隐隐约约能听见,更不用说躺在她身边的人。

盛媗转回头又问:“世子哥哥呢,怎么也没睡?”

卫衍下意识地也朝帐篷看了一眼。

卫襄虽然不说梦话,但睡觉也不老实,简直比说梦话还烦人。

想起卫襄翻着翻着身就抱到他身上的情形,卫衍的脸色凝滞了一瞬:“……没什么,睡不着而已。”

“哦。”盛媗应了声,从卫衍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烦躁,她没再细问,抬手晃了晃比划了一下,“那……世子哥哥你今晚怎么睡,明天还要赶路呢。”

“你怎么睡?”卫衍又没答,反问她。

“我?”盛媗左右看了两眼,往回走了一段,寻了棵离火堆近些的树,她在树下席地坐下,倚到树干上,“我这么睡就成。”

卫衍跟着她过来,看着她一系列动作驾轻就熟,停住步子望着她:“就这样?”

盛媗靠在树干上,抬头看着他笑了一下:“以前在云安城的时候,山上有狼,我会跟着城里猎户自发组建的驱狼队上山驱狼,常常在山里一待就是好几天,那时候就是这样睡的。”

说这话的时候,火光将盛媗的脸照得极亮,她的眼睛在红彤彤的光亮下映上了一层净透的灼色,这让她的神采恍惚间变得无比飞扬。

卫衍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曾经有很多年都在羡慕,羡慕边关那个小丫头,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她小小似一只雀鸟,却能上九天与鹰搏。

盛家出事后,她来兴陵,他也曾惋惜她褪去张扬,被迫成长得敛尽锋芒和棱角。

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在他内心深处,其实一直觉得她小时候的日子,是他求而不得的最美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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