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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追妻录(60)
作者:耳东霁 阅读记录
康乐下意识以为,贺令昭又要拿书垫桌角,不禁劝道:“二公子,这桌案既然坏了,不如换张新的得了。您这成日拿书垫着也不是个事儿,毕竟二夫人还要用它来作画呢!”
“你去买书,安平换桌案,半个时辰之内,谁没办好差事,就去扫一个月的马圈。”
康乐听到这话,当即不敢再有半分迟疑,忙和安平分头去置办东西了。他们两人紧赶慢赶,终于在贺令昭规定的时间内,替贺令昭买了书和置办了新桌案。
这天夜里,拿到了新书和用上了新桌案的贺令昭,让康乐给他沏了一壶酽茶,然后他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开始挑灯夜读。
沈知韫本以为,贺令昭坚持不了多久,就会乖乖回来睡觉了,她便没将这事放在心上,自顾自的先睡了。
到了天明时分,沈知韫被街上传来的报晓声吵醒后,她睡眼惺忪撩开床幔,却发现榻上空空如也,连床被子也没有。
显然贺令昭一晚上都没回来睡。
沈知韫先是一愣,旋即想到,贺令昭上次只是一个小小的风寒,就闹的府里人仰马翻的。她有些不放心,便披衣提灯往画室的方向走去。
此时刚至拂晓,天边隐隐泛起微光。
沈知韫行到画室门口,先是轻轻敲了敲门,无人应声,她试着推了一下,画室的门顿时开了一条缝。
沈知韫便推开门进去,在看见画室内的情形时,沈知韫顿时被吓的脸色煞白。
第三十七章
昏暗的书房里静悄悄的, 贺令昭直直坐在桌案后,一根绳子从房梁上垂下来。
推门看见这一幕,沈知韫顿时被吓的魂飞魄散,她差点尖叫出声, 贺令昭的呼痛声却先一步响了起来。
这道呼痛声虽然困倦, 但中气却很足。
沈知韫紧紧扶着门框, 又细看了一眼,这才发现,那绳子并未套在贺令昭的脖颈上, 而是系在贺令昭的头发上。
贺令昭低头打盹的时候,绳子猛地勒住了他的头发, 所以他才会呼痛。
沈知韫先是松了一口气,旋即恼怒道:“你在做什么?”
正昏昏欲睡看书的贺令昭,冷不丁听见沈知韫的声音,他睡眼惺忪抬眸, 就见沈知韫披衣站在门口,脸色煞白。
“阿蕴,你怎么来了?”贺令昭揉了揉眼睛,下意识起身便要朝沈知蕴过来,但他刚起身走了一步, 头皮就被扯的生疼。
贺令昭被迫停下来, 只好向沈知蕴求救。
沈知蕴十分想甩袖走人,但见贺令昭头发被绳子绑着,可怜兮兮的模样, 却又狠不下心离开, 最后只得冷着脸过来。
“晚上读书太困了,我看书上说, 头悬梁锥刺股,就想着试一试。”贺令昭小声解释。
沈知韫拨开贺令昭的头发,看了一眼绑的结结实实的绳子,沉默须臾,只不辨喜怒扔下一句:“你倒是能对自己狠得下心。”
贺令昭心知沈知韫先前是被吓到了,他眼珠一转,便想到了主意,他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卖关子道:“狠心没用。不过我总算知道,为什么称赞一个人聪慧,要说他聪明绝顶了?”
沈知韫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她看了他一眼。
贺令昭煞有其事解释:“因为书读得多了,人是变聪明了,但头顶的头发也都掉光了,所以才叫聪明绝顶。”
沈知韫被贺令昭逗笑了,画室的氛围顿时和缓了下来。沈知韫没好气在贺令昭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就你歪理多。”
“这不是歪理,这是事实。你看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我吊了半晚上的头发,书没看进去多少,但头皮都快要被拽下来。我今天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进士里,有那么多谢顶的了。”
沈知韫成功的被贺令昭带跑偏了,她嗔道:“你当谁都跟你一样这么傻?”
“那我这不是没办法嘛,天赋不够,只能靠勤奋来凑了。”但他一拿起书就犯困,喝酽茶都不管用,只能试试书上说的头悬梁了。
沈知韫解开绳子之后,将手上缠绕的头发递到贺令昭面前,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你的头发来凑。”
贺令昭顿时悚然心惊。
吊一次头发就掉这么多么?若照这个架势下去,只怕他书没读好,头反倒先秃了。
沈知韫替贺令昭解开绳子之后,便拢着衣衫往卧房走。贺令昭这会儿也无心读书了,他立刻快步追上去,问沈知韫:“阿韫,你们沈家人到底是怎么做到,个个读书都这么厉害的?你们真的没有什么秘诀吗?”
这个问题,之前贺令昭问过沈知韫一次,当时就被沈知韫怼回来了,这次他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回。
“自然有。”沈知韫停下来。
贺令昭立刻欢喜凑上去:“什么秘诀?你也教教我呗。”
“因为我们姓沈。”
贺令昭:“……”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沈知韫回房之后,便径自又回床上躺下了。贺令昭自觉的抱着被子睡在了榻上,刚躺下的那一瞬间,贺令昭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又立刻爬起来,看向沈知韫的方向,满脸兴奋问:“阿韫,你去画室找我,是在担心我么?”
“谁担心你了。”
“不是担心我,那你怎么会在这个时辰去画室?”往常这个时辰,沈知韫还没醒。
沈知韫瓮声瓮气道:“我是被街上的报晓声吵醒了。”
贺令昭心想:平日这个时辰,你都没被报晓声吵醒,怎么独独今日就被报晓声吵醒了呢?她肯定是因为担心他才醒来的。
一念至此,贺令昭像是吃了蜜一样,心里甜滋滋的。
但他知道沈知韫不会承认,且他听出了沈知韫话里的困意,就识趣没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唇角翘起,声色愉悦哦了声,然后体贴道:“时辰还早,那你再睡一会儿。”
床幔里便再无声音传来了。
贺令昭身体很困,但精神却很亢奋,尤其在发现,沈知韫先前是因为担心他,去画室看他这一点之后,贺令昭的精神更是亢奋到了极致。
他趴在榻上望了床幔的方向好一会儿,然后悄无声息出门去练了一遍贺家枪。
待一套枪法练完之后,天色已经大亮了。
贺令昭甩了甩额头上的汗,又匆促沐浴了一番,然后回房换上襕衫,就精神抖擞的带着安平和康乐出门了。
沈知韫睡的迷迷糊糊时,隐约感觉有人在床边看她,但她那会儿太困了,眼皮压根就睁不开。而那人站了一会儿之后,似是说了句什么便离开了,沈知韫又沉沉睡了过去。
眼看着快到去王淑慧那里的时辰了,沈知韫还没醒,青芷便进来将沈知韫叫醒了。
沈知韫坐起来时,神色还有几分迷茫。原本她是为了躲贺令昭问东问西装睡来着,结果谁曾想竟然真的又睡了个回笼觉。
“二夫人,快到去见侯夫人的时辰了。”青芷提醒道。
沈知韫下了床,目光不经意扫过榻上时微顿了一下。青芷瞧见了,便道:“二公子一早就去太学上学了。”
沈知韫:“!!!”
贺令昭的精力这么旺盛的吗?昨晚他一宿都没睡好,她本以为,今晨他又会像往日那般睡到日上三竿的。结果他竟然一大早就去太学读书了?这倒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但转念一想,或许贺令昭只是头脑发热所致,待他这股兴头过了,或者吃够了读书的苦,到时候他自然就消停了。
而此时的贺令昭,正在太学奋力听策论博士讲策论。
虽然听不听得懂另说,但贺令昭认真听的姿势却摆的很足,以至于这天给贺令昭他们授过课的博士私下都聚在一起议论:“贺令昭这小子今天居然认真在听老夫授课了,这小子肯定又在憋什么坏招!”