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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花妹妹今天去哪了[旅行](59)
作者:巧可丽 阅读记录
黑龙江上的冰层极厚,最早在11月就开始结冰,化冰期至少要等到五一之后, 寒冬漫长, 持续半年以上。
江面远处有一座灰蒙蒙的小岛, 据说在封控之前很是繁华, 只是现在变得冷清了。
米莉看见对面正在建设一个铁架子一样的设施, 王平安早就找本地人打听到了,“那是索道,要是建好了的话, 华国和俄国就可以互相来往, 出国就方便了。”
北风呼呼地吹,米莉身上的柔顺毛发早就被吹成一团乱麻, 这里的风就像姥姥的巴掌一样,迎面吹来时带着破空的声响。
她总觉得自己会被风中无形的刀片割得四分五裂。
黑河的最低温度可以达到零下四十多度, 现在是清晨, 温度稍稍升高,但也只比半夜暖和一点, 依旧是零下二三十度。
米莉开始思考自己在漠河是怎么度过的。
她那时候似乎并没有觉得这么冷,或许是刚开始出去旅游,她心中的兴奋劲维持着体温,一路光注意看风景了,完全没来得及考虑冷暖问题。
而且她在10月就穿上了羽绒服,保暖这方面绝对不会出差错。
王平安将米莉塞进自己的背包里,再三告诉她不能喵喵叫,看米莉一脸认真地点头答应,这才和小高一起去找导游。
导游给了他们两张票,分别用来坐公交车和入境。
早上的海关大楼里挤满了跟团游的游客,人头攒动,米莉和王平安两人排队等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成功和导游会合。
导游带着他们坐上通往异国的大巴车,俄国的车通常是右舵的,但一些俄国人进口别的国家的车,也可以驾驶左舵上街。
对于车辆的管制,当地法律并不严苛,路上会看到有些混乱却格外和谐的一幕。
导游是个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坐在司机右侧的导游椅上,大巴一路向东北方行驶。
外面的温度并没有变化,车内开着暖气,车玻璃很快就糊上一层模糊的白雾。
米莉擦出一个小圆圈,趴在上面向外看。
他们似乎是在一个村庄中行驶,路两旁是低矮的平房,呈斜坡状的屋顶上满是堆积起来的皑皑白雪。
俄国的村庄和华国明显不同,这里的房子大多轻便简约,全都是小小的一栋连在一起,窗户多且朝外。
华国大部分的农村平房窗户都是在院子中,从外面看不到里面房间的装饰。
大巴穿过村庄,来到公路上,米莉很快就被绿化带里横七竖八地长着的树木吸引了视线。
这里的树同样只剩下枝干,叶子不知道何时腐烂在了泥土中。
华国的树大多排列整齐,枝干挺拔,看上去就很有规律性。
但这里却不一样,那张牙舞爪的枯树仿佛会在夜晚化身倩女幽魂里的树妖,吞噬人类的心脏。
米莉连忙将自己脑子里不该有的想法甩出去。
其实这种树看久了还挺自在的,不同于以往的板板正正,米莉只是看着他们就有了种想要四只联弹的冲动,怪不得说毛子的艺术水平得天独厚呢。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色彩斑斓的建筑在道路两旁静静伫立,看起来像是国内的幼儿园。
一路走来,大多数的建筑都充满着时代的色彩,整体色调偏暖,可配上房子两旁的枯木怪林,又陡然增添了荒凉的感觉。
或许是米莉先入为主,她从小对于俄国的印象就是“一个非常冷的国家”,导致在接触到有关于俄国的信息时,第一反应就是“冷”。
又因为课本上描写的格外悲壮的苏联解体,除了冷之外,又增添了一份忧郁。
据说毛子的艺术审美和温度成正比,例如花滑、芭蕾、音乐……全都在世界上有名。
她幻想得很美好,来俄国旅游,顺便熏陶一下自己的艺术细胞。
可真到了所谓的市中心,米莉立刻傻眼了。
市区几乎没有高楼,在外游荡的人也很少,整个世界像是停滞在10年前。
胜利公园的红顶凯旋门在寒风中依然屹立,俄式的洋葱头屋顶与灰白色的墙壁融为一体,沿着江边的公园有一座趴在栏杆上的小狗雕像。
顺着它的视线看过去,黑河的摩天轮和那一抹迎风飘扬的红旗映入眼底。
街上的报亭随处可见,透过超大的落地玻璃,可以看到一排排整整齐齐的报刊。
一些商场的橱窗上,还贴着华语海报,给初到异国的米莉一丝亲切的安慰。
王平安在MTC办了张俄国境内的电话卡,MTC是当地的通讯公司,类似于华国的联通和移动。
路旁的公交车也和国内不太一样,通体是白色的,上面印有绿色的方块图案,车身并没有张贴广告,或许贴了,但米莉看不出来。
这里的天是很浓郁厚重的蓝,不是大海流动的色彩,也不是奶油一样柔软。
相比之下,它更像是一声包含着疲惫的低沉叹息。
异国的人文在此刻彰显了它独特的地位,高举着右手的列宁雕像在阳光下镀了一层金边,雕像对面的政府大楼方方正正,两侧的高大松树在冬日依旧常青。
王平安两人脱离了队伍,到附近的胜利公园闲逛,消耗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这才准备去尝试一下很多人推荐的渡渡鸟披萨。
披萨店巨大的招牌呈淡黄色,里面的客人不多,华国人占一半以上。
米莉在两人坐下后,从背包里钻了出来,她环视四周,周围的装修呈白色和黄色调,木质的小方桌,一前一后两个座位。
桌子一角印着二维码,可以扫码点单。
有打包带走和在店吃两个选项。
除此之外,还可以定时取餐。
店里不止有披萨一种食物,汉堡、香肠、烤鸡、馅饼……还有甜点和冷饮。
旁边的一只毛发蓬松的大猫正眨着灰蓝色的眼睛盯着她。
米莉在自己贫瘠的大脑里思索了片刻,将它和俄国本地品种西伯利亚森林猫联系在一起。
大猫冲着她叫了一声。
“……”
她反应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竟然听不懂他说的话。
不过这也不奇怪,人类虽然说的都是人话,但是也得华中文、英文和其他语言。
猫也不例外,虽然都是猫叫,但华国猫说华国话,俄国的猫说俄国的话。
不冲突。
正在吃东西的女人沿着自家猫咪的视线,看到了米莉,王平安和她用俄语简单交流了两句,就已经打听到那只大猫的名字了。
“这只猫叫安德烈,好奇怪的名字,”王平安觉得有些可爱,“这不是人名吗?”
米莉“喵”了一声,看了她一眼。
一个华俄混血名字叫王平安才更稀奇吧?
那只猫盯着米莉,身后的尾巴一直在小幅度的摇摆。
女人看了看米莉,用不算流畅的华国话道:“安德烈很喜欢你们的这只猫,这还是他头一次冲着别的猫摇尾巴。”
大猫又“喵”了一声,似乎在附和。
但米莉还是听不明白。
见她没有回应,大猫只好神色低落地趴在桌子上,也没再继续说话。
“猫能吃披萨吗?”
王平安自言自语,“不能吃洋葱、青椒……还有什么来着?”
米莉顿时急了,扒拉着她的胳膊喵喵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