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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白了,指责小三这种道德谴责,当成八卦说说、打发打发时间还行,较真起来,还真没几个人会去在乎的。
林霄确实发自内心地厌恶乔秀英,却也不是厌恶她做小三,说白了,男人不出轨世界上就不存在小三,她道德洁癖还没高到……或者说,还没低到只会骂女的不检点的程度。
林霄厌恶的,是乔秀英乱生孩子——在她还不晓得那个丢失的娃娃并非乔秀英亲生之前。
她自己就有一对不负责任的父母,别提多烦这种长了生O殖O器官就咔咔乱生孩子的人了,连合法夫妻都不是,撇开腿就乱生,让一个娃娃生下来就注定从小到大要被人家喊私生子、喊私儿,很舒服么?!
别说什么生这个娃娃可以继承男人的家产,星泉老板胡新荣四十岁都没到,你能让他现在就结扎这辈子不准生第二个?这种蠢话林霄这种未成年都不信!
更可气的是还为了和男人偷情把娃娃弄丢了,林霄但凡能跟那个娃娃扯上一丝半点的亲缘关系,非得邦邦给乔秀英两拳不可。
那么话又说回来了,刨去特殊情况,如果乔秀英只有插足他人家庭这个污点,那个汪官屯的姨妈有必要那么嫌恶乔秀英,连对去找乔秀英的人都没有好脸色么?
这显然不可能。
乔秀英显然还做了别的什么足以激怒邻居、让各自关起门来过日子的邻居都万分厌恶的事。
琢磨到这一层,本来已经意兴阑珊的林霄又隐约兴奋起来。
乔秀英身上是不是还有什么秘密?连顾白顾菲姐妹俩都没打听到的秘密?
只是出于八卦心理就去探究某个人的秘密,这种事儿林霄完全没有兴趣;但如果这个秘密与找到那个丢失小孩的生母有关、可以让她有机会赚到那笔找回小孩的酬金,那林霄指定会非常来劲。
没打搅忙着和男朋友聊天的顾白,林霄坐回员工休息区,掏出手机看白天拍的照片。
在小猫主子肯定地表示丢失的娃娃和乔秀英不是母子关系后,林霄不死心地拍下了不少乔秀英住处的照片,当然,并不涉及隐私,她只是想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与那个娃娃生母有关的线索。
停着小绵羊踏板车的小院,摆着沙发电视冰箱和铁炉子的客厅,堆放着几件娃娃脏衣服的浴室,放着大双人床和可以移动的小孩床的卧室,卧室里的大衣柜,侧对着床的、摆满各种瓶瓶罐罐的梳妆台……
林霄把这些照片过了一遍,又刷刷倒回来,盯着那张大双人床的照片看。
相比起比较新的小孩床,这张大双人床显然是有些年头了的,床挡上有少许掉漆。
林霄再次蹬蹬跑到前台:“白姐,乔秀英结过婚没得?”
“啊?”顾白百忙中抽空回道,“没结过吧,要不她哪点勾搭得上星泉老板。”
林霄发出“eeemmmmmm……”的声音,表情变得非常微妙。
乔秀英是个无业游民,房子也是租来住的,已经在汪官屯住了好几年了,这些她都听顾白八卦过。
这也是顾白看不起乔秀英的主要原因——乔秀英跟顾白是同龄人,才二十六、七岁;家里有钱的顾白还老老实实的在台球室上班呢,这个乔秀英好手好脚的却不肯工作,靠跟男人要钱过日子。
出生底层的林霄,不会尽把人往好的方向想,也不会尽把人往坏的方向想。
她谈不上对乔秀英这个没见过面的陌生女人有太大的成见或恶意,但是吧……一个无业游民,租住的房子是汪官屯巷子深处、位置非常偏僻的民房,卧室里放大双人床,梳妆台上的化妆品里有连她这种穷鬼都晓得死贵死贵的神仙水,黑绷带……
还有个关键点是,明明自己租的房子就在火车站旁边,还有个不到三岁的小孩要带着,乔秀英和情人约会却依然选择去酒店,而不是把星泉老板带回家。
林霄产生了个不太礼貌、但却似乎是最符合当下所有条件的猜想。
既然是猜想,那当然不能随便说出口,林霄把话忍回肚子里,没有跟顾白提。
次日周五,林霄挣扎着在中午前爬起床,没有打搅沉迷平板的巴巴托斯,独个儿搭乘公交车去了火车站。
在七拐八拐的巷子里钻了会儿、来到乔秀英的住处前,林霄抬手就敲响了……乔秀英邻居家那个屯堡姨妈家的门。
林霄今天来的时间比昨天来时早了一个多钟头,邻居家的姨妈系着围腰布正在做饭,来开门看到是昨天找隔壁的人,脸色就不大好看。
林霄厚起脸皮硬挤进这个屯堡姨妈家里,关上门后压低声音道:“姨妈,我想请你帮个忙……其实我是乔秀英找的那个情人家里的人,乔秀英……给我家那个表叔生了个娃娃,你可能也晓得了。现在我家表婶要闹离婚,表叔可能要和乔秀英结婚——”
黑下脸要赶人走的屯堡姨妈一愣,放下了要把林霄推出去的手。
林霄装作很担心、很焦虑的样子,请求道:“我表叔家里人不晓得这个乔秀英到底是哪样人,操心得很,所以我就过来看看……姨妈,你晓得乔秀英是啥样人不,可以跟我说说不?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和别人说是你跟我讲的。”
屯堡姨妈上下打量了林霄好几眼,欲言又止。
林霄嘴脸稚气,就是个半大娃娃,这位屯堡姨妈也不晓得是顾忌林霄的年纪小还是不想得罪人,迟疑了片刻后伸手来推林霄:“你回家去,莫问我这些,我啥子都不晓得。”
林霄露出失望神色,屯堡姨妈似乎有些于心不忍,半遮半掩地道:“乔秀英搬来住了四、五年,和我家关系差得很,我说啥子都是在讲她坏话,你不要问我了。这条巷子头又不是只有我家住,你去问别个,别个会和你讲。”
把林霄推出门后,关上门的屯堡姨妈在门内用不轻不重的声音骂了一句话:“这个死鸡婆,糟蹋人得很。”
门外的林霄,脸色一沉。
她当然晓得这个姨妈是在骂谁,也能明白过来这个姨妈是在用这种方式间接回答她的问题:乔秀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霄再次绕到乔秀英家后院,从距离邻居家最远的院墙翻进去。
昨天她来的时候只是草草捡了几根头发、拍几张照片就走了,没有动过乔秀英家里的东西——再无法无天的未成年,也晓得闯到人家家里翻箱倒柜意味着什么。
今天再来,林霄就不咋客气了……戴上手套,就拉开了乔秀英卧室里的衣柜。
衣柜里的衣物粗看好像没啥不对,仔细看就哪里不对……款式贼多且过分暴露的连衣裙不止一个码,似乎来自不同人的尺寸。
衣柜抽屉里的东西,就更不对劲儿了——好几套颜色过分艳丽、尺寸也不同的性感O内O衣下面,塞着N多盒安全套、润滑油、验孕棒、避孕药之类的东西。
林霄关上衣柜,走进浴室,蹲下来扒拉下水口的盖子。
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清理过的下水口金属盖子上,沾着长长短短的头发、还有N多弯弯曲曲的毛。
林霄默默把有点儿恶心的下水口盖子塞回去。
“——破案了。”
第37章 “回不去昨天”
林霄出生底层。
这个底层的意思, 不是小资中产想象的“贫穷善良&穷山恶水出刁民”,更不是上层精英想象的“月薪几千住豪华公寓,靠努力拼搏奋斗成为人生赢家”……而是, 让正常家庭出生长大的人难以想象的方方面面的窘迫困顿,以及同样来自底层的掠食者的不加掩饰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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