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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惑君心(45)
作者:虞微新 阅读记录
众人讶然。他忙,他在处理军事要务,一席话打断了景阳去找他的想法。
杜如冰忽然想起了什么,冁然而笑,“适才进来时不小心听到了,这才多了句嘴,望公主见谅。”
她总是比自己更懂夫君,景阳心里道不明的难过和失落,勉强一笑,“无事,杜姑娘今日怎么过来了?”
“公主不仅对我有救命之恩,还给了我容身之处,小女子感激不尽。”
杜如冰用汤匙舀了两下羹汤后,递上前,“听闻公主病了,食不知味,小女子实在寝食难安,特意熬了酸梅银耳给公主开胃,聊表谢意,公主尝尝,合不合胃口。”
汤匙递到了跟前,完全没给景阳拒绝的机会。
谁知道里面下没下毒啊,一旁的秋芜急了,正欲阻拦,便见景阳接过了羹汤,昨日心直口快,害公主大病了一场,眼下无论如何,她都不敢再莽撞了,
料想她也没胆子谋害公主,于是退至一旁。
景阳实在没有胃口,可不吃又失了礼数,于是轻轻抿了一小口,没想到羹汤酸酸甜甜,口感清脆,瞬间俘获了她的味蕾。
她眼底闪过一丝惊喜,唇角散发出真心的笑意,“杜姑娘手艺确实不错,比御膳房的厨艺还要好,难怪夫君也偏爱姑娘的手艺。”
那日杨清一口气干了一整碗的羹汤,她终于理解了,确实是庖厨技不如人。
杜如冰垂眸,谦虚道:“公主谬赞了。”
原本的不快随着味蕾的畅快烟消云散,景阳开始正视眼前的人,看她倒也顺眼了许多,虚心问道:“姑娘如何懂得军中之事?”
“公主知道的,我曾经许过一户人家,夫家是驰骋沙场的将门虎子,是以了解得多了些,只是可惜…最后没落了。”
秋芜瞪大了双眼:许过人家还这么纠缠姑爷!?
这户人家自然是幽州林氏,林氏家主林沐驻守幽州,护一方百姓,守一方疆土,想来虎父无犬子,其子定也是个骁勇善战的武将。
谈及此,又都是她父亲的错,景阳惭愧的低下头,拉过她的手安抚道:“你放心,待夫君凯旋归来,定让你清清白白的做人,也权当我们弥补对杜姑娘的亏欠。”
两人都是聪明人,一听便知景阳说得是翻案的事情,但杜如冰并没有她预料的高兴,只是笑笑,好似嚣张得意些什么。
说话间,一碗汤见了底,日落西山,杜如冰回了远香阁,景阳也觉得乏了,上下眼皮不停的打架,临睡前紧嘱咐道:“盯着些,夫君出书房时,一定要叫醒我。”
“明日即是出征之日,我一定要亲自送他。”
还未走远的杜如冰回眸一笑,透着森森冷意…
第38章 夫君他究竟是谁
战旗猎猎, 二十万大军披坚执锐,神色肃穆,号角一响, 整齐的方阵以势不可挡之势向邑化关的方向前进, 金戈铁马, 雄壮威武。
身后是气势磅礴的千军万马,杨清身着玄青色战甲,腰系金带, 视线从卫晋移到他身旁带着帷帽的女子, 嘱咐道:“回去吧,天冷了, 莫着了凉。”
身前的女子突然扑进他的怀里,气噎声哽,“你说林清已经死了,杨清一生只娶一人, 此生绝不负她, 那我杜如冰此生不嫁, 这一辈子就做林清的未亡人, 为他守寡,诵佛念经,侍奉先祖。”
她拭去眼角的泪, 伸手去抚摸杨清的脸,杨清一把抓住她的手,心似被一刀切开般,鲜血淋漓, “如冰,我以为我昨夜说得够清楚了, 我欠你太多,无论做多少都还不清,我希望你能向前看,不要因我苛待自己,这一辈子,我会以兄长的身份护你一生无虞。”
她和公主都是极好极好的女子,无论娶了谁,都是他天大的福气,如果可以,他希望五年前杜家没有到府上做客,可以幸免于难,如果可以,他希望有更好的人去陪伴公主,而不是身世目的都不单纯的他。
两人的手在半空中僵持着,杜如冰趁机踮起脚尖,仰起头亲了他一下,唇瓣的柔软穿过轻纱直达心底,杨清愣了一下,大脑一片空白,只见她退后一步,道:“公主做你杨清的妻子,我杜如冰做林清的妻子,从此互不相干,杨将军既不是我的夫君林清,也不必觉得亏欠,要怪就怪我命苦,没有早一点找到你,走吧,杨将军,战事凶险,保重!”
一番话似掏空了所有,眼底的泪彻底决堤,她没有给杨清开口的机会,转身向城门走去。
她在这个世上又是孑然一身了。
杨清看着她离开的决绝背影,还未从万千思绪中捋出头绪,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哄笑声,齐五勒马掉头,走近打趣道:“杨将军,平日里见公主是个庄重自持的,今日可是有些奔放哪!”
周遭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仰天大笑。
旁人都以为帷帽下的人是公主,殊不知是本该死在五年前的朝廷钦犯。
杨清敛容肃目,“公主岂能容你玩笑?”
笑声戛然而止,齐五一噎,灰溜溜的追上前面的大军,卫晋的脸同样难看,“完了完了,回去秋芜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知道你还带她来?”杨清并不领情。
“兄弟我还不是为了你?”
卫晋指着他咬牙切齿,一跺脚,转身离开。
半个时辰前,景阳昏昏沉沉的睁开眼,一看天竟大亮,已过辰时!
不是说,夫君出书房就叫她的吗?不是说,她要亲自送他出征的吗?怎么没人喊她?
“秋芜,秋芜,夫君他走了吗?”
她着急忙慌的下榻,双腿软绵绵的,一头栽在了地上。秋芜正在门口啜泣,闻声推门而入,“公主!”
她还有要事没说,景阳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急道:“夫君人呢?夫君呢?”
“姑爷已经走了。”
秋芜的声音很低很低,却似在她的耳旁炸了一个雷,她双手撑着地面,不管不顾的向门外爬去,秋芜一把抱住她,拦道:“别去了公主,大军已经出发了。”
“不是说让你叫我的吗?你为何没叫?”
景阳眼底通红,面带愠怒,这是她第一次呵斥秋芜。秋芜吓了一跳,眼泪簌簌落下,抽噎道:“奴婢叫了,是公主醒不来。”
“什么叫我醒不来?我怎么会醒不来?”她浑身战栗,声音颤抖,直直看着她等一个答案。
秋芜抹了一把眼泪,一五一十说出昨夜发生的事。
原来昨夜杨清一出书房,她就叫她了,可怎么叫也叫不醒,随即意识到不对,赶忙差人去寻李太医,李太医来了后,只说:脉象平稳,应该是用了什么安神的东西,于身体无碍,多睡几个时辰就好了。
于是她就怀疑了杜如冰,拿着残留的汤底给李太医看,果不其然,的确是她。
羹汤就羹汤,放了安神的药材为何不提前说?究竟是何居心?
秋芜带着碧霄院的丫鬟去远香阁质问,但杜如冰非但没有知错悔改之意,反而声称姑爷知道此事。可姑爷出了书房就没了踪迹,随她怎么胡说八道,秋芜不服,带人与远香阁的人闹了起来。
两方闹得不可开交之时,杨清从杜如冰的闺房中走了出来,众人瞠目咋舌,院内针落可闻。
须臾,杨清掩口轻咳了一声,“杜姑娘路过书房时,确实跟我说了一嘴,我应允了。”
闻言,秋芜还能说什么呢?此事只能作罢,她灰溜溜回到了碧霄院,守着门口哭了一夜…
听完整件事后,景阳颓然的坐在了地上,她不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明明更近了,可为什么心却离得越来越远呢?就连见一面都如此困难!
所有的信念顷刻坍塌,她喃喃道:“夫君他什么都知道…还与杜姑娘深夜共处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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