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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惑君心(24)

作者:虞微新 阅读记录


他眼底掀起一丝波澜,“隆嘉年?”

此人多谋善断,策无遗算,花费六年时间,吞并四周小国,使番国领土迅速扩张,从不足为惧的蛮夷之地到兵强马壮的边境大患。

陆达一脸严肃,“是,就是百战百胜、令人闻风丧胆的隆嘉年。”

齐五:“边关八百里急报,隆嘉年先是擒了带兵先行的小王爷,斩其头颅祭旗,后又连夺十城。瑞王悲痛欲绝,强忍丧子之痛出战,但十万大军仍溃不成军,他已退至邑化关,请求朝廷速速支援,但朝堂上无人愿意出征,纷纷称病,唯有花甲之年的镇国将军愿意出战,可他病痛缠身,这不明摆着送死吗?皇上如何能同意?龙颜大怒,将其余武将斥责一番,仍无济于事。”

陆达倒是清楚这些武将的心思,坦言道:“隆嘉年在战场上从无败绩,谁又愿意去送死?况且这几十年都是瑞王挂帅,朝堂上的武将都成了摆设了,瑞王不敌,谁又有信心拿下此战?”

话虽不中听,却是事实。

瑞王虽有谋逆之心,但他助显帝打下广阔河山是真,倾其所有镇守国土也是真。一把年纪,痛失最后一子,何等悲痛?

杨清不由动容,问道:“瑞王还能坚持几日?”

“邑化关易守难攻,支撑数月不难,但其粮草不足,也就…” 齐五算了一下,回道,“月余。”

杨清点点头,心里有了盘算,“够了,此事你们多盯着些,若有何变故,及时告知我。”

陆达猜到了他的想法,震惊不已,赶紧劝阻道:“带兵打仗可不是功夫硬就行的,那隆嘉年久经沙场都无败绩,你既不懂排兵布阵,也不知谋略权术,去了就是送死,可千万别犯傻。”

尚在幽州时,杨清便听过他的名号,那时隆嘉年征伐四方,名噪一时,而他正年少,血气方刚,总想着与其较量一番,为此整日研习兵法,奈何一直没有交锋的机会。

陆达齐五自是不知这些经历,尽显担忧之色,而杨清垂下眼眸,扬起嘴角,尤似胜券在屋。

这是一个机会,亦是他少年时的抱负。

第20章 各怀心事的皇室族人

杨清回去后,并未看到景阳,就连秋芜也不见人影,一番询问后,才知宋德元亲自登门,请她入宫。

边关战况紧急,皇帝已是焦头烂额,此时召见景阳,许是借亲情解郁散结吧!

杨清不疑有他,算算时间紧得很,于是转头吩咐洒水丫鬟几句,便离开了。

话说两头,景阳在坤承殿等了三个时辰,绕了一圈又一圈,却迟迟不见皇上,太后轻抿一口茶,劝道:“别走了,你绕得哀家头都晕了,快坐下歇歇。”

此时已是午时。

这个时辰,她本该和杨清在坊市采买,眼下却被困在此处,不禁有些烦闷。景阳按捺下烦躁,刚准备坐下,便见皇兄低着头,急步而来。

她如今不是公主,起身欲行跪拜之礼。皇上赶忙抬手,示意她起来,“景阳不必多礼,今日照你入宫,是有要事。”

殿中的侍卫和宫婢相继退下,他眉头紧锁,已顾不得寒暄,急道:“番国出了一位名将,名叫隆嘉年,多谋善断,百战不殆,这些年吞并了不少邻国。如今他接连攻夺十城,一路打到邑化关,此处是我盛国西北面最后一道屏障,若是失守,他便可直逼上京城…”

“景阳,你可知有何方法守住邑化关,夺回我盛国失去的领土?”

景阳第一次听皇兄说起国事,且还是十万火急的要事问她定夺,她懵了,两眼不住在皇帝和太后身上徘徊,惶恐不安,怯怯道:“我不知道。”

她生长的区域就那么一片天,说是井底之蛙也不为过,哪有评断朝野之事的见识?光是听见这件事,她就已经自乱阵脚了。

皇上直直看着她,满眼期望,似把她看作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他神色黯淡,头痛欲裂,只能弯曲手指一下又一下敲着脑袋。太后心疼不已,忙起身走到他身后,双指按揉太阳穴,眼风却瞥向一处的景阳,“你看你皇兄都愁成什么样子了?景阳,你就没有预知到什么吗?”

太后有些不满,神色严肃,提醒道:“你已经很多年没有预知到福祸了,还是你预知到了,却没说?”

她后三个字咬得极重,带着震慑之意。

闻言后,景阳更慌了,最近一次预知,还是两年前预知她和杨清的事情,可这根本帮不了皇兄啊!

随着她的成长,她预知到的事情越来越少,近些年,这个天赋就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样。她急得快哭了,“母后,景阳不懂朝堂之事,也不懂战场上的谋略,我真的不知如何帮皇兄。”

“景阳,朝堂之上无人敢迎战,那些武将不是辞官就是抱病,想尽各种法子不上战场,这江山社稷怕是要断送在朕手里了…皇兄真的没有办法了,你帮帮朕,朕还你公主的一切尊荣可好?”皇上疲倦至极,近乎是乞求。

“我…”景阳有所动容。

她倒不在意什么尊荣,只是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皇兄这个样子,当下百感交集,忽然,她猛地想起梦中的杨清是将军,驰骋沙场的不败神话,他会不会是这件事情的转机?

她紧咬下唇,齿间浸出鲜血,目光闪烁。

隆嘉年骁勇善战,万一不是,岂不是害了杨清?

可战事紧急,又耽搁不得,景阳几次开口后,又闭嘴,纠结之后嗫嚅道:“皇兄,你容我回去想一想。”

皇帝太后自认为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双手颤抖,赶忙留她在宫中用膳。

母慈兄友,盛情难却,景阳推托不得,只能满怀心事用完膳。膳后,皇帝又让宋德元亲自送她回府,这一举动,无疑昭显她的地位和恩宠,尽管她已不是公主,宫中人见到,纷纷退至一旁叩首。

回到惠王府时,天色已晚,景阳立即去寻杨清,然府中除了几个洒扫丫头,空空如也。

坊市没去成,颇为遗憾,可这么晚了,杨清却不在府中,她又如何不黯然神伤?

这些粗使婢女平日近不得主子的身,是以胆小如鼠,觑了她好久,才怯生生上前道:“公主,姑爷让我转告您,他有事出去几日,嘱咐公主晚上关好门窗,别着了凉。”

“他去了哪里?”景阳追问道。

那婢女紧埋着头,使劲摇了摇,“姑爷没说。”

秋芜不知景阳的心事,劝道:“姑爷有手有脚,连三驸马都敢揍,公主何必忧心?天色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景阳眉心紧锁,没有解释什么,随着她回了小院。

许是白日里被边关战事吓到了,景阳并无困意,时常想起杨清披坚执锐,驰骋战场的画面,又时常想起上阳郡一行中的种种艰难,那些深陷战火中百姓的艰难,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她身为公主,受万民供奉,理应救他们于水深火热,可杨清若上了战场,便是生死难料,而他们,似乎离梦中的结局更近了。

景阳愁肠百结,望月生悲,乏累极了,便双臂叠在窗边打打盹,脑海中一边是水深火热的百姓,一边是驰骋沙场的杨将军。

“杨将军。”她喃喃不断。

夜风徐徐,伴着醉人的呢喃,轻轻拂在娇美的人脸上,杨清自黑暗处走来,关好窗,抱起呢喃的美人往榻边走去。

清凛的松香让怀中人睡得更沉了,玉手情不自禁攀上他的颈间,喃喃唤着梦中人的名字…

日晒三杆时,景阳昏昏沉沉醒来,四下一看,并无旁人,但她却衣衫整洁的躺在榻上,可她记着自己明明在…

窗边吹风。

可视线落在雕窗处,支摘窗早不知在何时合上了。

秋芜很合时宜的进了屋,景阳呆萌萌的揉着眼,问道:“那个…昨夜是你关的窗吗?”

秋芜转过头看她,笑道:“公主说什么梦话呢?不是你说这支摘窗不必关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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