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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惑君心(35)
作者:虞微新 阅读记录
寺庙里里外外都是僧人,怎么会有道姑?
她多看了两眼,许是察觉她的目光,那道姑抹身走了回去…
秋芜伤在内里,外伤渐好,可身体提不起劲儿,走两步就喘,蒲寻说,须得好好休养,药方中加了不少名贵的药材,但没了公主的尊荣后,钱财成了一大问题。
惠王府闲置多年,突然住人少不得要添置物品,景阳手上的现银不多,又要添置物品又要给秋芜买药,一时捉紧,将从宫中带回的首饰财宝换成了银钱。
杨清回来时,正瞧见粗使婢女把换好的银钱交给景阳,景阳没有看见他,接过银钱后,手忙脚乱的去看灶上熬得药,烟熏火燎,呛得连连咳嗽。
她何曾做过这些苦事?就算日子过得再不如意,还有秋芜替她做这些,所以院中虽缺少侍俾,但她不曾察觉异样,如今秋芜一倒,她才知何为生活艰难。
她侧着身子避开浓浓黑烟,一手掩着口鼻,一手往灶下放柴,灶下原本要熄灭的火苗“噌”的窜出,吓得她本能后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着燃出外面的火焰惊魂未定。
杨清几步上前,快速拢过燃着的柴火,利落的往灶下一送,火焰重新聚拢在一起,浓烟也少了许多。
景阳顶着黑黢黢的脸蛋抬头去看,见是他,所有的惊慌和担忧烟消云散,扑身入怀。
“你回来了,担心死我了。”
景阳环抱着他的腰,微微仰头,脸上的烟尘沾染在他的衣衫,她不曾发觉,唇角漾开浅浅的微笑,一瞬不瞬看着他。
不管再狼狈,在他面前,她都是一副樱唇翘弯、秋波盈盈的模样,拂去心头的阴霾,杨清顿觉轻松不少,可杜如冰的模样随即闪现在脑海中,瘦弱不堪,满眼惶恐,扑在他的怀里,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述说这五年的不易…
心底的悸动猛地停止,他起身打了一盆水,丝绢在水里润湿后,拿在手里一点点擦去她脸上的灰尘,景阳微微仰头,冰冰凉凉的触感很是舒服。
“公主,我想跟你说件事…”
小心翼翼的声音,却似一块重石砸在了景阳的心头,她猛地一震,才发觉他一直紧绷着,不似之前从容松弛。
梦中杨清与杜如冰琴瑟和鸣、举案齐眉,若不是他以为杜如冰死了,他会娶她吗?景阳有些暗自欢喜,还好,还好她快了一步,可随即又有些不耻自己的想法。
莫不是他找到杜如冰,后悔了?
“你说…”
景阳螓首低垂,抿着唇逃避他的视线。
杨清摸了摸她的头,似是安抚,“邑化关战事吃紧,朝中无人可用,我准备接下这趟差事。”
景阳紧紧攥着衣裙,等待头顶的那道惊雷,但没想到,此雷非彼雷,她瞳孔放大,震惊道:“你要去打仗?与番国的隆嘉年吗?”
上次在宫中听说过这个人,她记忆深刻,打心底里不想杨清涉险,可黄叔、皇兄、还有盛国的百姓…
她的心动摇了。
隆嘉年在战场上从无败绩,俨然成了一个神话,杨清琢磨过他行军打仗、排兵布阵的习惯和方法,但不曾切磋过,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他顿了一下,又道:“你放心,临行之前,我会置备一处府邸,为你添上几个婢女…”
他这是没准备回来?
景阳心里更慌了,一把抓住他的手,打断道:“杜姑娘还等着你为她平反呢!我也等你回来。”
杨清张着嘴,没有再说下去,所有的话语在“杜姑娘”三个字出来后都梗在喉咙里。
揽下这份差事不仅仅是年少时的争强好胜,还有血脉里忠君报国、捍卫疆土的赤诚之心,也是为了救出瑞王。
虽然有些事还没有真相,但已有的人证物证皆可证明林沐是救驾,非谋反,可哪一位皇帝愿意承认君陷害臣呢?这可是漫漫青史中永远抹不去的污点,况且,不知多少勋贵世家、高官尊爵因此受了牵连,他们就此蛰伏,等待机会反击。
此事一旦揭开,怕不是要天下大乱。
且,惠帝不在了,但皇位上坐着的是他儿子,他最重孝道,断断不会让后人戳父亲的脊梁骨,定会想方设法阻挠此事。
所以,翻案还需一位极有威望、分量的人坐镇一方,方可逼着皇帝不得不翻案,这人除了瑞王,再无他人。
没有他杨清,此案照样可以平反,但没有瑞王不行,是以,此事是他心中所愿,也是不得不为,即便战死沙场,也要换瑞王回来。
他看向一旁满眼担忧的景阳,她是他的妻,他想安顿好她的后半生,杜如冰是他无缘的未婚妻,他也不能不顾。
他心中对她亦有愧,做不到在景阳面前提起她。
府上的洒扫丫头踏着小碎步跑来,瞧着两人神色不对,战战兢兢道:“公主,宋公公来了。”
景阳回来的消息传回了宫里,皇帝立即召她入宫,远远就传来了宋德元的声音。
景阳细细打量杨清一番,再次确认,“想好了吗?”
邑化关非去不可,杨清点点头,“嗯”了一声。
“好,那我帮你。”
景阳整理好仪容,走出门相迎。
…
逼仄的小院让人胸闷气短,杨清抬起头,枝繁叶茂的老树遮天蔽日,堂屋里小山似的箱笼少了一半,空间显得空旷了许多,可他的心却绞成一团。
纵然景阳过得再不如意,她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人,如今却被他从云间拖入泥里,劈材、烧火、熬药…
杨清胸中压着火,忽闻廊下粗使婢女聚在一起磕闲牙,欢声笑语,胸中的那团火登时燃起。
“主子劈材烧火,你们倒躲在此处避暑、磕闲牙,好不恣意啊!”
三五名婢女闻言一惊,寻声看去,赫然出现一张清冷且疏离的俊脸。
“姑爷!”
第30章 与三公主的博弈
这几个婢女都是府上的老人了, 也算是看着景阳长大的,最是清楚她的过去。
说什么上京城最尊贵的公主,过往还不是个囚于偏院的傻子?飞上枝头当了凤凰两年, 如今还不是被废?
她们从来就没把她瞧在眼里, 更何况无权无势的姑爷。
惶恐不过一瞬, 其中年长的婆子瞥了他一眼,笑道:“瞧姑爷说的,我们这几个老婆子年纪大了, 手脚也不灵活了, 这才没有随主子进宫,只能留在府上做些粗活, 做不得伺候公主这样的仔细活。”
说白了,没拿那一份月例,自然不愿出那份力。
“姑爷不必担心,公主自小到大过得都不甚如意, 可奴婢从来没瞧她被什么事压垮过。”
听这话便知她们不是一天两天的欺主了, 不知景阳默默吞下多少委屈。
杨清靠在廊下, 面色阴鸷, 青筋暴起,很多时候道理说不通,可拳头管用, 若不是对面是个女人…
他深吸一口气压着火气,“不知各位在府上这般作威作福,圣上知道吗?还是说这是皇上太后默许的?正好宋公公还没走远,我且追上问一问, 免得误会了几位婆婆,再伤了和气。”
他转身提步, 宽袖一甩,拂掉几人手中的糕点和糖果,带起的急风让廊下几人回了神。
公主虽不是公主了,可她们看得出来皇帝还是在意这个妹妹的,不然也不会三番两次的让宋德元接送,只是她们见过公主微时,甚是了解她柔弱的性子,再加上日积月累的习惯难以改变,这才没把她当主子。
“姑爷,等等。”
适才的婆子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将人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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