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白龙哥。”
眼下这种情况,不远处失去果实供养,闪着磁场的电流‘树塔’眼看着就要倒了。
所以身后背着这小子的符白龙也懒得和他计较称呼问题了,冷冰冰地就把他直接背起来,又一跃而下,直接把还没清醒的陆一鸣给塞进了已经停在安全地带的车里,又在帮他把安全带系上才拍了拍他的脸。
“陆一鸣,会开车吗。”
符白龙问他。
“会……会一点。”
这个回答还算靠谱。
“嗯,那带着陈臻和其他人下山吧,拿出玩游戏的精力一路往下开。”
“那……那你呢,白龙哥?”
一脸茫然懵逼的臭小子到现在好像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而隔着车窗的符白龙见状只是转身看了眼头顶的大雪又语气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我等有个人,还有做完我该做的。”
到此为止,所有在磁场树塔上生长的‘果实’都已经被他找到了。
下一步,他的任务就是尽可能停下这座异常磁场的‘树塔’,让房山上空的一切大雾和漩涡都停下。
而这么想着,衣摆都被吹开,一个人站立在身后万丈悬崖上的符白龙只一下挥开手臂上的银色人机,又强撑着脑子里因为发烧,越来越模糊的一时就变出金属手臂,迎着风就一下子袭上上去——
4:35
“碰——”
‘树塔’上方爆炸声骤然间在夜空响起。
半空当中的那个巨大的灰色漩涡发出自然界被严重冒犯的咆哮,树林里的电子鸟也因为神经中枢被破坏而陷入了大型混乱。
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伴着远处林子里的‘sutala’的一声尖锐嘶鸣,被毁坏的神经树彻底瘫痪,又一下子使整座房山陷入了气候混乱。
眼前,山里的雪下的越来越大。
大自然环境下,呼啸着风暴掩盖住闪着磁场电流的绿色树顶的一切。
鹰,鹫,枭,鹞,鸢各个种类的电子鸟都将房山的这座电子树下,都当做了如同计算机中枢般的存在,遵照起发出的指令喊来越来越多的同类。
远处,那一棵颗曾经遍布在房山,控制着这里自然气候的‘树塔’枝芽正在一个个爆炸开来。
与此同时,一个毁掉了上方信号源,就已经脱力到只想吃了药昏睡过去的银色身影正在从上方的树枝上掉落下来。
这个银色影子下落的速度很快。
如果没有人中途再接住他,那么他也将和其他迷失在森林里的动物一样很快坠入‘树塔’下方的万丈深渊。
偏就这时,月光下,一个也已经完成了自己那边任务的人终于是出现了。
山崖上,一棵侥幸存活的紫色丁香花在风雪中被吹散开一片片淡紫色的花瓣。
而就在这被风掀起的巨大的雪与花当中,黑色人机包裹下的那个身影就这样从半空中接住了他,又眼看着面具碎裂,那个还在发着烧,皱眉闭着眼睛的家伙的真容第一次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这一晚,符白龙做了个梦。
他再次梦到了他记忆的那个英雄了。
这一次,他感觉到自己又变成了那个小时候刚失去父母时陷入绝境的少年,与此同时,那个他梦里的英雄却变成了一只‘鸟’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在被两块风刮得表面都鼓起来,却还是死死挡住车窗的防风布下。
寒冬凛冽,暴雪将至。
大自然的这场由亿万年留下的磁场而引起的异常而神秘的气候迁徙下。
这场怪异的大雪,正在残酷而冰冷地试图带走山中所有暴露在外的生灵的生命。
那只眼珠子黑亮发光,羽毛也是全黑色的‘鸟’像是卫兵一般挡在帐篷里晕倒的符白龙身边,并在这一夜一次次衔来吹倒这旁边的雨布盖在了他的身上。
风雪将雨布连块刮走。
‘它’就一次次执着地重新飞回到符白龙的身边,又将自己的羽毛死死地捂着对方的身体。
翅膀下捂着的人的皮肤是温热的。
在‘它’已经完全动物化的脑袋里,‘它’仿佛还本能地记得一件事,那就是人只要没有失去体温,那么还是能活下去的。
雪越下越大了,一片片白色的雪花堆积在了山顶。
被帐篷和雨布包裹住身体的符白龙正在这场自然迁徙中侥幸地生存下来,但那只‘鸟’却在后半夜便已经一点点飞不动,又趴在雪地上。
成片成片的雪花开始落下来。
躺在雪上的‘鸟’的翅膀一点点冻得僵硬。
‘它’漂亮灵性,盯着天空的黑色眼珠在一点点彻底失去光亮。
而就在生命的气息要终于离开那蓬乱黑色羽毛下的身体时。
这只为了救活一个人,而飞翔在天空一夜的‘鸟’终于还是支撑着最后一点力气艰难飞起来,又一点点迎着风雪来到山中的一处即便是下雪,依旧结着花骨朵的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