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才敲了敲面前的桌面,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般开口道,
“抓不到人,这很正常,有时候我也在想,如果我们的敌人就这么被轻易抓到,是不是也说明人类和尼人之间的这场生存竞争游戏本身是有点无趣的。”
“像上次房山的事,事后如果没有天体气象生命局那帮人负责收尾,我是不相信我们是找不到一点,关于闯进山顶磁场塔的那帮人的踪迹的——毕竟,那两个女孩,还是我们当时引导进山里的。”
“但你也知道,第四个亚种,我们到现在还没实验成功,这是一个不同于以往的宝物,是一个天神的伊甸园内都罕见的造物奇迹,一旦成功的talatala出现,并表露出‘它’的天赋,那就意味着我们离想杀死‘卫兵鸟’这个目标又近了很多,离打败天体气象生命局的目标也近了许多。”
“……”
——“因此在这之前,我们也不妨想个办法,回敬一下那只‘卫兵鸟’,也让他好歹能感觉到我们在找他。”
看着屏幕上方那最后一刻和他正面对视的那个黑色身影独自离去的画面,孙医生这么说着,还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什么办法?”
“曹雪梅问了一句。
“暂时保密,但你很快也能知道了……走吧,雪梅,这大白天的,还是先去实验室吧,我们还有新的实验品要去看。”
这话说完,推了下鼻梁上眼睛的孙医生就站起来,又系好白色制服衣扣领着曹雪梅上楼去了。
他们一路穿过原子能生物研究所的玻璃走廊,外头的天刚好也划过往常的日光颜色,留下一片刺目的剪影。
而就在大楼下方龙江市车流滚滚之中,背对着市中心的人群的某处地方。
一家门口贴满了老中医小广告的无名小诊所里头,站在门口负责叫人进去的护士正在扯着嗓子拿着张单子喊。
“李邪!李邪!那个一个礼拜前从山顶滚下来,摔断了右腿的李邪,这个人在不在啊——”
“嗯?在呢,这儿。”
一听到自己的大名顿时就懒洋洋地伸手答应了。
门口一堆过来针灸挂号拔火罐的大爷大妈里头突然站起来个染着黄发,个子很高,面色不善的家伙,旁边其余围观群众们一看,顿时也都警惕地和他保持了点距离。
见状,手上还拎着一袋处方药,右腿上还打着个特别显眼的石膏的李邪也似乎习以为常了,一瘸一拐地往人护士面前的桌子上一趴,就开始和人套近乎。
“美女,李邪就是我啊,我上个礼拜都来拿过几次药了,你到现在还认识我啊?”
逢人就叫美女。
也不管面前站着的是八岁的,还是八十岁的女的,就张口乱叫。
这种人,护士在诊所见的多了,一般也就给直接判定为社会不安定因素和臭流氓了。
尤其眼前这种都已经从山上滚下来,一条腿都断了还不安分的,她更是不想给好脸色,看也不看他脸就皱眉挥手道,
“谁认识你,你这张大众脸很特别吗?快点进去,王大夫在等着你,别堵在这儿耽误别人看病。”
“哦,谢谢您!那我可进去了,祝您今天生活愉快啊,美女。”
一点没觉得自己被嫌弃了,张口就来的李邪说完也就瘸着个腿往人门诊室里头进了,而等他才一进去,就看到里头坐那人已经早早拖了张椅子在等着他了。
此刻把手上塑料袋不客气地往面前桌上一放的李邪这才往椅子上一坐。
下一秒,他那条本还打着石膏的腿就恢复正常,又被他弯下腰,顺手一扯就给直接拆了下来。
——关于他这条不幸从山顶上滚下来,还掉在某个坑里‘摔断了’的右腿。
就是在这个只有附近大爷大妈才来看病的破诊所,和眼前这位‘庸医大夫’给他弄得。
视线所及,这是个大概三十岁左右的医生。
长得貌不惊人,就是平常医院里坐班常见的那种,唯独沾上了名字的斯文两个字,很有点斯文——败类的意味。
他和李邪在这之前不怎么熟。
但在过去的四五年间,他们俩曾因为一些原因见过几次,更甚至前两天,两人还通过房二的联络私下见过一次,并发生了以下这点谈话——
“哟,两年没见,你还学会染头了?”
“你个庸医病都看不好,还管这个,我爱怎么染怎么染。”
“喝酒抽烟烫头,我不是你的谁,我肯定不会管,但你都这个岁数了,青少年叛逆期也来的太晚了点吧。”
“这位王败类大夫,我是来看病的,不是和我中学的班主任谈心的,你有完没完。”
当下也懒得在没别人的情况下和他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