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听上去有点不可思议。
但目前看来,这也是唯一能解释房山迁徙之谜真相的原因之一了。
而在这三更半夜的大雾里。
两个人也不可能立刻说毫无计划地就去山上找磁场源,所以两个从发现半夜偷袭的电子鸟也过去有半个多小时的人也就眼前的情况讨论了一下。
这其中,首先就是陈臻猜测的,关于这里到底是不是2018年的这个奇怪的问题上。
事实上,也觉得进山之后的很多事,确实不正常的符白龙就把那本白天他就留在车上的那本笔记给找了出来。
这本笔记上,主要是陈臻的一点个人推演。
还有针对李邪白天在河里捞上来的那堆杂物的一些进一步整理,他们俩眼下自己再总结一下的话,大致就是这么四点。
1.那瓶看上去还很新的感冒药其实有问题。
因为从生产日期来看,这居然是一瓶来自1994年上半年的感冒药。
2.这个七人登山团队的配置很眼熟。
陈臻认为,和房山二十多年前的那场考察队风雪事故某种程度相吻合。
3.一路在写旅行杂记的那个双语掌握者是个外国人。
他还在最后留下了名字,称自己叫山姆士——对,这个人竟然就是符白龙他爸日记里的那个山姆士。
4.陈臻认为,队伍里的那个一直在沿途救助和帮助大家的医生。
很有可能就是当年这场山中事故中活到最后一位的幸存者。
“我不认为这个医生是在救助,我反倒觉得他在杀人。”
借着车里微弱的灯光,就看了眼那本方向盘上放着的医学基础笔记。
撑着头靠在旁边的李邪突然这么打断了他,倒也引起了身边正在看山姆士随行日记的符白龙的注意。
“为什么?可他确实在沿途记录所有人的身体状态,连同行者都认为他尽力了。”
仔细看了眼,还是没看出这本医学救助手册有什么问题,他也因此反问了一句。
而并不想针对其他几点发表看法,只指了指手册上的第四点,接着一脸嘲讽的李邪才眯着眼睛望了眼雾蒙蒙的山顶往下接着道,
“你们这样的,还是容易把世上的有些人想的太好了,一个天天治病救人的大夫,面对着一群即将要死去的同伴,他就算不着急去寻找救他们的办法,也该至少有一丝怜悯之心,可这个人却一直在记录他们是怎么一个个死的,这正常吗?”
“……”
“打个比方,我现在是你唯一的同伴,但我隔几分钟就开始一边观察你的垂死状态一边写着,符白龙的心跳又快了,还有几秒估计是快死了,我觉得他估计是撑不过今晚了,你还会觉得我其实是想救你吗?”
“……”
“这种人不该称作医生,说一句用医生的名号伪装自己的魔鬼不为过吧。”
李邪说完也就不吭声了。
但不得不说,这一番代入感十分强烈,还很能让人产生共情的话听上去真有些古怪。
回想那些救助手册上过于冷静利落的记录,连他都开始觉得这个在二十多年前的那支队伍里那个神秘的医生像个蓄意为之的谋害者了。
难倒,这个没有留下自己姓名的医生——就是杀死他父亲最相信的两位英雄友人的真凶?
可时隔二十多年,即便这些遗物,还因为磁场效应还崭新地留在房山深处。
想来那群人也是真的全部已经死了。
所以不可能说再得知那支登山队到底都遇上了些什么的符白龙眼看着李邪好像从刚才起就心情很差劲的样子,也不免疑惑地问了句。
“你怎么了?”
这个问题,一脸懒洋洋没精神的李邪并不想回答。
但他自己也意识过来他今晚有点私人情绪过度,所以捏了捏鼻梁调整了后,想到了些不那么开心的事的他才开口道,
“没什么,我只是很讨厌这样的人。”
“有能力,还见死不救的人。”
这话,听上去有种已经看透了很多生死之事以外的无力感。
这之后,两个人也没有再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
符白龙找了把工具修好了被电子鸟险些破坏了的车载地图和油箱盖,又根据陆一鸣先前上山时拍的那些照片画了个地图出来。
因为他的那些瞎拍乱拍照片虽然没有拍清楚什么动物。
却把大雾中的这座房山从各个角度都拍了一遍。
现在符白龙要计算和确认他们的位置,离中心信号源到底要开多久,从这些山地表面地形的照片就可以做一个基础判断。
李邪这个家伙还在后排把那些已经死了的电子鸟给一只只拆了,又把接近这些半机械生命心脏的能源装置拆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