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烧香续命(20)
她噼里啪啦一大堆,那女鬼却是听进去了,她不再嚷着要皮,又换了话,道:“既然都是鬼,来我这闹什么?”
容翎都快哭了,是被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动哭了,她幸好没有相信那些鬼片,觉得鬼都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杀人机器,每天只知道思考怎么杀人,吓人,整得跟变态似的,明明,他们鬼也是很理智的,能听人话的。
容翎继续张口胡说八道:“是这样的,我刚来这地方,就听四里乡亲说这殡仪馆里有个美女鬼,是女鬼中的西施!貂蝉!我这人别的不喜欢,就爱看个美人,一听这殡仪馆里有美女鬼,当然就来了。”
女鬼哼了哼,每一声都像是冰碴子打在冰面上,冷意席卷而来:“昨晚你们动手了,我看不像只是来看看。”
容翎道:“这不是被外面那位姐姐凶到了嘛,长得是很漂亮,但上来就要杀我,我没办法被逼得啊。我虽然爱看美人,但没有命也没法看美人,对不对?她伤我,我就还手,至于那个男的,他也是觊觎姐姐的美貌,想把姐姐捆了带回山寨去做压寨夫人!”
如果顾之隐在这,他的脸估计能阴沉地滴下水来,可惜他还在和那一鬼一失控的野物缠斗在一处,只能间或打个喷嚏以示反抗。
那女鬼幽幽地道:“你真得觉得我好看?”
容翎猛地连连说是,女鬼道:“那你说说看,我怎么好看了。”
靠!
容翎一口气往回闷,她道:“姐姐,你让我看看你嘛,看了你我才知道怎么夸姐姐嘛。”
那女鬼犹豫了一下,把刀收了回去,容翎手脚并用转了身子,她一动,脊背上的皮肤就扯得生疼,她额头都是汗,却不敢露怯,牙齿咬着舌尖,把呻、吟都咽了回去。
她先看到那把刀,是把窄尖薄的手术刀,如果刚才她不够机灵,这把手术刀估计就扎进她的肉里,挑起她的皮肤了——就跟她在外面对付那女鬼一样。
心有余悸地看完刀,才去看那女鬼,一瞧,原来是个老熟人,是昨天在走廊上攻击她的女鬼,她换了副身躯,所以今天没穿白裙,该穿了红色的寿衣。那副身躯的人皮被她撕了下来,扔在地上,于是容翎看到的就是没有眼珠子的眼眶,在骨头间长着青灰色的肉,没了唇的嘴,一张嘴,一口下水沟的臭气扑面而来。
容翎沉默了会儿,开口就是瞎吹:“姐姐长得真好看!姐姐呼出来的气,不是普通的无色无味的空气,而是城市的味道,将红尘油盐酱醋都含在嘴里,扑面而来的是悲欢喜怒。”
第11章
顾之隐的每一寸骨头都疼得发胀,似乎下一刻,它们都要失去理智,戳破他的皮囊,丢开神经,狂奔而去。他扶着墙面喘了喘气,将那沾了血的铁链绕在手掌上,拉开走廊尽头的那面镜子,露出的那扇门宽敞,门槛却很高,他跨了过去。
虽然建国之后不能成妖,但殡仪馆这种地方免不了迷信。两栋房子,有楼梯的是工作人员办公休息吃饭的地方,所以一切正常,另一栋却是停尸,入殓,焚烧的地方,平时把一楼的玻璃门大开,露出一个个小灵堂,并不耽误正事。但到了二楼,却要把走廊一分为二,用镜子隔开,暗示那边的东西,如今是阴阳两隔,没事不要出来胡闹。
而那高高的门槛,又是怕某些鬼愚蠢,看不懂暗示,索性将他们拦起来,让他们无法蹦过来。
虽然僵尸是本土的鬼,但也未免太过狭隘了,泱泱中华,上下五千年,可不单只有这一品种的鬼,所以这门槛大多也只成了摆设。
他又停了下来,稍作休息。
顾之隐担忧着容翎的安危,毕竟自那声巨响之后,上面就没了动静,是死是活都难说。可他的确走不动,最开始短暂地失利,被厉鬼和失控的野物轮番抢夺,灵体的攻击针对的只能是灵体,所以他是被咬着灵魂在空中抛来衔去,勉强操控着还听话的野物,把厉鬼压制住了,他疼得要干呕,却又不敢停下,眼前发黑,只能手脚并用,冲回了保安室,抖着手把玻璃瓶的血液倒在锁链上。
这点血液肯定不够,所以他割了手,放了血,血量有点大,他本身就有点营养不良,脸色立刻苍白如鬼。
他不大清楚最后是怎么把厉鬼和失控的野物杀了的,只记得锁链甩过的地方惨叫声叠连而起,一阵阵阴风挂着他的脸颊而去,几乎要把他脸上的皮肉都吹走。等到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疼得跪在了地上,心里却有阵庆幸,幸好,他的血有用。
幸好,他并非一无是处。
顾之隐没有休息太久,一等眼前的金星散去,他又伏低了身子,从窗口下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