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一条dna染色体的不同就足以让两个生物表现出截然不同地体征,所以理论上,现在的地球上,根本不可能存在你口中所说的那样的人形生物。”
“……”
“这也就是我说,为什么……我难以回答你这个问题的原因,因为,本质上来讲,‘凡是合乎理性的东西都是现实的,凡是现实的东西都是合乎理性的’,可我无法用我的理性去回答一个不可能存在的超现实假设,这从根本上有悖于我的专业精神。”
这就是关于昨晚他和陈臻就人体基因构成和是否存在这类人形生物这个问题,所产生的全部对话。
陈臻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但这个城市无比的答案却好像把谜题弄得更复杂了。
因为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显然不足以解释今晚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
可如果那是假的,那个能爆发出非常人异常基因的流氓‘王强’又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关于这一点,符白龙暂时看来真的是无法解答了。
所以那之后,他也将这个敏感的话题暂时性地压下,似乎有急事要回去的陈臻也离开了。
而因此一晚上都难免睡得不太踏实,到此刻,符白龙也是一秒都不想在这间充斥着各种劣质消毒水味的医院呆了。
见状,在外头应付完外人的瑞秋张也是见好就收,又打开前面的车就径直上车做到了新司机的身旁。
这位面还挺生,但样子还算忠厚老实的新司机是她昨天连夜回公司安排好的。
据说是本地人,有自己的家庭,曾经的工作经历也检查过很靠谱,所以说理论上不会再出现任何问题了。
原本闹出事的那位司机因为符白龙本人说了不过度追究,所以暂时先由她处理,除了停职修整数日其余的倒也没有重罚。
这放在以前肯定是不能够的。
但好在昨天陈臻在,他家老板心情也不错,这才免去诸多问题。
等此刻帮忙将自家老板住院换洗下来的衣物,和另外一个装在她皮包里的铁饭盒一起拿上来。
还没坐稳,正准备让新来的司机开车的瑞秋张就听到自家老板在后面不太耐烦地盯着她手上的那个饭盒道,
“你把这东西带上车干什么?”
这句冷冰冰的质问,坐在车里还隔着墨镜拿眼神瞪人的符白龙讲的莫名有点突兀。
他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魔鬼似的,总之浑身上下每一丝毛孔都在嫌弃地说着他在拒绝这个压根不该在这儿出现的东西。
而明明是刚刚在病房里看到这个饭盒被洗干净放在床头,才顺带拿上来的瑞秋张听到这话一时间也是有点没反应过来。
等愣了下后,女秘书才疑惑地反问道,
“嗯?这个不用给您拿走吗?我看到它被单独洗好了还放在床头柜上,我才拿下来的,还以为您准备是有什么特别的用处……”
“……”
瑞秋张这么一脸迷茫地一反问,表情怪怪的符白龙顿时和被哽住似的不吭声了。
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倒霉又穷酸的饭盒,确实是被他自己洗干净放在那个地方的。
虽然说他昨天受伤住院不方便下床,虽然他很嫌弃把这个饭盒故意留在这儿碍他眼的主人。
但是昨天晚上,陈臻和他说完正事走了唯独留下他一个人之后。
他还是仿佛脑子坏了般,第一次以一个金贵大少爷的身份自己动手在病房的洗手间把这个东西给洗干净了。
里面原本装着的那些饭菜自然也是他吃的。
尽管最初他也以为自己会很没胃口,但是一整个晚上又是遭遇‘变异人’又是住院奔波,他的身体比他的大脑明显要容易饿很多。
可大晚上的,他并不想再让瑞秋张派人开车回来。
陈臻走了之后,他作为一个成年人身边,也并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亲友的照顾,而就是在这样的前提下,他才注意到了李邪先前留下的这份十分简陋的晚餐。
那个铁饭盒,即便是陈臻询问过是谁留给他的之后,他都没有打开过。
可偏偏他最好的朋友,他的秘书此刻都因为各自的事情离开了。
这些人照理来说都应该是很关心他的人,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来得及注意到他今晚甚至没有吃晚餐。
反倒是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陌生人留了这么一份奇奇怪怪,可能还被下了‘毒/药’的晚饭给他。
“咕——”
大概是因为真的很饿,大半夜的,他的肚子人生第一次很丢脸地叫了。
而默默躺在周围根本没活人的病床上冷冷地自我厌恶了三秒。
我们的符总本人最终还是在把自己活活饿死之前,忍辱负重地坐起来拿起了那个医院家属用铁饭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