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既然符白龙都已经睡着了。
送他上楼睡觉这事就只能由他这个苦命的‘残疾人’代劳了。
所以丢开自己的浴巾,还顶着头半干的头发的李邪就这么将符白龙一把从沙发上捞起来,又迈着一点都不瘸的步伐朝着楼上就去了。
上楼时,躺在他怀里的符白龙就这么很亲密很依赖地挨着他的肩。
明明都睡着了,他的眉头也是皱着的。
就像是有很多死死压抑在心底很多年的难过和烦恼。
很奇怪,尽管是隔着两个陌生的,始终无法靠近的心的距离。
但他们俩的呼吸,彼此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隐约,在这宁静无人的夜色里,还有股窗户外开着的玫瑰花味道袭来。
大晚上,这一整座别墅内部都很空,很暗,更随着那薄纱般朦胧的窗帘被风掀开,就像是一座谁也无法闯入的城堡。
而在这‘城堡’中,抱着这位强大固执,却也偶尔会孤独脆弱的‘王子’去睡觉的李邪就这么无动于衷地任由对方搂着自己的脖子径直向二楼尽头走。
等一路经过走廊上那间他说了不许别人进去的书房,又停在那间同样不准人进去的卧室。
接着,放在一般人身上。
至少会有一丝犹豫,迟疑,或是良心收到道德谴责的李邪同志才面不改色地就站在门口,望向怀中人懒洋洋来了一句。
“喂,符白龙,我要进你卧室了,如果你现在不醒过来立刻阻止我,就是答应了。”
“……”
“好的,我知道你不说话就是同意我进去了,谢谢你的理解。”
要是符总本人还醒着,估计都得被这不是人的混蛋的这股厚颜无耻的劲儿给气晕过去。
然而,眼下并没有任何人能阻止李邪。
所以他只畅通无阻地就进了这间从没有人进去的卧室,又进去把人放在床上,还给塞了个安慰心灵的毛绒玩具在符总的怀里才起身走了。
这一夜,大房子内都风平浪静。
无论是楼上楼下各睡的各的两个人,还是今天早早就关好机,自己一个人躲起来睡美容觉的‘瑞秋’。
可符白龙当晚却又做梦了。
这一次,那个只有在他梦中才会出现的‘卫兵鸟’又一次飞到了他的身边,还用那双他熟悉的,黑的发亮的眼睛在默默看着他。
第二天,整九点。
外头阴沉了两天的天终于是有点开始放晴了。
昨天说好了,要来他家给符白龙送去参加‘天神会’宴会的衣服,和公事上东西的的瑞秋张就如往常那样敲开了自己老板的门。
给她开门的赫然是穿着睡衣的符白龙。
他的脸色不太好。
一副冷冰冰单手揉着太阳穴的样子,像是一整晚都做了个自己都不记得了的噩梦。
“老板,您早。”
知道李邪目前还在他家。
所以咳嗽了下,心情有点紧张的秘书小姐当下也不敢乱看,更不敢随便联想她家老板和自己男朋友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嗯,进来。”
根本没注意她这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今天难得一觉睡到大天亮才醒,醒来后又觉得自己好像和上次从房山回来一样的符白龙开了门,转身就脸色冷淡地回屋里去了。
而也是跟在他身后进了屋子里面,手上拎着衣服袋子和公文袋的瑞秋张才看到李邪人刚好就在客厅里。
——在这之前,他们两个好像还正在一起吃早餐。
“坐起来点,没看到有人进来了么。”
“嗯?谁来了?哦,张小姐,早。”
听到身后的符白龙这么说,正好没什么形象地像个大爷般翘着自己的石膏腿,吃油条的李邪也吊儿郎当地伸手打个招呼。
“……嗨,李先生,您的腿好点了吗?”
看他和自家老板共处一室一夜竟然还能活的好好的。
一方面不敢多问,另一方面有点好奇的瑞秋张也不禁有点佩服起这位老板‘男朋友’这顽强的生命力来了。
“啊,挺好的,住大房子,吃好喝好,干什么还有人照顾,晚上睡觉之前还有童话故事听,有Hello Kitty,汤姆杰瑞,还有小猪佩——哎哟,你突然踹我干什么符白龙?”
“你说我为什么踹你。”
“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踹我,你想踹的人多了,这世上有你不想踹的么。“
一听到他嘴里说的这话。
刚起床,就莫名有点看他这张脸不顺眼的符白龙当下就忍无可忍地就踹了下面前这满嘴胡说八道的流氓。
拖着条断腿的李邪见状趁机躲开了。
符白龙就接着踹,李邪再躲,符白龙就还踹,如此反复循环,宛若两个还在上小学,天天在班里打架的八岁小孩一般幼稚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