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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妖王带崽找上门(38)

作者:钟星星 阅读记录


这次,卢砚过来的时间有些久,大约半个时辰,一个体型圆润的鼹鼠影子跳上窗台,费劲地把窗扇抬高,结果力气太小,使出吃奶的力气也只抬了一条缝,卢砚无奈化作人形,双臂才将窗扇彻底撑了起来。

“这窗扇可真够沉的……”卢砚擦了擦额头上因为匆忙赶路而冒出的汗。

谢听靠在窗边双手环胸,半点没有帮忙的意思,开口第一句话便问:“阿正阿圆,这俩日状况如何?有没有闹出乱子?”

卢砚笑眯眯道:“尊主放心,俩少主最近跟着他们那几位师叔,又是学炼丹又是学阵法,都很听话,我这会儿正给他们讲话本子呢。”

卢砚不识人族的字,更看不懂那些话本,全靠一张嘴乱编。俩崽崽倒也不挑,听得津津有味。

他方才听到竹笛声是从顺梁方向过来,只好先把俩位少主哄睡着了,再匆匆赶来。

灵霄宗和顺梁两地相隔甚远,连修士御剑都要整整一日才能到达,身为谢听的御用信差,卢砚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它这能缩地成寸的遁地术,传信报信,效率甚高,否则换成别人,只怕天亮也到不了地方。

“你给留守王城的下属们传个信,安排人盯着庞提,我需要知道他的动向。”

月夜之下,谢听常挂在他眉眼的清润柔和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漠然和冷肃。

他执政妖族的时间并不算久,他的属下里有听话的,也有各怀鬼胎的,庞提就属于后者。

谢听留意他挺久了,只是还没有确凿的把柄,也尚不得空去处理。

骇鸟妖四兄弟已经板上钉钉,是被庞提放出来的,可见他做此事不是第一次了,暗自里不知道收拢了多少从缚魂塔里放出来的罪妖。

他若是单纯的造反,谢听还并不放在眼里。

缚魂塔不会拘感染了冥纹的妖,那妖定是被放出来后才感染的。

谢听顾忌的是,他背地里和幽冥教信徒有往来,刻意放出来罪妖将其感染,特意派往版图中心的城池,想要大肆感染人族和妖族,那样的话,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记得让属下们留心,庞提有没有感染冥纹,平日有无和幽冥信徒有往来。”谢听吩咐道。

“冥纹?”

卢砚并不知顺梁城中的事,乍一听到这个词,心下一惊:“幽冥信徒那帮子人不是常年只在西北荒漠吗,难道出现在了顺梁?”

谢听淡淡道:“人是活的,出现在哪都不奇怪。”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办。”

卢砚自知此事的严重性,打算今晚就拾掇铺盖跑趟王城去报个信。

“尊主,上次属下和你说得那事……”

他寻思尊主亲自回王城主持大局不是更好,省得他来回传信了,然而话说一半,卢砚才忽然发现屋里还盘腿坐着一个白衣女子,正在闭眸打坐。

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琉璃镜片,一向没精神的双眼不由地瞪圆了。

这就是尊主夫人?

他第一次见方遥,好奇心盛,从她的长相打量到周身,心下感慨,难怪尊主看不上王城里那些艳俗的女妖。

自古妖男/女配剑修,尊主夫人这副绝尘禁欲的长相,放在妖界,就是天菜啊。

他见过不少女修都穿着她这样的白衣,但都没有她穿得这般清绝脱俗,只是闭着眼的样子,就让他想到了潭中月、梅上雪。

难怪尊主从古墟回来后,就一直心心念念地要来寻妻,等少主们刚懂事了些,就不惜带他俩远行千里,深入人修腹地上门认亲。

如今寻到夫人,俩夫妻竟在这里过上了二人世界,都轮到他一个跑腿信差去哄崽睡觉,这样下去,尊主怕不是连王城也不想回了……

然而还没等他多看几眼,视线就被谢听的身形挡住,尊主俊美的脸和嗓音都有些阴沉,逼近他:“看够了没,用不用我重新帮你再配副琉璃镜?”

“不用不用,尊主客气了……”

卢砚身子一哆嗦,干笑两声,快速化为原型,跳下窗台,钻地遁形。

谢听拉下窗扇,严丝合缝地阖起来。

转身看了眼还在和境界较劲的方遥,走去她对面席地而坐,把雪寂剑轻放在俩人中间。

此人平日爱剑如命,肯把雪寂给他,可见是信极了他。

这让谢听心里有些暖,又有些涩。

其实,从方遥认下他和两个孩子开始,所作所为,无可挑剔。就像她今日为护他,毫不犹豫会对袁成秀刀剑相向。

可他又清楚地知道,她这么做未必是对自己产生了什么情愫,只不过是因为他是她的道侣,是俩孩子的爹,而他在她眼里,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她护着他,只是出于责任。

这也无妨……

只要她肯让他呆在身边,他就很满足。

夜里风凉,方遥尚在破镜中,感知不到外面的状况,谢听便将狐尾释放了出来,不断地铺长伸展。他似乎能控制尾巴的长度,眨眼间,雪白蓬松的狐尾就占据了将近半个屋子,把他和方遥都围绕在了一起。

尾巴上的绒毛并没有触碰到她,只是作取暖挡风之用。俩人之间仅有咫尺之距,好时刻观察她在破镜中的变化。

谢听凝看着面前的人,薄锐狭长的眼皮下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暗涌着强烈的占有欲,炙热的爱意,甚至有些……病态的痴迷。

他曾敲碎过她冷硬的外壳,尝过她芯里的清甜和柔软,他知道她从来不是什么高山雪莲、雪域冰山。

世上没有比阿遥更温柔的人了。

……

灵霄宗,凌云峰顶。

今日天气晴爽,微风惬然,俩崽崽跟守拙上完剑道课,便跑出来放纸鸢。

这几天,师叔们都夸他们学东西很快,也不舍得让他们老上课,说要劳逸结合,二师叔就给他们扎了个纸鸢玩。

妖族王城很少有天气晴朗的时候,有相当一部分领土和建筑都建在地下。

崽崽们第一次见这种名为“纸鸢”的玩具,守拙教了玩法后,他们便爱上了,只要遇到晴天,都会出来放一放纸鸢。

今日风比平时要小一些,阿正没有掌控好角度,纸鸢一直在往山下飞,俩崽崽不知不觉就一路放到了半山腰。

他们自从和席知南起过冲突后,就不常到山腰处来了,今日好巧不巧,他们刚拐过山弯,就看见了席知南和几个弟子在玩闹。

阿正刻意松去了扯线的力度,纸鸢彻底落了下来,阿圆飞快地跑过去捡。

席知南也看到了他们,阿圆记仇得很,板着小脸瞪了席知南一眼,一句话也没搭理他,捡了纸鸢后直接扭头跑掉了。

席知南见状有点脾气上头,这俩小不点平日也没有同龄的弟子们愿意和他们玩,怎么每天自己玩的这么开心?

他刚想叫住阿圆,他的师兄辛子柏先一步找上了他。

“小师弟,师父传你过去问话。”

辛子柏和席知南同是耿长老亲传,如今算是嫡亲的师兄弟了。

辛子柏有心和这个小师弟打好关系,席家是世家大族,家大业大,要是席知南以后真成了席家的接班人,他这个大师兄也能跟着沾不少光。

本来用传音符就能搞定的事,辛子柏亲自过来,御剑带着席知南来到掌门和长老们的住所探云峰。

耿长老在自家洞府里刚温上一壶灵茶,一抬头便看到辛子柏领着席知南来了。

将煮沸的茶汤置入碗中,耿长老随意问道:“你的心经修习进度如何?”

虽然席知南当初是掌门强塞给他的,但既然认了下来,也不能不管不问。每隔一阵,耿长老还得操心下他的修习进度。

“已经修习到廉泉窍了。”席知南乖顺低头作答。

在师父面前,他可不敢拿出那副世家公子的傲慢架子。

耿长老点头:“这进度倒是不慢,再多修几日,便能冲破气窍,引气入体了。”

“有何不懂的可以问你这位大师兄,等你到了炼气期,我便单独教你习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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