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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傲天的金手指是我前任(133)
作者:裁云刀 阅读记录
徐箜怀毕竟是獬豸堂的大司主,信誉还是摆在那里的,只要“檀潋”收手,他不至于使诈偷袭。
曲砚浓却从来不是见好就收的性子。
“我能进玄霖域了吗?”她好似根本没听见徐箜怀的要求,顾自问。
徐箜怀根本不想让她进青穹屏障!
在遇见“檀潋”之前,他所见过令明镜台呈现出的红光最多的修士,是一个恶名天下知、被五域联手通缉的凶徒,后者的手段之残酷、心性之狠辣,完完全全就是魔门覆灭前魔修的做派。徐箜怀抓到此人时,对方还曾念念不忘地唏嘘没能生在对的时候,错过了魔门兴盛之时。
“檀潋”映照出的道心比那人更诡异,她的心性也更加莫测可怖,甚至就连实力也更胜一筹。这样的人放进玄霖域,岂不是在祸害域内安分守己的同门吗?
可就算徐箜怀百般不允,他又能怎么样呢?
“谁拦着你不许进了不成?”徐箜怀冷冷地反问。
曲砚浓讶异:果然是地位越高的人脸皮也就越坚韧,反过来也一样,身居高位了自然就把脸皮也顺利修练了——以徐箜怀当初被她指出袖手旁观后就羞愤难当的脾气,在上清宗的名利场里打磨过一千年,现在居然也能面不改色地睁眼说瞎话了?
权力果然是最好的磨刀石,把好好的一张脸皮都磨厚了。
“原来徐司主是对我表示欢迎的意思。”她恍然般莞尔一笑,明明没说什么,却叫徐箜怀神色更冷硬了。
她收回了灵力。
舰船底部那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断裂声戛然而止,摇摇欲坠的甲板勉强撑住了当前的分量,惶恐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停歇,只剩下滔滔的风浪声在船底之下奔涌,在极静而压抑的气氛里更添惶恐。
徐箜怀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这一船修士的忍耐已到了极致。
他紧紧抿唇,以极度冰冷的眼神瞥了曲砚浓一眼,按下心底淡淡的遗憾和不甘,微微抬起手。
若不是这一抬手,其他人还没发现,徐箜怀的掌心里画着一道莫测变换的符箓,随时随地变化,直到他的手停在半空中,那道符箓也固定下来,变成一枚能催动阵法的引阵符。
舰船上的阵法终于重新亮了起来,冥冥中和引阵符相呼应,一道耀眼的银光从舰船照向几里外的青穹屏障,在目力所及的极限处形成一道小小的符箓投影。
青穹屏障盈盈地亮起清光,无数道繁复玄妙的符文在遥远的屏障上流转变化,最终形成了一个截然不同的新阵,和船上的阵法相呼应,几乎就在瞬息之间,白光涌动,汇成了一条长长的甬道,直接连接起舰船和屏障。
在一船修士轻微的惊呼声里,银脊舰船猛然向上一扬,冲进甬道中,转瞬就在耀眼的白光中急速前进。
不到两个呼吸,舰船沐浴在白光汪洋下,终于穿越了青穹屏障,一跃而出,撞进满眼天光。
在船客纷纷扰扰的喧嚷下,船客们人挤人,一边被人推着后背,一边也迫不及待地推攘着前面的人,探头探脑地张望全新的世界。
“既然进入玄霖域,就要守玄霖域的规矩。”徐箜怀早知这些人根本管不住,舰船一旦进入玄霖域,他再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但无论如何,将他应当告知的规矩说给这些新人听,这本是他该做的,也还是他该说的。
如徐箜怀所料,这满船的船客虽然还没靠岸,但对银脊舰船上枯燥生活早已受够了,此刻迫不及待地聚在一起对周边的商铺指点江山。
徐箜怀极力克制自己忍不住皱起的眉头。
他挪开目光,看向“檀潋”。
“檀潋”也像个普通的小修士一样,和那几个要么金丹要么筑基的小修士厮混在一起,笑嘻嘻地点评周围的房子哪里好、哪里不好。
“进入玄霖域之后,除非要坐船离开玄霖域,否则不得在此停留。”他忽然开口,语调冷淡,“不得靠近或破坏青穹屏障,若有违者,獬豸堂必将追究到底。”
祝灵犀也靠在栏杆上往下看。
听到徐箜怀的警告,她忽然想起了当初前往山海域的路上也听过类似的话,“当初我们坐船的时候,长老和我们讲了有人破坏了青穹屏障,宗门花费巨大的代价,双手捧到曲仙君的知妄宫前,请仙君出手修补,结果仙君根本不同意。”
她一边说,一边望向曲砚浓。
这话听到其他人的耳中,惊叹更重:那可是独霸一方的上清宗,却对青穹屏障奈何不得,只能重金相求,请曲仙君动手修缮——曲仙君究竟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曲砚浓微微地笑了一下。
“太麻烦了。”她说得很简单,“我相信上清宗弟子的实力,只不过是他们专注于别的事,没有好好钻研罢了。”
祝灵犀又瞥了她一眼,据她所知,当时的事情根本没有曲仙君说的那么简单,上清宗苦求无果,只好自己派遣修士去修缮,前前后后花了好几年,这才勉强想出一个过得去的办法,补好了青穹屏障。
但仙君不愿意细说,祝灵犀也不细说。
她偏过头,重新望向甲板下,目光所及,忽而微微一愣,回过头来的时候,满脸尽是不可置信。
“你怎么了?”申少扬疑惑。
祝灵犀的神情明显有些恍惚。
“你们快看,那边那个吃着冰饮的女修,是不是就是之前追着妖兽投海的那个?”
小符神明显思索起来:跳进虚空裂缝里的修士,需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能安然无恙地活着回来?
——她甚至比他们坐舰船的更早到玄霖域!
第79章 明镜台(六)
就在渡口的人群里, 一袭蓝衣水袖,在熙攘的人流中穿梭,远远看去像是一抹水光游荡, 细看才发现是个娃娃脸的少年女修,手中捧着一杯剔透的冰饮, 拿着木羹匙舀出小葡萄,似乎津津有味地吃着, 连头也不抬一下。
祝灵犀起初没有发觉这人是谁,目光随意地扫过整个渡口,一连看见蓝衫水袖三回, 这才怀着“怎么哪儿都有这个人”的疑惑细看了一眼, 惊愕失语——这张令人印象深刻的娃娃脸,分明和当初跳进海水中的女修一模一样。
然而容貌虽相似,气质却殊异。
甲板上誓不回头纵身一跃的背影,和这道悠然宛转闲尝冰饮的剪影,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
当初在船舱里透过狭窄的小窗惊鸿一瞥, 只看了个大概,祝灵犀难得不确定,偏过头向其他人求证——实在是这个发现太惊人,她认出了也不敢信。
申少扬听懂她的话,可又和没听懂一样迷惑, 他向前踏出一步凑到祝灵犀边上,“谁啊?哪儿呢?”
目光下视, 虚虚地落向渡口络绎不绝的人潮, 恰逢蓝衣水袖的女修若有所觉地一抬头, 捧着冰饮和舰船上的两人遥遥相望。
申少扬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目光相触的那一刻猛然伸出手, 一把拉住祝灵犀的手,带着她往地下一蹲。
祝灵犀在被他拽住的那一刻就微微一怔,猛然被扯着蹲在地上,身影被栏杆挡得严严实实,保准船外的人长了双千里眼也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你干什么?”小符神愣愣地蹲在甲板上,脸上的表情一片空白。
申少扬紧张极了,一个劲搓着手,“万一被她发现我们在看她怎么办?”
祝灵犀短暂地沉默。
本来他们是巧合认出娃娃脸少女的,现在被申少扬一躲,搞得好像他们是欲行不轨、用心险恶——她就是看到娃娃脸少女意外生还有些好奇,不至于吧?
“万一这是她的秘密呢?”申少扬手心都快冒汗,“她故意在我们面前表演舍生忘死地一跳,让我们都以为她回不来了,谁知道她自己私下里有别的办法,能从南溟轻轻松松地回来——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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